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一周,耗子找到我,说他将先前制定的计划修正了一下,现在开始实施新的“A计划”。
我哭笑不得,“既然有A计划,那是不是还应该有个B计划做备案?”
他说没有,“之所以称为‘A计划’,是因为讲着比较好听;而且这个计划比较独立,也最冒险,但成效最快。因此必须专门给他取个名字,就叫‘A计划’。”
我说:“好吧,那你就自己去实施吧。等你玩到W计划的时候,我再来凑热闹。”
他神秘兮兮的说:“这个计划本来就没打算让你参加,人多了反而坏事。”
我好奇的问道:“你又想搞什么鬼名堂?”
他想了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我。我大吃一惊:“什么?你还想再夜闯王家一次?而且还要把人家的小人参给偷出来?”
耗子忙不迭的嘘声,让我小声点,并说这是一个大秘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可是我绝不同意他这么做,因为这样一来,他也就不再具有福尔摩斯的风采,倒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偷。
他却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常言道,盗亦有道。现在我们手里的证据,只剩下这小参人了。”他每次提到小人参,都要故意将其说成是“小参人”,以强调在他心里,那东西果真就是个小人。
我没好气的道:“就算那小人参真给你偷了出来,那又能怎样?他就真是个人,都成那般模样了,还能给你提供证词不成?”
他嘿嘿笑着,“我已经打听过了,一旦这小参人到手,我就把他送到市里大医院,或者什么科研机构去。我相信肯定有人能查出这小人的真实身份。”
那一刻我真服他了。不仅服他过人的执拗和倔强,更服他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作风。我心想,这家伙将来要不做侦探,那真是亏大了。
以耗子的倔脾气,我知道我是劝不过来了。因此我在考虑着,要不要先向他妈妈告发一点他的动向,以便让他妈妈来进行劝阻。
可他根本就没有给我留足泄密的机会。那整个白天,我都没能见着他妈妈的面。没办法,我只好用了缓兵之计,说给我两天的时间考虑,或许我也可以给他帮上点什么忙。他当时也答应了,并说这事不急,可以悠着点办。可是当天夜里,他却完全没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张的实施了他的A计划。
那天夜里我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惊醒。我侧耳听了一听,正不明所以,忽然传来咚咚咚的一阵脚步声,好像有什么人从我家门前急匆匆的跑过。
我心里一惊,暗道:“莫非是耗子?”回想那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我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他A计划的实施过程,而且很有可能他已经得逞了。
我一骨碌从床上翻起,开门追了出去,没想却一头撞上了光着个膀子怒气冲冲的王权贵。他一张脸发红发紫,看都没看我一眼,就火急火燎的追下楼去。
我当时不及多想,只顾着耗子的安危,也跟在王权贵背后追了过去。刚跑下楼,我也看到了跑在不远处的耗子,他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正在住院部那些高高矮矮的楼房之间乱窜,仿佛真成了一只被猫追得慌不择路的耗子。我见到他手里捏了个什么湿淋淋的东西,走过的路上也滴了一路的水,闻起来一个很臭的怪味。
看来他果真得逞了。我心里不为他高兴,反倒越想越怕,知道这样一来,王权贵就真的不会放过他了。当时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却见那家伙竟然一扭头,径直往住院部后面那片荒地里跑去。
我心里暗自叫苦。那荒地是我们白天都不敢过的禁地,现在大半夜的,他竟然敢独自一个人跑去,这岂不是疯了?难不成他以为自己不敢过的路,王权贵这老大一个男人,也和他一般胆小,不敢过么?
这样想着,我大脑里也一片混乱。虽然心里对那荒地异常忌惮,但也生怕王权贵一怒之下,下手没轻没重,真把耗子打出个什么问题来。我跟了去,至少可以帮着劝劝,何况有个外人在场,王权贵多半也不敢太过分。因此也只好硬着头皮,跟在那两个人后面,往住院部后面的荒地里跑去。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夜晚有白花花的月光。住院部后面那片湿地也被照得一片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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