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风辉顿时跪倒在地上,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地板,眼神呆滞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从来也做过坏事,更没什么野心,只想有一个小家庭,我就觉得人生没遗憾了,所以毕业没多久就和自己心爱的人结婚,有了孩子,只想过平淡普通的日子……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儿子为什么会死?”
忽然他转过身,对准子离的脸就狠狠地打了一拳,并掐住他的脖子说:“是你!这个鬼不是该来杀你的吗?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儿子会死?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若非润暗和阿静拼死拉住他,恐怕子离真的会被风辉给打死的。
“好了……我知道了,这是我的错……”阿静取出钥匙,解开了手铐,说:“子离,你和我们先走吧,现在风辉情绪不稳定,等到了午夜零点我们会保护你……”
“不!”风辉就如同一头狂暴的狮子,尽管被润暗死死拉住,但是还在不断咆哮着:“我诅咒你,钟子离,我诅咒你被鬼魂弄死!要不是你,就算我死了,我儿子还可以活下去,你是凶手,你是杀死我儿子的凶手!凶手——”
这个时候,润暗实在不得已,一掌把风辉给打晕了。接着,把他也抱到沙发上,给他们夫妻两个都盖了条被子,然后说:“我们先走吧。阿静。”
离开风辉的家,三人来到附近的马路上。虽然人已经很少了,不过路灯可以略微驱散刚才的恐怖场面带来的震撼感。
“阿静……我想问你一下,”润暗此刻身体还在不住地发抖,他对风辉儿子的死实在是疑问重重:“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风辉的儿子是灵异体质,所以鬼进入他的身体吗?”
“不可能的……那是在怀孕期间的时候,就已经产生出来的体质。胚胎在*中发育出来,还没有完全成形的时候,鬼就会潜入这个胎儿之中。像风辉儿子这种已经离开母体,而且都满了周岁的婴儿,没道理会……而且,刚才那一幕,我还是感觉很恶心……”说到这里,阿静就扶着一根电线杆呕吐起来。
“喂,阿静,你别吐啊……你这一吐……”润暗此时心里也难受得很,加上刚才那个场面,他也忍不住大吐特吐起来了。而子离,最后也无法幸免,最终这三个人几乎是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的时候,才稍微舒服点。
“我果然……太天真了。可是……”阿静始终还是不明白这一点:“为什么会是风辉的儿子?他儿子的死,润暗你并没预感到吧?而且他也没看过屠兵宗的恐怖片,不是吗?”
“对啊……我也感觉很奇怪。对了,现在几点啊?”
阿静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说:“嗯,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午夜零点了。”
这个时候,正好有一部出租车路过,而子离立即招手把它拦了下来,接着对润暗说:“麻烦你们陪我走一趟吧,我有一点疑惑。”
“嗯?去哪里?快到时间了啊!”润暗想不明白这个时候还要去哪里,但是子离不由分说,把他和阿静拉进了出租车内。接着,向司机报了一个地址,他家的地址。
“你要回家去?”阿静不解地问:“回家去做什么?在哪里都没什么安全的啊。”
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里忽然掠过了什么。回忆起今天的一切,她开始渐渐明白了。她紧张地看着手表,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快一点,只要在半小时内到达,车钱我们加倍付!”
子离家住在一个非常破旧的屋子里,两个人住都还感觉挤了点,就这样还是租的。
一把推开门,就闻到一股酒味。母亲正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鼾声如雷地大睡,地面上,堆积着不少空酒瓶,多数都是白酒。
“妈,起来!快起来!”子离不断地摇着那个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母亲,但是后者依旧还是睡得如同死猪一般。
“我来吧。反正她现在喝那么多酒,也未必能说出真话来。”阿静推开子离,取出催眠药水,撬开这个女人的嘴巴,皱着眉头忍受着一股酒气,将液体滴入她的嘴里。这药水还有提神醒脑的作用,虽然不能排除掉血液内的酒精,不过可以充分让其神智清醒过来。
果然,再叫了几声后,她就醒过来了。
阿静对子离说:“好吧,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这个时候,时间正在不断向午夜零点逼近。
而一问一答,因为那药水的关系,花费的时间很短,不到五分钟,问答就结束了。而子离也什么都明白了。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
走出那房子,后面是一块待拆迁的土地,有不少废墟和破砖瓦砾。而子离现在完全是精神恍惚地漫步在这些破旧房子前,一句话也不说。阿静很担心现在的他,紧随在他身后,并不时看着手表。
就在这时候,他拐过一段废墙,阿静再走过去的时候……居然发现他不见了!
而子离则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周围依旧还是一堆废墟,环境的变化,并不明显。
“不可能的……怎么会呢……”
他忽然,很想再去见见风辉。他有很多话,想告诉他。一直以来,他所品尝的不幸,其实是可以避免的。他,不是他父母的亲生儿子。
他回忆起了母亲刚才在催眠药水作用下的回答。
“钟子离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不是。”
“那么,他是怎么来的?”
“二十多年以前,我到乡下去探亲的时候,路过一口井,而那口井里面,突然弹出了一个婴儿来,正好被我接住了。我不能生育,所以就干脆收养了这个孩子。”
《无底之井》中,这口栖息着鬼的井,并非全然地无底,它是一口可以紊乱时空的井。丢进里面的东西,也许会通过其他时空的另外一口井,到达过去或者未来。
那么……难道说……难道说自己的亲生父亲是……
这个时候,他突然感到背后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后面的衣服被裂开,紧接着,他惊恐地看着一只白晃晃的手,搭住了自己的肩膀……
临死前,他脑海里最后想到的一句话是风辉所说的:“兵宗他曾经对我说,他其实觉得我们两个很像。”
此刻,正是午夜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