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一抿,牵起她垂在身侧的手就要踏入堂屋。
卫嫦吓了一跳,忙挣了挣,却挣不脱他的大掌,只得抬眼看他,嘴里嗫嚅道:“这样于理不合……”
阙聿宸差点又想笑了。虽然她说的是实情,可从她嘴里蹦出这样的话,真的好有喜感。
“门槛高,你确定不会被绊倒?”
末了,他给出这么个解释,执意牵着她跨进了堂屋。
一见儿子媳妇齐齐进来,阙老夫人心里那个欢喜。
“来来来,让娘好生看看!前阵子吃了不少苦头,瞧都瘦了……”
阙老夫人此言一出,底下坐着的两姊妹不约而同齐翻白眼。
卫嫦也差点被口水噎到。
嫁来阙家前,也不是没想过“丑媳妇见公婆”时的场景,可饶是她幻想过无数种,也没一种符合眼下的境况。
“珊瑚,端把椅子来。”
阙老夫人浑然无视底下几人各异的神情,相反,还让丫鬟端了把椅子安置到她身旁,随后朝卫嫦招招手:“来呀!站那么远怎么说话?快过来坐!”
卫嫦这才回过神,忙不迭摆手摇头:“不不不!媳妇还没给娘敬茶呢!站着就行!站着就行!”
“站着不嫌累吗?宸儿也真是的!明知你有孕在身,还让你这么干站着!”阙老夫人佯装不悦地瞪了儿子一眼,命令道:“还不快扶你媳妇过来坐下说话!”
卫嫦听了,耳根一赧,略有瑟缩。她有孕的事,是不是都快人尽皆知了啊?!
“是,娘!”
阙聿宸忍着笑,牵着卫嫦走上前,心知她必定不肯在这个时候坐下,于是说:“娘,不如先让宁歌向您敬了茶,再坐下与您说话可好?”
阙老夫人一听,觉得在理,遂让珊瑚端上了早就备好的茶水,又转头对卫嫦说:“茶水已经不烫了,你放宽心端,娘喝了就是。”
见母亲对新过门的弟媳如此照顾周全,阙如意姊妹俩真是无语地不行。一个劲地在座位上交换眼神。
“娘……”
阙吉祥实在忍不住,小声唤道,意在提醒阙母。
阙老夫人顺势接道:“对对对!宸儿两位姐姐也在,你向她俩也敬杯茶,娘偷偷告诉你哦,她俩可是备了好大一份见面礼来的……”
闻言,阙如意姊妹俩再度猛翻白眼,心里无比怨艾:
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新媳妇才进门,亲生女儿就成外人了!也是!亲生女儿早在出嫁那一刻起,就成外人了。不过,她们不认为季府的嫡小姐真会听从母亲的意思,真会向她俩敬茶。
卫嫦听得好笑,也对这个新出炉的婆婆心生好感。
笑盈盈地接过珊瑚奉上的香茗,正要跪下敬茶,被阙老夫人抢先拦下了,连阙聿宸都不及她动作快。
“跪啥!咱家就这几口人,没那么多规矩!娘喝了就是!”
阙老夫人边说边抢过卫嫦手里的杯盏,一口气饮下了媳妇敬的茶,乐呵呵地取出准备多时的见面礼,放到了茶盘上,接着说:“去吧!给俩姐儿也敬个茶!”
卫嫦依言照做。
事实上,就算阙老夫人不说,她也有心这么做。
阙如意、阙吉祥不像季府几个庶出的姐妹,她们与阙聿宸可是一母同胞,是嫡嫡亲的姐弟。
目前看来,婆婆与丈夫对她算是好的了,若是再与两位大姑子处好关系,从另一层面来说,她在阙府的日子也不至于难过。
卫嫦承认自己也是有小心思的。
没办法,要想在古代这样的高门大户里站稳脚跟、安然无虞地生存到老,绝对是门不浅的学问。何况,她也不想日后与小包子母子分离。因此,虽没这方面的经验,可看多了宅斗文、也写过一两部,没见过猪跑路,总吃过猪肉吧,所以,结交值当的同盟,远离狗血的剧情,平顺安康地将小包子抚养成人,也不枉她走这一遭……
心神既定,卫嫦缓步来到阙如意姊妹俩跟前,接过珊瑚奉上的茶盏,相继向两位大姑子敬茶,当然,平辈之间,跪礼就免了。
“大姐请喝茶。”
“二姐请喝茶。”
“嗯哼!”
阙老夫人一声清咳,姊妹俩自是不敢拿乔,也没打算拿乔。她们只是被卫嫦的举动一时吓愣了,没想到她真会向她俩敬茶。直至阙老夫人一声咳,姊妹俩才猛然回神,接过卫嫦奉上的茶盏,乖乖饮下,继而取出回娘家前就包好的丰渥见面礼,相继搁到了茶盘上,嘴里客气地道:“弟妹有心了!多谢弟妹!”
敬完三盏茶,卫嫦也暗松了口气,偷眼朝阙聿宸所在的方向扫去,恰与他的视线相撞,不由赧了耳根。
瞧见这一幕,阙老夫人偷笑不止。
阙如意姊妹俩也面面相觑:如此看来,这新过门的弟妹莫非真与弟弟两情相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