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人们发现代苑的时候,我人仍在昏迷之中。
据姚晓荟讲,当时值班护士刚一开门见到眼前场景,人都吓摊了。因为当时的代苑,完全就是一个吊死鬼的模样,毫无生气的被勒在那根铁链子上,系在窗前。
那护士连声呼救,声音都变了形,直到远近的医生护士们闻声赶来,她们自然也被吓得不轻。
后来有几位比较老练的老医生上前查看了一下,发现代苑其实还有一点微弱的气息,他们急忙安排人立即进行抢救,同时也报了警。
我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代苑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但毫无疑问,在这件事情里,我成为了第一个嫌疑对象。
不过,我当时完全没有害怕或者喊冤的反应,心里反反复复想的只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午时分,姚晓荟告诉我,代苑已经脱离危险,但我还不能进行探访。此间警察来找过我做笔录,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大家都只能继续等待,等代苑完全清醒过来以后,给大家一个解释。
大约在第二天的中午,我才听说自己已经没事。因为代苑清醒过来以后,并没有将我告上法庭。她人虽然还有些迷糊,但坚持说这整件事情,其实只是自己的一个疏忽,才导致的这一出悲剧。
据她对警方的详细描述,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那天夜晚,她从我这里回到家中,才发现家门钥匙落在了病房,于是匆匆忙忙回头来取。
她来到病房时,我已经睡着了。她见我躺在床上,也就没有惊动我,只自己轻轻走到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去找钥匙。
当时已是后半夜,天有些凉,她看到窗户总被冷风吹得一开一合,就想去把窗户关起来。可是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那窗户的锁是坏的,根本扣不上。
她于是回头拆下折叠床拖在地上的半截铁链,用来拿去拴窗子。
她费了很大的劲,刚把窗户拴好,未想脚下却不小心打了一个滑,结果整个头卡在了那链子上,勒得喘不过气来。
她当时心里很害怕,黑暗中乱抓乱踢,又想回过头来把我喊醒。结果刚一转身,人就坐到了凳子上,那铁链完全缠在了一起,她更无法动弹了。
于是就这样,束手无策的被勒得晕死在了那凳子上。
因为这样,我总算没惹上官司。
这让我清醒以后,才终于开始感觉到浑身冷汗淋漓。
我差不多到第三天,才终于有机会去病房看望还在恢复期的代苑。那是一个下午,我走进她病房时,她整个人正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苏景则坐在床边削苹果,有一句,每一句的跟她聊着天。我站在门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后来苏景见到我,她向我使了个眼色,貌似想让我先在外面等一等。不过代苑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存在。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睛里似有迷惑,还有敌意,更有许多挥之不去的怒气。
我有些茫然,正不知道如何开口问声好。她忽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夺过苏景手中削苹果的刀,发狂般向我猛扑过来。
我和苏景都料所未及,我忙回身躲开,苏景则扔下手中的苹果,过来抱住代苑的腰,连声劝道:“你静一静,有什么话好好说!”
我退到门边,代苑也停了下来。看得出,她并不是真的想伤我,但她心里确实有火,有怒气,甚至有极浓的幽怨。
这幽怨让我再次想起那天夜里,当我翻转身子见到她被勒在铁链上,看着我时的那副表情。
我有些惊惶的问道:“你……你怎么回事?”
代苑深深喘了几口气,缓缓垂下了手臂,可是当苏景去夺她手里的刀时,她还是紧紧握住不放。
“姓刘的,我问你,”代苑一面喘着气,一面怒气冲冲的向我喝道,“你当时明明见到我被铁链子勒住,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一时恍然过来,原来,她是以为我当时见死不救。
可我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解释当时的情形。
我说:“小代,我……我承认我当时确实见到你了。不过……不过我以为已经……”
“你以为我已经死了,对不对?”代苑冷笑的看着我,“难道我死了,你也就那么不闻不问,不理不管,任我拴在那里?”
我说:“你误会了,我当时人确实动不了。”
“动不了?一点食物中毒,你就动不了?”代苑尖叫起来,“你就是真动不了,那说个话总可以的吧?你当时哪怕就是帮我喊一声救命,也用不了多少力气吧?”
我说:“小代,你真的误会了!你不了解我当时的情况,我真的……我真的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想说,你当时是被吓糊涂了?”代苑冷笑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也不是这样。我当时的感觉很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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