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地说:“格格、格格,我听王爷说佟爱夹道近来不断发生离奇案件,数名女子遇害,他特别交代我们别到这儿来”
“离奇案件?你你胡说个什么劲儿!”喜葳故作坚定的脸颊,闪过一丝发冷的抽搐。
宁儿死命摇头,眨著惨绿绿的眸子,又说:“她们被发现时,全部像没了三魂七魄似的,意识呆傻,身躯僵硬,除了微弱的气息,跟个死人没两样。这里是禁地呀!”
“禁地?”
喜葳顿时由脚底冷到头顶,一颗心扑通扑通,像在击鼓似地响个不停。
“这里什么时候变成了禁地?”她突然反过来扯住宁儿的衣袖,激动的在原地跳著、问著,两眼倏地筑起懦弱的眼雾。
宁儿只有摇头的分。“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绕出这儿吧。”
“绕哇!宁儿我们会不会也变成两具活死人?”喜葳一害怕,竟然放声痛哭。
平常的嚣张跋扈这下子全不见了,大姐大的模样也全没了,反而娇弱无能得像个养在深闺,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一无是处的白痴格格。
“我们福大命大,一定不会的我们我们还是快走吧!”
宁儿也勇敢不到哪儿去,纤细的膀子绷得像拉紧的弦,浓柔的低语抖个不断,至于双腿更像稍一不慎,就要跌个狗吃屎一样,站都站不稳。
要力气没力气,要勇气没勇气,她唯一庆幸的是截至目前?
止,仍不见什么妖魔鬼怪或是坏人歹徒冒出来要她们的命。
“宁儿我怕”喜葳趴在她的肩上呻吟。
“我也怕呀,格格。你得告诉我怎么出夹道,路这么多条,右边?左边?还是直走?”为什么每一条都这么黑呢?
“我”喜葳含泪抬头,左看看、右瞧瞧。“可能是左边,可能是右边,总之总之我吓忘了!”
“格格!”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你以为我喜欢忘吗?我不喜欢!可是我真的忘了宁儿我好怕,真的好怕你快带我离开这里,我不要留在这里”
喜葳泪眼婆娑,绢帕在空中挥来挥去,最后放进嘴里咬。
“什么?”宁儿的心窝重重挨了一拳,疼得她差点没吐血,她连佟爱夹道在城南、城北都分不清,格格居然要她带她离开?
“什么、什么?哪里都好,我们快走啦,走右边好了、走右边好了!”喜葳急急推著她的肩耪往右走。
两人才拐过弯儿,走不到十尺的距离,在路过一道胡同口
之前时,不约而同发出“啊”字,却又彼此眼明手快,在“啊”字发了一半时,急忙出手捣住对方的唇,硬是挡住那出口
的叫声*>*>*>“谁!”
宁儿心头一震,抱紧怀中花瓶,顺著撑在喜葳脸上的柔荑,一路推著她退回来时的路,以飞也似的速度躲进另一条暗胡同里蹲窝在杂物堆后。
“格格、格格!你你看见了没有?”宁儿眨著失焦的双眸,脸色青白地问,花瓶在胸前抖、抖、抖!抖个不停。
“看、看、看见了!一位姑娘躺在地上动都不动,而凶手就跪在旁边。天啊,他一定就是离奇案件的凶手”喜葳急促地说著,全身上上下下都在冒冷汗,冻得好难受。
“凶手瞧见咱们了!”
“有有吗?”
“你没听见他问:谁!”
“不会吧?完了”
宁儿的小手重新盖上喜葳的嘴巴。“嘘!不能出声,否则我们真完了”
宁儿的话还没说完,已经听见传来的脚步声,脚步声显得从容不迫,一步一步行走在外头的街道上。
宁儿探头探脑地从杂物堆后观察敌情,不过才一眨眼,胡同口便出现一条宛如鬼魅般移动的细长影子,她一怔,倏地往后缩。
此时此刻,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眼泪哗啦啦掉个不停。喜葳见状,知道事态严重也哭了。
汉子一身挺拔的身影,稳如泰山伫立月亮下的街道上。
他犀利的瞳子像猎鹰搜寻待捕的免子,察觉、聆听、凝视,然后行动。
转眼间,他已来到她们藏身的胡同口,攫住了两人的呼吸,她们以为小命就要休了,没想到耸立外边的人影迟疑了一下,居然继续往前走。
宁儿赫然松了一口气,连忙偏过头去安抚躲在她身侧抽抽噎噎看都不敢看一下的喜葳。“格格,他好像走了,我们逃过一劫了。”
“我以为我死定了宁儿!”她哭红了眼睛,在凝视宁儿那张娇?后,脆弱不堪地抱紧她。“以后我再也不要逛什么琉璃厂了,也不要来这什么佟爱夹道。”
“我们快走吧。”宁儿扶起腿软的她。
“佟爱夹道有什为了不起?我们淳亲王府可比它显赫多了!
