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地对视一眼,“扑通”在阙老夫人跟前跪了下来,“老夫人万不能这么说,奴婢……惶恐!”
阙老夫人看着两人惊吓般的反应,淡淡地问:“真没不舒服?同样是干女儿,澜儿那丫头,又是仪式,又是喜宴,你们却只能在我跟前叫叫,不光你们,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么做委屈了你们……”
“干娘!”
翡翠和珊瑚哽咽地唤了一声,一人一边抱着阙老夫人的膝头嘤嘤低泣。
说不舒服是假的。正如老夫人所言,同样的干女儿,凭什么叶槿澜能这么正规地举行干亲宴,她俩却只能偷偷摸摸地在人后唤一声“干娘”,人前特别是在主子爷跟前,依旧是以“老夫人”相称。
如此天差地别的待遇,两人也不是没寻过原因,无非是,叶槿澜是乔世潇的未婚妻,还未乔世潇生下了一个女儿,而她们却是阙府的下人,即便在南下前,老夫人已将卖身契还给了她们,又忍两人做了义女,可归根结底,她们的命运还是和阙家绑在一块儿,除此之外,她们真不知自己还能去哪里。
“原本,我打算找个时机,和宸儿说收你俩为义女的事的,等澜儿的婚事办了,挑个吉日也给你俩办场干亲宴,然后给你俩相房好人家,作为干娘的义女欢欢喜喜地出嫁……”
“干娘……”翡翠和珊瑚听得泫然欲泣。
“可你俩昨儿做了什么?我不说,你俩也该心里清楚……”说到这里,阙老夫人的神色逐渐凝重,“风管事今早来找我,说昨儿两个小厮问你们有否看到主子爷和乔公子扮相的人进后院,你俩一会说没见着,一会儿又给他指了个错误方向,差点错过救我媳妇的宝贵时间,这,可是实情?”
“老夫人!”
听到这里,翡翠和珊瑚自知瞒着也无济于事,“扑通”“扑通”在冰凉的砖地上磕起头来,边磕边泪流不停:“奴婢错了!求老夫人宽恕!求老夫人宽恕!”
阙老夫人靠上椅背,无力地闭上眼,良久没有应声。
……
与从同时,风书易跪在前院书房前,正静候阙聿宸的处置。
昨儿的事,经过一番排查,总算找到了漏处所在。
从田知府上门开始,他就让人盯着田知府及其带来的几名随从了。其中两个随从离席时,他也派人暗中跟上去了。结果,一刻钟后,派去的人回来禀报说:他们把人给跟丢了。
事后才得知,田知府那两个随从哪里是什么随从,而是查闫少昊和玉少南易容的。借着小解进了茅房,片刻后以主子爷和乔公子的形象出来。他派去的人起初只是诧异,等了半天不见那两人从茅房出来,进去一看,哪里还有人,这才怀疑方才的主子爷和乔公子,八成是这两人伪装的,忙循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直追到老夫人院门前,听老夫人身边的两个大丫鬟说那两人往前院去了,才又匆匆折返。
这时,负责跟踪玉少南和查闫少昊的白云、白煞也赶到了,幸而主子爷和乔公子追去后院的速度快,要不然……
风书易在心里深换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这件事,他也有责任。明知道田知府来得如此突然,必定有什么目的,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该多派几个人盯着他们一行人才是,这样也不至于突遇紧急状况时,出现分身乏术的现象。
至于老夫人身边那两个丫鬟,无论是故意误导、还是无心过失,都无法减轻他的疏忽。这一回,他是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大意差点酿成大祸,所以,无论主子如何处置自己,都不会有怨言,就怕主子不处置他,也不准备再用他,这才是他最惧怕的。
打从六年前,他和铁鹰十二骑一起被主子所救并纳入麾下起,他就认定主子是他此生唯一要侍奉的人了,可一晃六年,他在主子身边待久之后,觉得自己是主子的贴身管事,是旁人取代不了的职务,竟然滋生出了一种叫骄傲的负面情绪,也正是这种情绪,导致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错。
“风管事?”
不知跪了多久,风书易恍惚间听到一道柔和的嗓音,从头上方传来,下意识地抬头,竟然是夫人。
“夫人?”他一时怔住,既有些难以面对夫人温和的笑颜,又诧异她怎会来前院?
卫嫦心里那个无奈啊,某人嘴上说“不怪”,可又不愿出来见他,愣是让白云跑去后院找她来,代他出面劝解。
“起来吧,这事不怪你,不过聿宸说了,让你从中深刻反省一下也好,免得日后再遇此类的事……”
“不!不会了!不会了!”风书易忙不迭摇头,甚至还举掌立誓:“再有下回,属下也不活着来见主子了。”
“你们这些人啊……”卫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动不动就拿生啊死的来发誓,你们不当自己的命是命,我还不想听呢!”
“夫人……”
“行了!听我的,起来吧!我就是代表你家爷来的,虽说昨儿的事,也不能怪你,不过为了强化你的应急能力,你家爷让你随乔公子去南离城待上一阵子。”
“南离城?”
“对!田福地的知府当到头了,乔世潇乔大公子自请皇命,打算留在南离城任知府,不回逐鹿城了,你呢,就随他去当一段时日的师爷,等他手头的事务都熟练上手后再回来。放心,你家爷身边的管事位子,会为你保留的。”
就这样,风书易跟乔世潇去南离城的府衙任暂行师爷了。
临行前,月芽替他赶制了不少换洗衣衫和鞋袜。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也不好意思找主子求“主婚”的恩典了,还是卫嫦主动说:等他从南离城回来,就给他和月芽办婚事。
见风书易对自个儿妻子一副感激涕零、感恩戴德的熊样,阙聿宸鼻息哼哼,还不是得他答应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