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有人握住了她。“睁开眼睛,勇敢的女孩,我就你的面前,你看得见我的,宁儿!”
耳际不断回响他沈柔的嗓音,她努力地睁著,吃力地眨著眼睛,一遍又一遍,为什么还看不见,为什么还看不见?有了有了她看到一点点了,他在她眼前,他的影像在眼前模糊成形,光线慢慢在眼前交会,她看见他了。
见到他的一?那,她泛泪的双眸更加无助,倏然将身躯贴向他厚实的臂膀中,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腰部,让自己依在他怀中牢牢捉住他,哭得柔肠寸断。
“没事了。”炜雪的唇深深覆上她的发顶,吻得好温柔,极尽所能地搂紧她,不让她有任何不安与惧怕。
宁儿侧卧蜷缩在他身下,柔圆的胸脯在他刚硬的胸肌上压得密不透风,双腿匿在他有力的双腿之间。“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他牵起她的手掌,轻轻拉向自己的唇边,亲吻她的每一节
指节。“我不会离开你。你先休息一下,晚点我们再回府。”
“不要我不要回府。”狼狈的声音细细传出他的胸膛。“我们还没做你也不要亲我的手,我的手太粗了。”
怀中的人儿惊魂甫定,两眼泪汪汪,仍然坚守最初的决定。
“粗不过我的。”他不理会她,执意亲著。
“才不,我喜欢你的手,他们好修长。”她的脸还藏在他胸前,动都不动一下。“炜雪原来,我心中一直有个阴影,所以令我畏惧做那件事。我不晓得能不能告诉你,我怕你嫌弃我。”
她的眼泪倏地再度氾滥,一小片湿意逐渐在他胸前渲染开来。
“说,真叫我嫌弃的话,我一定一脚把你踢出去。”他柔柔地松开她,徒觉一阵心疼,身下的人儿哭得淅沥哗啦,万分可怜。
“我不只是丫环我还是妓女,我是在妓院长大的”她哽咽难语,肩头不住地抽动著,眼泪掉不停。
“你是妓女?一个害怕跟男人上床的妓女?呵,你的客人一定少得可怜。”他居然笑了。
她含著眼泪拚命摇头。“没有、没有!我没跟男人上过床,我是清白的。”
“我知道。”他的话语消融在吻咬她耳垂的唇齿间。“因为你的第一次,几天前不小心被我强占了。”
宁儿自然而然地闭上眼睛,哽咽地说:“妓院的大妈把我的第一次卖给大叔,大叔好高好壮,一直压著我,我好害怕,我打他、踢他,可是他的力气比我大,反过来压住我、殴打我,我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
“不哭,我的宁儿一直很坚强不是吗?”他拂著她额头散乱的发丝,深沉的瞳眸中尽是柔情。
“以前很坚强,现在不坚强了。”从前的她,只有在四下无人时,才掉眼泪,而现在却常常哭给他看,比如刚才,可见得她变弱了。“炜雪,你真的要把我踢出去?”
他笑了一下。“等我问完话。后来发生了何事,?何你能保住贞操?”
“有人救了我是岚旭贝勒。”她任由他的双手褪去绸裤,轻轻柔柔地游抚她的大腿,而后捧住她的臀贴紧他的灼热欲望。
“岚旭?”令人讶异。
岚旭那只风流猫跟他的妻子竟有这层关系在。
他的吻降了下来,舔著她、吮著她、咬著她,一次一次深深攫取她的唇部,亲密而强烈得令她酥麻无力。
“对。”她的话在他的唇下呜哼地说著,体内像有一把火漫过,好热、好热,悠悠忽忽的。“过去,我一直喜欢这个名字”
“嗯?”他的唇移动了,所到之处莫不火烧似的热起来,他含住了她乳尖,以湿舌将蓓蕾挑逗得又硬又疼,而空闲出来的手指已然进入她的体内,缓慢地在她的世界里探索。
“现在不喜欢了,只剩下感谢”宁儿本能弓起身子迎合他,她觉得她已不再是她,体内余波荡漾,似苦似甜的支配她每一条神经。似乎在认清心中的惧怕,又看清在她身上吻抚的人是他,一切就明朗开来。
“现在喜欢我,是不?”
