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惶惑的站在当地。此时蕉林重新变得空空荡荡,甚至之前那曾经站立在雨中死死盯住我不放的女戏子,此时也已经消失无踪,无迹可寻。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人弓着身子在雨中喘息了半天,才渐渐的完全清醒了过来。
可我却感觉自己仿佛是刚从一场大病中逃出性命来,无来由的头晕,恶心,想呕吐,同时全身上下冷汗淋漓。
我缓和了半天,手脚终于可以动弹了,而心底的恐惧也正在渐渐淡去。但不知为何,那阵仿佛自天地尽头席卷而来的,奇异的悲伤,却依然盘旋在心底,久久不散。
我不知道,这会不会就是人们所说的中邪?
但那一刻,我确实神经质般,一个人站在雨中,忽然之间只想失声痛哭,一直哭到天昏地暗,才能真正痛快得过来。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种情绪究竟从何而来?
我想起了503室秦大用的话:“你们不懂!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永远都不会懂!”
可惜,即使亲身体验了刚才这诡异的一幕,我依然还是什么都不懂;我依然,只是一个“不解鬼情”的凡夫俗子。
我心里依然有种莫名的阴霾,但我实在不懂,这种情绪,这种压倒一切的悲恸之感,究竟源于何处?
它是在为某个命运多桀、死于非命的戏子而悲伤?
还是为某个蒙受不白之冤,被群体谋杀的戏班而愤慨?
抑或为着,这整个曾经五彩纷呈在华夏历史上喧嚣并寂寞着的天下梨园众生?
好像,都是。
但更好像,都不是。
我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出园子。
我仿佛再次感觉到了背上那阵灼人的目光,它寒冷,却亦另有一种与生境绝不相同的平和气息,吸引着人想要投身其中,获得亘古宁静,从此与世无争。
正是这种分不清究竟是正是邪的目光,它此时正在我的身后目送着我,同时也在试图挽留着我。此时我心里但有一点消极避世的心思,恋恋不舍,或者哪怕只是出于好奇回头一瞥,那我可能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好在,我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只是心底那阵悲伤依然时隐时现,仿佛病魔乍去,而余痛未消。
我忽然想起了钟老先生先前提起过的那句古话:“仓颉造字闻鬼哭。”
那么,鬼真的会哭么?
它们究竟,因何而哭?
当它们哭泣的时候,可曾听到来世的消息?
当晚回到学校,已是凌晨三点多。我没进寝室打扰孙涛休息,而是直接去了实验室。
天快亮时,所有实验结果都出来了。土壤里没有异常成分,因此大地录像、录音的假想再次被否定。
收拾好实验室,扔垃圾并顺道回寝室的路上,又想起深夜经历的一幕,身上一阵阵发冷。
小时候听老人们讲过类似的事,说在野地里见到似曾相识的人,喊个名字招招手,人就差点跟着去了。他们说这就是中邪,我不知道自己的遭遇会不会也是如此。
回到寝室,孙涛还没起床。我尽量放轻脚步,不弄出一点声响的上床打了个盹。大约七点多,孙涛起来洗漱了,我也再睡不着,拉开蚊帐躺着看书。
孙涛见我醒了,好奇的问:“你昨天怎么回事啊?”
我笑笑,“没什么,有点事。”
孙涛嘀咕道,“有事也不能大半夜的不睡觉,坐起来看书吧。”
我愣了一下,“你说什么?我半夜起来看书?”
孙涛笑了,“不会吧?你又梦游呢?”
我从床上坐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昨晚真见我了?什么时候见到我的啊?”
孙涛一面换鞋准备出门,一面说道:“我昨晚回来你已经睡了,黑着灯呢。我洗漱一下也上床了,结果半夜你那边台灯又亮了,模模糊糊见你坐在桌前看书,叫你几声也不理人,我没管又睡着了。你怎么回事,还真梦游啊?”
我说:“不对,你几点钟见我起来的?”
孙涛笑,“不知道你几点钟起来的,反正我叫你的时候,也就凌晨一点多吧。”
我懵了,“更不对啊,一点多的时候,我还在……”说到这里,我止住了,“你确实清清楚楚的见到我了?”
孙涛撇撇嘴,“那么大个人坐在桌前,除了你,还能有谁?”说着,提起包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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