一条夹道出这么多人命,佟爱都成鬼府了,我呸、呸、呸!”喜葳继续发难,这次真吓坏姑奶奶她了,简直罪该万死!
“格格,你呸小声点,万一把那心狠手辣的凶手呸回来,得不偿失啊。”
“呸!你少乌鸦嘴,好马不吃回头草,人都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好马不会灭人魂魄,他”
宁儿的血液在一瞬间冻结住,僵立原地,?那间无法言语。
“说的对,他不是好马我看他天啊”这一定是噩梦喜葳眼瞳大睁,惊心动魄凝住不过一臂之遥的森暗人影。
他无声无息地等候在转角,已教人猝不及防瞠目结舌。但真正令她们如临死期的是那把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的剑刃,以及那双在黑暗中仍冷冷发亮的魔性眼神。
一具面貌不明的摄魂魔物,一把血祭的鬼刀,只要一刀挥下,她们魂飞魄散。
“啊呀”
“啊呀”
两个夜归的玉娃儿,在汉子凌空举高刀刃的同时惊声尖叫,刀一落,撼动天地的女尖音立刻隐去,砰的一声两人倒地不起,花瓶碎片飞溅遍地*>*>*>淳亲王府冬日的暖阳从树梢处筛漏下来,冷风扫过,枝影在空中晃动,舒活的气流吹散了室内炽热的温度。
好热臀部热,背也热,空气像是著了火儿似的热得她猛发汗。
奇怪,现在不是冷冰冰的一月天吗?这灼人的温度打哪儿来的?瞬间,额头像被甩了一棍冰棒似的,寒意迅速窜达宁儿整个脑袋,冻得她两眼大张弹坐起来。
“丫头,你睡得可真死,还得劳驾姑奶奶弄醒你,实在失职逾分透了!”喜葳扔开湿帕子,不悦地插腰瞪她。
宁儿两眼依然大张,重重喘息,转过头去迎上的正是一脸不悦叨念不停的喜葳。
见喜葳脸色红润、活灵活现的,宁儿急忙摸摸自己的脸颊,按按自己的胸口,感觉血液还在体内流通,脖子上更没多出来的刀痕。
她还活著!没死?
“啊,天啊,原来我没死!”
她惊叹,跳下过热的炕床,在原地转了起来,确定自己脚是著地,而非飘浮在空中,这才拉住喜葳的手,感动地大叫。
“格格,我们没翘辫子,你看,脚在地上呢!”
喜葳见她一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高兴模样,抬起青葱玉指朝她额头用力一戮,毫不客气地将她戳回炕床上。
“脚不在地上,难不成长在头顶上?蠢话连篇!”她啧了一声。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我们活下来了。昨晚在佟爱夹道被人追杀,我以为死定了。”宁儿一想起那把泛光的利刃,及那双噬魂的眼睛,依然心有余悸。
太可怕了!
“别提那档事,提了姑奶奶心情恶劣。”过去就算了,还提它干什么?她吓都吓死。
“喔。”
宁儿在床上坐起,不提就不提,编编胸前散落的发辫总行了吧!
突然间,灵光一闪,她抬头狐疑地问:“对了,咱们是怎么回来的?我记得那把大刀朝咱们砍来,我们都尖叫,事后一片黑暗。我们为什么好端端在这儿?为什么没被灭魂魄?为什么没变成活死人?
不问不行呀,这太重要了。
刀下余生,总不能活得懵懵懂懂,糊糊涂涂的,那就太对不起上苍饶了她们这两条小命儿了。
“套你句话鬼才晓得。”她回答。
避他那么多,只要她的金枝玉体毫发无损活著就行了,谁去管谁救了她?为什么好端端在这儿?为什么没被灭魂魄?为什么没变成活死人?
“格格”宁儿细声细气喊了声,柳眉轻蹙。
喜葳甩她一眼,抱臂发嗔地说:“格什么格,等会儿会有人上门来向阿玛提亲,我要躲著偷瞧,不富贵、不英俊,我可不随便出嫁。你不快点起来更衣,误了我的大事,小心我抽掉你一层皮。”
“唉”
“哎呀,你敢给我叹息?
“我有感而发嘛,我的好格格总算有人要了。”
“什么话?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敢调侃主子?”
“对不起咦,你今天的水粉是哪个嬷嬷上的?太红了,像猴子的屁呀!”她及时捂住嘴。“对不起。”
“回头再跟你算帐。”喜葳怏然不悦地斥著,尊臀朝她隔壁一挤,改口道:“快点,快替我抹掉些,第一印象很重要的,我人那么美,可不想一脸坏妆,搞坏我的形象。”
“是,没问题。我知道你人美,但更爱美。”
拌嘴归拌嘴,吼叫归吼叫,主仆两人感情还是很要好。
细心弄淡了喜葳脸上的妆,也穿妥了身上的衣物,宁儿拉开佣人房的木门,恬然一笑。
“格格,走吧。”
“宁儿,随侍著。”她一板一眼地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