他聆听她细碎呻吟,享受她喉间好柔好美的声音。
“是啊,只喜欢你炜雪,我觉得好难受”
她发出清晰的娇吟。“你的手可不可以拿开但是,我又不想你走我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我知道。”他分开她的腿,耐心地进入她体内深处,爱怜地亲吻她动人的红唇,引领她随著他的律动,将一波波强烈的浪潮放纵至全身的血脉中。
“啊!”她的呻吟中伴著低低的啜泣,不能自主地卷入激情的烈焰之中。
“双腿夹著我的腰。”炜雪一面跟她契合,一面贴在她绯红的小脸旁低喃。
“这样吗?”她短浅的呼吸,听话的照做。
“对,你做得很好。”他加深浪潮,更加冲刺入她的深处。
“炜雪”
情火吞噬了她,她未感觉任何疼痛、或是任何不安与恐惧,她只勾紧炜雪的脖子,跟著他投向窜燃的情欲。
旋律愈来愈野狂,喜悦愈来愈高涨,炜雪听到她对他的呼喊,感受著她的激情、她的单纯、她的温柔,娃儿如此完美而完整,他如何不动心呢?
是的,她是第一个不知不觉间进驻他心房的女人。
然而,布下的棋局不能因此而停摆,当她跨出花轿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要牺牲,即使带著他的情亦然。
*>*>*>宁儿变美了。
自从她选择相信炜雪不会被砍头,并且证明自己跟一般女人一样,她就愈变愈美了。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美丽,随时随地、无时无刻,一见到她的人,就觉得她犹如泛著璀璨的光芒,浑身充满了多变的眩美色彩,令人不禁想多看两眼。
这天一大清早,她就乘天气风和日丽,协同老嬷嬷一起到院落的水阁学女子的道德礼法。
“嬷嬷,你刚说的那个再说一遍好吗?我没听清楚。”
“身?一个高贵的妇女,一行一动,一颦一笑都必须优雅。
比如: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仪态。”
“行莫回头?不回头,怎知道后面谁在叫你?”她清丽动人地追问。
显然,人变美了,不代表肚里的墨水就会跟著增加,她的脑袋一样空空如也。
一旁忙著的丫环、仆役全都掩嘴偷笑。
老嬷嬷轻咳一声,压下旁边的騒动,笑笑地说:“行莫回头的意思,是说你走路时,别东张西望。你尤其有这个习惯,从今天起一定要改过来。”
“喔。”她不好意思地傻笑。“嬷嬷,你坐下嘛,我们隔著桌子讲就好了,你干?一定要站著呢?过来,坐这里,我替你拂掉椅子上的灰尘。”
依言,要拿著绢帕拍椅子,却在最后一?那被老嬷嬷制止。
“你是格格、是少福晋,这些事情你不宜亲自动手。坐好,坐要有坐相、站要有站相,记住!”
“可是”
“没有可是。”
“但是”
“没有但是。”老嬷嬷严格得要命。“格格别忘了,太夫人限你半个月内学完礼仪,可你有一半的时间跟贝勒爷腻著,用功的时间本来就少得可怜,你再不努力点,咱们真要卷铺盖回家了。”真是的,没有半点忧患意识。
“不会啦,炜雪常常念书给我听,我都努力在听。”
“呵呵。”她笑得很奇怪。“可我听说,每当贝勒爷念书给你听的时候,你就跟他聊天,不是聊院子里的花开出花苞,就是谈树上发现鸟巢,再不然就是钻进被窝直接跟他道晚安。”
这下子,旁边人已经笑成了一团。
“我说格格,你是存心要离开贝勒爷吗?”
多青天霹雳的一句话!
宁儿倏地猛摇头,神色慌张地说:“不想、不想!对不起,我努力学就是了,请嬷嬷教导。”
“格格天资聪敏,一定很快就学会。”嬷嬷轻轻一笑,训归训,仍不时给她鼓励。“外在的修养,今天一个早上咱们谈完了,现在我们来谈谈所谓的内在涵养。”
“喔,内在涵养。”她认真地记下来。
“女子的德行,主要做到四件事情,分别是:孝敬、仁明、慈和与孝顺。孝敬的意思是你敬重长辈,而仁明则是”
教学的声音不断在持续,悠悠长长传绕在水阁四周,不仅是水阁内的仆役,就连路过的仆人、丫环都不觉停下脚步听著。
老嬷嬷就像学富五车的书塾老师,头头是道、慢条斯理地教著他们的少福晋。深入浅出,通俗易懂,他们一听就懂,就不晓得他们的少福晋懂不懂。
“小梅姐,你看,是喜宁少福晋耶!”
几名水当当的婢女,适时经过水阁前。
小梅闻言,微微仰头果然看见宁儿。“是又如何?你们该不会想进去跟她请安吧?”她才不屑向那笨女人低声下气哩!
