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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秀的房间里,我无力的在她床上坐了很久。她房间里依然是一股沁人的幽香,使得房间充满了温馨的气息。
可是人去屋空,这香气与温馨,却反而更加深了我内心的压抑之感。
我不知道,在沙秀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到底还能不能回得来?想到这些,我心里很怕。
但我更怕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感觉像是一种冥冥中的力量,它仿佛一只巨大的魔手,从不可知的角落里伸出,然后紧紧攥住被它锁定的对象,然后任由这对象在它手里无声枯萎,最后干涸为一条没有生命的枯枝,灰飞烟灭。
想到这点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抬头看向了窗户,并越过沙秀摆满野花的窗台,一眼看到了黑暗中只露出一角的“疯人坡”。
此时坡上一片漆黑,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之下,完全看不出坡上的一点风吹草动。
收回目光,我走到沙秀的衣橱去取她换洗的衣服。
可是就在拉开她衣橱靠床部分那扇木门时,我浑身一颤,触电般将手缩了回来。
因为就在她衣橱里最显眼的位置上,我再次见到了那条旗袍。
那条老式,素色,看上去已经洗得近乎发白的旗袍。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夜里,当我和沙秀跟随蒋红红上了“疯人坡”,并走进殷家大宅的时候,我出现了一点意外。
那次意外,我始终没弄清楚是真实发生过,还是仅仅只是一个梦。我唯一清晰记得的,就是当沙秀在我面前解开身上的红风衣时,露出了贴身穿在里面的一件旧式旗袍。
此时,这件旗袍就在沙秀的衣橱里。粗略看上去,它依然像是一件睡衣,但它又确实不是一件睡衣,那就是一件旗袍,真真实实的旗袍。
那么,那晚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冷静了片刻,我感觉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了。
或许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已经在不觉之间,又把问题复杂化了。
这样想着,我伸手取下了那件衣服,凑在灯光下面仔细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终,我还是把这件衣服带上,准备亲自送到沙秀手里,看她有何反应。
次日到了派出所,我却被告知,不能再见沙秀的面,但他们会把我带来的衣服转交于沙秀。
没办法,我找到了派出所副所长老汪,向他打听沙秀的具体情况。老汪考虑之后,基于我反正不能再见沙秀的面,于是向我透露了一些细节。
原来,他们逮捕沙秀,手里确实是有证据的。
因为就在他们发生李站长遗体的当天下午,有人又在山坡的另一面,捡到了一部手机,这部手机最终被证实确属李站长本人所有。
在这部手机里,派出所的同志发现了一组李站长和沙秀在一起的照片。
从照片显示来看,拍摄地点就在距离李站长被发现之处不到十五米的草丛,而拍摄时间则是李站长遇害当天的凌晨一点半。
汪副所讲到这里,我有些不解,我完全想象不出沙秀究竟出于什么目的,去赴李站长的约,并且还同意他拍下照片。
汪副所没给我看那组照片,但他说照片上的沙秀,其实表现并不正常。她看上去,似乎处于半睡眠的状态,整个人完全是被动的。
“半睡眠的状态?”汪副所的这句话,让我心里一动。
汪副所接着说道:“从他们互发的短信来看,李站长之所以会拍下这组照片,很有可能是基于他最后说的那句‘你会更好看’。”
我皱了皱眉头,“或许,他想以此要挟清醒后的沙秀也不一定。”
汪副所点点头,并叹了口气,“目前我们就不知道,沙秀当时到底处于什么状况,比如,她究竟是被李站长下了迷药,还是……”
“梦游?”我脱口而出,但随即后悔。因为那个夜晚,我已沙秀会梦游的情况排除掉了。
汪副所却认真的看着我,“凭你对沙秀的了解,她原来有梦游的症状么?”
我也叹了口气,“其实,我跟她认识时间并不长,她会不会梦游,我并不清楚。”
汪副所苦笑一下,“不管怎样,你这同事的嫌疑,始终是最大的。毕竟一个人,不可能以那样的姿势,将自己活埋在土里……”
“那会不会……”我一面努力思考着,希望令沙秀摆脱杀人的嫌疑,“会不会是李站长自己大半夜的在山里遇害,然后被水流夹带着泥沙给埋了起来?”
汪副所说:“如果遇上泥石流,这种情况是很可能的。但案发当天,你自己也看到了,别说泥石流,连雨都没下过一场,无端被埋,而且还埋得那么深,怎么可能呢?!”
我想了想,欲言又止。我知道,无论沙秀当时是处于梦游,还是被李站长用药迷昏了才赴的约,并拍下了那样的照片,但只要她对李站长下了手,那就怎么都难脱罪责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