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醒了吗?”
就在卫嫦懊恼间,房门“吱呀”轻启,一道甜糯的问询声,从门口传来。
卫嫦一愣,掀起床帐探出头,只见一名年约十五六的圆润少女,端着铜盆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咦?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你是?”
“奴婢月芽,是风管事派来伺候夫人的。”
月芽?改叫月圆是不是更贴切?
卫嫦圆睁着眼,瞪着突然冒出来的圆润少女,脑袋放空。
月芽自我介绍后,先将手里的铜盆搁到脸盆架上,然后走到床前,双手叠在腹上,低头问:“夫人今儿打算穿哪身衣裳?奴婢去取。”
呃——
卫嫦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浑身光溜,连肚兜、纱裤也在昨儿夜里被某人搞得湿漉漉黏嗒嗒之后,想必已被他收入盆里洗掉了。而她在最后一次缠绵完后,就彻底地睡死过去,此刻的身体清爽干燥,想来事后被他抱着擦过身了,而他喜欢搂着什么都不穿的她睡觉,因而只要事后她昏过去了,次日醒来,她必定全身光裸。
之前几次,因为没其他人,房里进出的就他们一家三口,她也就没那么多顾忌。
醒来的时候要是他已回房,见她醒来,不用多说,他会取来她的衣裳给她穿上,虽然过程中肯定会趁机再吃她几下豆腐,可毕竟是她男人嘛,脸红归脸红,倒也不会计较那么多。而若是他抱着儿子还没回房,她就只好选择光不溜丢地跳下床去换衣裳了。
可眼下,突然冒出个伺候她的丫鬟,还是个全然陌生的,这让她怎么起身面对嘛。
卫嫦头疼地扶扶额,也不知阙聿宸知不知道这个事,还是说,是他让风管事安排的?
抬头见月芽头也不敢抬地站在床前等候吩咐,卫嫦只好告诉她衣裳的所在处,至于穿什么,“你看着搭配吧。”
月芽依言取来一套烟罗紫的散花如意宽袖云烟裙,是在黎州城买的春装,外头搭一件绛紫牡丹花纹的云锦褙子。
这是阙聿宸一踏入成衣铺就相中的,说是极衬她的肤色。为此,成衣铺的掌柜还连连竖起大拇指,赞他有眼光。然后她就看到某人脸红了。冲着他脸红,她再不喜欢紫色,也二话不说买下了。
如今见月芽取来这套,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看来,古今两类人的眼光,还是有差别的。
在古人的眼里,紫色代表贵气,加上这套罗裙本身缝绣得也极为精致,更让人偏好于它。而她却觉得紫色太沉,更偏爱清新雅致的月蓝、水绿、柳黄等色,若是非得选喜庆些的,胭脂、酡颜在她眼里也胜过紫色。唔,是不是她的审美眼光偏俗了?
“夫人,奴婢给您挽髻。”月芽伺候她穿好新衣后,扶着她坐到梳妆镜前。
透过半身高的铜镜,卫嫦问身后的月芽:“月芽以前在哪儿做事?”总觉得好面熟啊。
月芽:……
好生为难啊,要不要如实对夫人说啊?
……
这是一座格局极为简单的农家院。
三间正房坐北朝南,两侧各一间耳房,一间洗浴室,另一间是厨房。
连着厨房的另一头,还有间独立砌着的膳房,目前暂时用来当书房议事。
房间不多,院子也不大,院子的地面甚至没有铺青砖,而是农家院特有的泥地。
之所以把主子一家安顿在这里,而非条件更好的富家宅院,是相中对面那家落魄关门的镖局。
结满蜘蛛网的空荡镖局里,旁的不论,就数房间最多,镖师的住宿区,每间房里都有两张床,一共就四十间。再加上主屋里六七间向阳的卧室,大伙儿挤一挤,百来口人也就这么住进去了。
可因为嫌他给主子安顿的住处实在太简陋,昨儿还丢眼色给他看的铁鹰骑那几个家伙,今儿早膳后随主子进书房,聊到这会儿出来,竟然破天荒地朝他面露微笑。
微笑欸!铁鹰骑那几个素来没好脸色的家伙对他微笑诶!
风书易挑高双眉,万分不解那六个家伙怎么才半天工夫,态度上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风,你在这儿正好。”
阙聿宸在青焰六人和安素良相继离开书房后,抱着儿子也慢悠悠地晃了出来,看到风书易,吩咐道:“我让安副将先带阙家军南下灵秀城,剩下我们几个,要不了几间房,你去城里看看,有没有靠近街市的空宅出租或是出售,晚点就搬过去。”
他答应要带她逛夜市的,住在这偏远城郊,安静是安静了,可多少不如城里方便。
什么?好不容易才搞定对面能安置下百来号人的大镖局,才住一晚就要撤了?
“可是,爷,镖局收了我半个月的银子,才住一晚……”好可惜。
“正想和你说这个事。”阙聿宸抬手从近旁的杨柳树上折了根嫩绿的软枝,塞到儿子肥嘟嘟的小手里,让他把玩,省得他老在怀里蹦窜。
随后抬头,看着风书易说:“你找镖局主人谈谈,若是他有意向出售,我们就买下来。”
啥?买?
买那座除了房间多就是院子大的破落镖局?这到底是要闹哪样?风书易真心不明白了。
张张嘴,真想多嘴问一句,可又怕主子恼怒,做管事的,只需遵从主子的吩咐就好,不成想,主子好听的嗓音再度响起:“风,既然你们都选择留下跟我,我们需要一个营生的行当。刚刚和青焰他们商量,适合阙家军的几个行当中,他们一致选择了镖局,所以,把对面的镖局先买下来,等灵秀城的总局设置完善后,再来这里设个分处,方便自家兄弟落脚。”
主子这是,在向他解释?
风书易愣住了。
打从五年前、随赤鹰他们一起跟了主子之后,从没见主子如此主动地对他解释一件事,是因为身份上的转变吗?从一品大将军跌为平头老百姓?可不管旁人眼里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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