“那倒不是。不过,她最近愈长愈标致了,让人忍不住停下来多看两眼,上次我居然看见大少爷失魂似地直盯著她看,气得太夫人差点没昏过去。”
“哦?”小梅轻率地挑眉。
“贝勒爷对她很好,小俩口恩恩爱爱的,难怪她变美了,恋爱中的女人谁不美丽嘛?”另一个婢女笑靥如花的搭腔。
“恩爱?”小梅快吐了。“你们岂又晓得炜雪在打啥主意?小心红?多薄命,越美丽、死得越快,哼!”撇嘴,甩下绢帕,她随著帕子一摆一晃,高傲地走远,留下其他的婢女不知其所以然地望着她背影。
*>*>*>今晚是宁儿被生吞活剥的日子,华顺王府上上下下一大群女眷,在晚膳过后,即犹如公堂会审般,全部聚集在大堂正厅,一片闹哄哄等著看少福晋出大糗。
宁儿依然像第一次一样,孤单单地站在众人中央,她不害怕、不畏怯,只是有点儿不平。
她不懂,古谚不是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为什么她仍然必须学“女教”、“妇学”、“孝经”、“论语”一大堆怪学问,弄得她头昏眼花,夜夜失眠。
太夫人以余光打量她一眼,搁下茶杯,开口道:“女子,虽然未能与男子平起平坐受同等教育的权利,但这并不是说咱们社会上就忽视妇女教育。恰恰相反,自古以来便极?重视教育妇女,只是目的不在让妇女学习知识、开发智力,而是在让妇女知书达礼,成为贤女贞妇。”
“啊,太夫人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真懂,不是假懂。
她露出恍然大悟的惊喜表情。
“何谓三从、何谓四德?”太夫人移开视线,不再瞧她一眼,刻意漠视她的存在一般。
“三从是:从父、从夫、从子;而四德则是:妇德、妇容、妇言、妇功。”宁儿审慎地说著。
“解释来听听。”
“三从的意思是让我听从丈夫说的每一句话,丈夫叫我往东,我不能住西、丈夫要我坐下,我不能站起来。”
“然后呢?”
乍闻太夫人的话,宁儿脸部怪异得红成一团。“太太夫人,‘然后’的事情你都晓得了,甭说出来了吧?”
太夫人倏地?眼,眼中燃烧熊熊火光。“我当然晓得,就不清楚你懂不懂了!”
“以前我确实懵懵懂懂,不过后来就了解了。”她的眼神漫游起来,不敢看任何人,尤其那张小脸的热度烫人呀!“不过,当着这么多姑嫂的面,不好啊,这样事不宜公开讨论”
太夫人耐性消磨殆尽,大声喝道:“你最好赶快给我说,否则我管你是格格还是公主,马上让人拿扫帚轰你出去。”
宁儿愕然地张大眼睛,心想有必要发这么大火吗?
“太夫人别生气,少福晋不懂事嘛,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一旁的女眷赶紧安抚,假惺惺地帮忙说话,实则唯恐天下不乱,巴不得一把火烧了太夫人所有的理智。
“就是。”小梅尖酸的嘴脸原形毕露。“少福晋‘一无所知’惯了,盼望她在短期之内成为贤女贞妇,一开始便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太夫人您看开一点吧,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好过分啊,把她评得一文不值。宁儿浓密的睫毛间,微微燃起不悦的怒意。说就说,有什为了不起,到时候别怪她口不择言,没个样儿。
“咳!三从的然后就是炜雪拉我坐在他腿上,紧紧抱我,在我耳边说话,以身体力行的方式教导我书上的知识,要我不准反抗他的话。教四德的时候,他称赞我除了跳湖外,大致上一切合格,然后就亲我,如果不是太夫人后来闯进来,我想他接下去的动作,一定是脱我的衣服。”
她的话令在场所有人一阵目瞪口呆,旋而耳根子热得通红。那些话就连威武不屈的骑军听了,也会羞得满脸通红,她竟“天啊“丢死人了!”
“不要脸、不要脸羞惭得要死的女眷们破口谩?,各种?色的绢帕在脸上遮来掩去,就是遮掩不去脸上那嫣红的色度。
至于太夫人已经气得咬牙切齿,满脸通红。
怒涛一涨,她突然变得更深沉、更强硬、更严酷,一声令下唤来两名男仆役。
“把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给我撵出华顺王府。”
“是。”
“太夫人”看着架住她双臂的两人,宁儿愕然得说不出一句话。“这是怎么一回事?是你要我说出来的,你怎可对我生气呢?”怎么这样?翻脸比翻书还快,一点预警都没有!
