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信“招魂’之说,但她既然提到这是巫师的法器,只怕此物当真来自民间巫觋之手也说不定。
同时我也不大相信,这确实就是一个小人。
我想苏景品味就是再怪异,她也多半不会将一个处理过的成年男人的尸身,随身挂在手机上当玩物吧。别的暂且不讲,这首先就可能涉嫌犯罪,必然的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么,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它为何会跟“招魂”之说扯上关系?
我一再追问之后,苏景又勉强的向我吐露了一点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真相的内情。
她说,这其实就是她那位朋友专门托人从南非买回的一只拇指猴标本而已。
“拇指猴标本?”我吃惊的看着苏景,随后又重新审视了一遍那“小人”挂件。
“是的啊,这就是一只拇指猴而已。”苏景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因为长得像人,曾经一度被当地土著当作祭祀品,用来献给他们本族的神灵;并且有人认为,只要把它们刻成亡者的模样来祭祀,那这些精灵般的小不点,就会拥有为亡灵招魂的神力。”
我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这样,它们在土著们心里的地位应该举足轻重,根本就不可能被这样随意买卖。”
苏景苦笑着摇摇头,“那是古老时代的信仰了。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这其实就是一种小猴子而已。于是有人索性把小猴们的尸身整容做小人的模样,然后处理风干,暗地里高价卖给前来旅游的外地人。”
我还是有些不相信,“可你这位朋友,他买这东西做什么?”
苏景无奈的笑了,“其实,这依然还是为了那块祖传的玉石。”
“玉石?”
苏景点点头,仿佛有些艰难的说道:“这样,我不妨给你直说了吧。其实朋友那块玉石,确实是有些小瑕疵的,而我朋友的意思,就是想请冯浩帮忙处理下这些不足之处,或者哪怕是用言语,把那瑕疵稍微润色一下,说得非同寻常一些,这样……”
听到这里,我“噗哧”一笑,苏景也显得更为尴尬了。
我说:“这玉石不会就是你自己的吧?”
苏景一脸无奈,“真不是我的。”
我收起笑容,“可是,这跟拇指猴标本,有何关系呢?”
苏景叹了口气,“我朋友自从听说了冯浩的大名之后,就一直在玉石行里打听关于冯浩的一些事情,希望可以投其所好,送点不同寻常的礼物,好让他真心诚意帮这个忙。”
苏景说到这里时,眼神里尴尬之意更深,“后来朋友从一位玩石店的老板处听说,有一次这老板到山乡里收购奇石时,偶尔碰到了冯浩。那时冯浩似乎对人家一个招魂法器很感兴趣,磨尽嘴皮的想买到手,当然最后也没能买成。”
“招魂法器?”我好奇的看了看那小人挂件,“就是这东西?”
苏景笑着摇摇头,“后来我朋友依照那玩石店老板的指点,也去了那个地方,见到了那法器。不过人家还是不卖,他从几个村民口中打听到,这其实就是个拇指猴做的标本而已,他于是又托人从南非买了一个回来,想等事成之后,当作酬谢送给冯浩。”
“哦,是这样!”我一时恍然大悟,心想苏景这朋友要的帮忙显然并不合法,但他们手里这东西,不管它是猴子还是小人,都显然会对耗子具有非同寻常的**力,耗子极有可能会为了他不惜冒险,那怎么办?这事,我到底要不要跟耗子讲?
苏景见我有些犹豫,她也显得有些无奈,“我知道这事很不妥,可是……”
我摆摆手,打算了她的话,“你那朋友的玉石,到底值多少钱啊?值得他为此大费周章!”
苏景苦笑道:“现在值个几十万,但如果那点瑕疵不被考虑在内,那就真不好说了。”
我心里有些茫然,说实话,玉石买卖我真不在行,何况听她讲的,没准还涉及文物什么的,那就很麻烦了。
我说:“这样吧,我给这挂件拍个照,然后跟冯浩说说,至于帮或不帮,那只能看他们各自造化了。”
苏景如释重负,“行!反正意思我已经传达到了,之后怎么样,就看他们自己了。”
吃完东西出门时,我再次见到了那暗蓝的身影在角落里闪了一闪,随后消失不见。
我清楚的记得,上次在酒馆里与苏景聊完离开时,也见到了这身影。这是巧合,还是那挂件当真招来了什么?
可惜等我借口忘了手机,独自回头去取时,却并没有在那身影出现过的地方,发现任何可以取证的痕迹。
我茫然的走出面包坊,心里再次“咯噔”一下,竟然直到此时我才想起,那天曾在公车上取到过的奇怪水迹。
我以最快速度奔回家去,可那件衣服早就洗过晒干了,而衣服里的纸巾袋什么的,也早就当作垃圾扔掉,不可能再找到了。
我不明白,为何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竟然会在这几天里被我忘得一干二净,简直就是完全抛在了脑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