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姚晓荟的监控视频里见到了类似灵魂出窍的现象,又在余娇身上仿佛见证了王婶的鬼魂附体,在寝室楼里听到鬼唱歌,在城郊废园里见到了鬼影,用一张论坛图片招来了全世界的恶鬼,现在,又有鬼按捺不住从太平间的床上站起来与我照面……
忽然之间我很悲催的竟然还有点期待,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到底还将面对些什么?
但总之就是,“鬼”这东西,这“鬼”东西,仿佛已经日渐脱离传说中的抽象概念,至少在我面前变得越来越具体。
我可以确定它们必有其形,它们会发声,它们有来自地狱般腐烂恶臭,它们有与人同样的肤色,它们能讲话,它们会唱歌,它们能与你交流……色、声、香、味、触什么的都具备了,这还能是传说中的幻觉吗?
因此面对这一切,我开始试着接受这样一些事实:比如人鬼并非总如传说中殊途,生死并非总如传说中隔在两岸,阴阳并非总如传说中处于生命存在的两极。
或许我们其实一直都活在一个人来鬼往的世间,恰如废园中象征人生百态的梨园面具里,除却生、旦、净、末、丑,其实还有一个角色,大概留给人类以外的“鬼”角,是这样么?
第二天罗敏来接我的时候,一脸的不耐烦和不高兴。她已经从几个护士口中听说了我半夜里主演的那场闹剧,感觉非常的没有面子。
她说:“刘宇啊,我觉得爱情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最看不起你这副德行!失个恋算什么啊?至于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么?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反复吟咏着她最后一句话,“人不人,鬼不鬼?还真是,我最近遇到的许多人和许多事,还真就只能这么去定义——人不人,鬼不鬼。”
我于是认真的问道:“小罗啊,我昨晚还真见鬼了!你信不信?”
罗敏把整理好的包扔给我,“我才见鬼了呢,摊上这么一档子事!”
我说:“你别当玩笑!我真见到一只鬼,如假包换!”
罗敏歪着脑袋看着我,“刘宇,你争气点,成么?人家方教授刚说你脑子坏了,从此要成天胡言乱语的说‘见鬼’,结果你还真给人面子,还没出院就开始了。”
我叹了口气,“可见你也不是我知音。我大概也只能等着耗子回来了。”
罗敏鼻子里嗤了一下,“冯浩也不会听你胡说八道。你的这些鬼话啊,留着将来另找地方讲吧。”
我笑:“嗯,那是一定的!只是怕我真想讲出来的那一天,这世界早就已经为‘鬼’正名,从此鬼来鬼往,大家早都‘审鬼疲劳’了。”
几天以后,我见到了耗子。
他皮肤晒得黝黑,人仿佛又精瘦了好几圈,不过看上去非常精神,远远走来,脚步轻盈如飞。只是眼睛与气质里那层极深的忧郁,只怕是这一辈子无论经历多少喜悦,都不可能再抹得去了。
我们找了背街上一个冷清的饭馆,要了几个小菜,又开了几罐啤酒边喝边聊。
谈及那两张照片,耗子无奈的说:“其实当初没跟你多讲,是因为我自己也没完全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喝了口酒,“你就先跟我讲讲,怎么弄到的这两张照片就行。”
耗子苦笑一下,“当时在电话里知道你出了事,我自己赶不回来,从方岳嘴里又问不出个所以然,心里着急,心想他既然提到你跟他女儿是同学,我索性就去查他女儿。结果方天琪联系不上,倒无意中让我发现了第一张照片。”
我想了想,“第一张照片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看起来就是一群年轻人的合影而已,你怎么会注意到的?”
耗子点点头,“如果乍一见到那张照片,我也不会起疑。事实上这照片她只是随意放在空间相册里,连密码都没设。不过此前我在找她联系方式的时候,曾与她同学有过一点交流,从她们口中,我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我没放过关于她的任何一个细节。”
我一听就来了劲,“不对劲的地方?你是说她寝室窗外的黑影吧?”
耗子没回答,却反问道:“你注意到第一排里那个俄罗斯的小伙子没有?我从他给方天琪的留言里感觉到,他们关系似乎非常密切。”
我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脑海中闪过余娇出事那晚,方天琪曾用英语打的那个电话,心想:“莫非当时她打电话的,正是这个俄罗斯人?”想着便问道,“这个人又怎么了?”
耗子说道:“其实,我正是从这个人的个人主页里,找到的那第二张照片。”
我心里一惊,“这样的照片,他敢随意晒网上?”
耗子笑笑,“其实,许多人见了这照片,都以为这只是一群孩子为吸引眼球的杰作,没人在意。我起先也这么想,不过顺着他的个人主页,我逐一进入了照片里其他人的网上世界后,发现这样的图片并非一两张,而是大量存在,并且一张比一张血腥,一张比一张可怖……”
我听着,忍不住插了句嘴,“如果仅仅只是图片,这看起来倒很像是一群所谓富家子,N二代什么的,在极度空虚的状态下弄出来的恶作剧吧?”
耗子点点头,“在网络里,他们往往只被当作‘哥特迷’,有着与众不同的品味与兴趣,与主流世界格格不入。他们对此并不解释,也不对图片进行任何说明。可我仔细查过,这些人并非都是你所谓的富家子,事实上他们来自社会的各个阶层,有着完全不一样的现实生活,有的非常富裕,有的则一贫如洗。可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他们各自生活着的真实世界里,都会有一个他们已经不在人世的传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