“你还敢开口!”太夫人愤然重喝。
“我”啪一个耳光甩了下来,清脆的巴掌声直震在场人的心房。
“我要你说的是什么?你回答我的又是什么?我三番两次给你机会,要你学习一个女人该有的礼教与德仪,结果呢?你不但半点没长进,反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知耻辱地胡说八道。
你羞不羞?”
这是宁儿第二度挨耳光,被打得一愣一愣,她似乎永远无法讨太夫人欢心,即使她再用功、再努力,却总阴错阳差地惹太夫人生气。
“太夫人,对不起,请你别生气”她无暇去感受心中的刺痛与懊悔,此时,此刻,她只想表白,只想证明,太夫人对她的看法是不对的!
罢才,只是一场误会呀!
“太夫人,知羞的人根本不可能把夫妻间的小秘密拿出来讲。”小梅跟著上前,狠狠瞪她一眼,抢白地说。“我早说她淫秽放荡,您就不相信,现在可伤心透顶了。依我之见,别跟她nb462嗦,直接赶她出府吧!炜雪贝勒会感谢您老人家明智的决定,替他休了一个不要脸的妻子。”
小梅恶毒的攻讦她,存心要她死得很难看。
“小梅,请你不要这样讲我,我真的没有淫秽放荡,我只是一时曲解太夫人的话,才会惹她生气,我”
“废话少说,撵她出去!”小梅狐假虎威地下令。
“不,不要,我”
“宁儿,我在这里站了好一晌,等著带你回去替我温床,你跟她们还要磨蹭多久?”
一阵清凛的询问声,惊吓住厅内所有女眷。
等她们怯怯地将视线转向厅门处,赫然倒抽一口气,炜雪俊伟的身影就立在门扉前,他的双手环胸,脸色冷傲,在在表明他不愉快的情绪。
“你你你太夫人,我们先告退了,晚点还有事呢。”
意外地吓岔了气的女眷们,纷纷带著自己的侍女,夹著尾巴落荒而逃。
她们怕炜雪,就像老鼠怕猫一样,是一样出于天性的惧怕,她们惹不起他,也不敢惹他。
“对不起。”架著宁儿的两名仆役,见到炜雪那张冷冰冰的脸,同样不由自主地松开手腕,向他道歉。
“你们!”小梅气不过,索性转而直接向他告状。“贝勒爷,你来得正好,这个女人寡廉鲜耻、不守妇道,太夫人有意把她休了,你刚好来写休书,让她带著休书滚出华顺王府。”
她厌弃的食指都快把宁儿的额头戮破。
炜雪冷眦一眼,挥开她放肆的手指,一径牵过宁儿把她安置在身旁。
“你有胆再说一遍。”他的眼睛在发狠。
“我”小梅傻眼,脸上顿时无光。
冷睇她一眼,炜雪不理会她,只对宁儿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宁儿感动地回答,小脸垂了下来,小手紧紧握著他温暖而有力的大掌,他给了她一份心安的感动。
由他出面吧,她相信他能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得很好,他是她的丈夫嘛,一个会为她吃醋,会适时安慰她的丈夫。
见她没事,炜雪对太夫人说:“奶奶,虽然已是春令,不过床铺上少了宁儿,就是格外的冷。她是我的暖炉,我无意休她,你别费心了。”他口吻里的冷,冷彻人心,冷得教人?面尽失。
“你太放肆了,炜雪!我现在就命令你把她休了。”太夫人一时之间不禁难以接受。他是她的孙子呀,竟以对外人的口气来对她,叫她情何以堪。
炜雪不以为然。“要管我的妻子,不如管管你的丫环,这般恃宠而骄,小心我抽烂她的嘴。”
“你你”太夫人快气昏了。
“晚安啊,奶奶。”他讥讽性地问候一句,话一说完,便不容置喙地带走宁儿,徒留大厅内的太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反了、反了!我的孙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给我这老太婆下马威。反了!”
太夫人愤懑地在大厅内猛发脾气,伫足一旁的小梅也气绿了脸,倒是厅外的一对慢步离去的新人,乘著月光优美,恩爱地交谈著“炜雪,气坏太夫人不要紧吗?她会不会剥了你的皮?”
“可能。”
“可能啊?”她担心地蹙起眉心。
“也可能不。”他淡笑。
“可能不?到底会不会嘛?”
“不清楚。”
“炜雪!”
遥望他俩相倚而行的背影,小梅搁在窗棂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气得发抖。
“岂有此理!”她眯起憎恶而不可测的双眼。“只羡鸳鸯不羡仙是吧?好,我让你们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