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阙聿宸握拳掩唇,清了清嗓子,道:“坐里面点,把帘子放下来吧。季夫人也该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
“歌儿!歌儿!娘的宝贝囡儿……”
秦氏手拿帕子抹着眼泪,一路飞奔下山,脚程快得连季鹤天都被她远远甩在了后头。
一直奔到马车跟前,才收住身子,对着阙聿宸就要下跪叩谢,被瞧出端倪的阙聿宸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季夫人此举万万不妥!快快请起!”
“此次得亏大将军相助,该受妇人一拜!”
“季夫人……”
“娘!”
卫嫦被秦氏这一举动也感动得喉口发堵,掀起马车帘子,哽咽地唤道。
阙聿宸趁势劝道:“有什么话,还请夫人上车再叙。阙某另有要务布置,就不送二位回府了。”
说着,他扶秦氏上了马车,与卫嫦视线相撞,稍作停留,便转身放下了马车帘子。
这时,季鹤天也喘着大气赶到了,“歌儿她……”
“看着无碍,不过还是……”
阙聿宸本想说“找个大夫给她看看”,蓦地想起她身上还藏着一个不能外泄的秘密,只得硬生生地改了口:“等我排布好青崖山的事,再上贵府替她诊个脉……季大人应该有所耳闻,我在北关有个精通医术的挚友,闲暇时问他学过点皮毛,既然此事不宜声张,就不要找外人上府查看了,免得节外生枝……”
季鹤天一怔,继而想到女儿落在山贼手上也有一日夜了,万一真的……不由心头一紧,忙不迭点头应道:“是是是!还是将军顾虑地周到!”
阙聿宸便没多做停留,等季鹤天一上马车,也转身往山上走。
季宁歌虽安然回来了,青崖山的山贼窝,论地界也不属于他的管辖范畴。可不知何故,这次要不清剿了青崖山那帮行事狠辣的山贼,难平他心头怒火。
也罢!就当日行一善,替逐鹿城官府做了桩好事吧……
……
那厢,卫嫦从秦氏口里得知,害自己失踪一日夜、差点惨遭山贼凌辱的背后黑手,竟然是季宁岚,不禁又惊又怒。
季宁歌在外的名声虽然糟糕到家,对府里姊妹的态度,也的确算不上客气,可顶多也就口头上逞逞威风——除了一年前踹季宁岚下莲池的事——可在季宁歌看来,那也是季宁岚自找的,谁让她在丫鬟跟前编排曲盈然的坏话,只是踹她下莲池,还算轻的了……
可若是因为这件事,季宁岚便对她怀恨在心,且趁她即将成亲之际,买通山贼、欲要轮番OX她,这心思,也真够歹毒的!
好吧,卫嫦承认,自己也曾设计过季宁歌买通山贼、劫掳季宁岚的桥段,可那不是为了促进男女主的感情发展嘛!如今的她,深感女配这一角色的艰辛,又烦恼肚子里的小包子和即将到来的婚事,哪里还有心思去呼应原剧情节的发展?
倒是怎么也没想到,原本人设纯良的女主,竟然反过来对她动手了……唉,这文的剧情,到底扭曲成啥样了啊……啊啊啊!
秦氏见女儿低了个头,愁眉不展的样子,只道她还在为一日夜里的可怕经历心有余悸,不禁心疼地将卫嫦搂到怀里,哽咽地安抚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其他的,乖女不必管,娘与你爹,自会给你个交待!是不是呀?老爷?”
“嗯。”与妻女同乘一个车厢的季鹤天,听妻子问及自己的态度,一脸严肃地应道:“这事儿,无论是谁,一旦坐实有份参与,爹都不会轻饶。”
闻言,秦氏冷冷一笑:“老爷这话,听起来严厉,却是留有余地的。何为轻何为重?到头来,还不是老爷一句话?照妾身的意思,无论是谁,一旦查证,直接杖毙了事!”
因有阙聿宸那番话在先,故而,夫妻二人对彼此话里的“不论是谁”,都心知肚明得很。既心知肚明,秦氏还一口一个“杖毙”,听得季鹤天不由心惊肉跳。
“这……事情尚未水落石出,如此武断……”
“武断?这哪里是武断?老爷啊老爷!都到这个份上了,您还想要怎么个水落石出?歌儿这一日夜被困青崖山总是事实,差点还被那帮杀千刀的贼子……如果歌儿的性子柔弱些、如果阙大将军没及时发现她,后果如何,妾身……妾身真不敢想……”
“行了行了……你说的这些,爷又何尝不知……歌儿才回来,你就少说几句,多宽慰宽慰她……其他的,爷自会处理……”
“妾身不求其他,只求老爷还我们母女俩一个公道!”
季鹤天沉叹了声,略显无奈地点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