积福了。
反正日后她是不愿意再让儿子、孙子踏入官途的,哪怕被都城里那些贵妇笑说他们阙家一门懦弱无能、她的子孙辈没出息让她面上无关,她也无所谓。
差点,她就失去儿子、儿媳以及襁褓里的孙子了,差点,她就无颜面对阙家的列祖列宗,恨不得奔赴黄泉领训去了。
幸而,一家人都无恙,无论是媳妇命格贵福,煞住了灾星,还是老头子在天有灵,护住了他们,总之,他们一家算是逃过了这一劫,可她心里偶尔还是会不安。伴君如伴虎,身为一介妇孺,她只想好好守着子孙们,只想一家人幸福安康地生活在一起。
……
卫嫦是见过李永泉的,那会儿在巷子口,和玉少龙对峙时,就是他,第一个站出来声援阙家。所以有生意当然也找他做了。
李永泉毕恭毕敬地接过卫嫦通过沅玉交给他的图稿,上头用炭笔描摹着咖啡研磨罐、咖啡过滤壶、整套的咖啡杯具。
卫嫦本来还想苏个吸虹组具出来的,不过想想,这里兴许就她喜欢喝咖啡,花那么大精力苏出来了也浪费,不如先做个含过滤嘴的咖啡壶,等喜欢喝的人多了,再做也来得及。
“夫人放心,定给夫人做出一套满意的来。”李永泉仔细看完,又问了几个细节问题,然后拱手允诺。
“那就有劳李掌柜了,还有老夫人的青花陶和半釉陶,也别忘了。时间上不必太赶,中秋之前若能做一套青花陶或是半釉陶出来最好,赶不回来也不打紧。”
卫嫦相信慢工出细活,催太紧了,难免容易出错,陶艺坊当然不会拿次品来充好,但浪费太多,意味着他们的收入少了。
李永泉岂会不懂个中关联,听卫嫦这么说,感激地连声致谢。
“行了,客套话我也不多说了。”她示意沅玉拿文契和定金给他。
沅玉依言将事先准备好的文契和银袋子递给李永泉。
李永泉一手接文契,一手接银袋子,接到手上就掂出了大概,可这量,若是全部的定金,似乎少了,可若是一半的定金,又明显多了。他不由看了卫嫦一眼。
卫嫦微笑着冲他点点头:“这是一半的定金,如今我家对外的供销,都是预付一半,留一半到结算的时候付清。规矩不好打破。”
“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李永泉忙不迭应声,打开文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果然,这一批的造价,比净白陶高,想来是考虑到新式壶具的试做,会浪费一些陶料,也费工时。
李永泉心里感慨:如此为他们考虑的雇主,如何让他们不感动?心下暗暗决定,一定要为他们制作出越发精良的陶品,以不辜负他们对自己的挑发。
让管事送走李永泉后,卫嫦伸了个懒腰,缓缓走回“清宜园。”
“小姐若是累了,回去睡会儿吧,这会儿还早呢。”沅玉体贴地说。
“不了,绕趟‘静雅居’,去看看槿澜。”
卫嫦想着元元肯定午睡了,如果槿澜也在睡,那她就悄悄回去,不准备让人唤醒她。
乔世潇这一走,槿澜一个人带着女儿还是挺累的,虽说有丫鬟婆子,吃住也不消她操心,但丫鬟婆子没法分享心事,心一累,身体也会跟着累。
没想到还没走到“静雅居”门口,就看到叶槿澜撑着伞出来了。
“嫂嫂!”看到她,叶槿澜漾着笑唤她。
“这会儿你怎么出来了?”卫嫦走近后问。
“夫君刚让人捎来了信,其中一封给大哥的,大哥在吗?”
难怪,这小妮子看上去心情这么好,原来是乔世潇派人送来家书了。
卫嫦促狭地朝她眨眨眼:“见信如见人?嗯?”
“嫂嫂!”叶槿澜被她打趣地直跺脚。
卫嫦笑着放过她,得知元元正在午睡,就邀她一起去“清宜园”坐着聊,兴许阙聿宸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呢。
回到“清宜园”,待丫鬟奉上香茗后被屏退,卫嫦啜着茶好奇地问:“他来信有说什么吗?新官上任三把火,这阵子应该很忙吧?”
叶槿澜点点头:“确实挺忙的,前阵子月光城不是闹水患吗?如今月光城里好多灾民都涌入了南离城,想必正为此事焦头烂额呢。”
卫嫦听了不觉奇怪,上回还听阙聿宸说月光城的官吏早就安顿好了灾民的生活,还说水患年年有,已经早有预防了,如今怎么又都涌去南离城了?那再往南的话,是不是就涌到灵秀城来了?如果只是单纯安顿灾民还好,怕只怕还会引起一系列的传染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