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少时候,惊黛缓缓睁开眼来,房内已是暮色四合,光影黯淡,挣扎地起身,恰逢一个丫环端了清粥进来,丫环伶俐,忙道:“太太,你别起身了,病得好生重着呢,又有了胎儿,这时正需要静养着才行。”
惊黛疑是听错:“什么?你说什么?”
那丫环一笑,放下碗,吹了吹腾腾热气,舀起一勺清粥,道:“太太,你已有了喜了,老爷让你好好静养着,让我们仔细服侍呢。”
惊黛只觉五雷轰顶,这又是何来的错笔?可恨的,可怜的,她如是那砧板上的肉,任由宰割般,那强加于身上的屈辱,她要讨回!如数地讨回!油然而生悲愤中,惊黛如似火里盘涅的凤,她抬起那枷锁的头颅,双目望向窗外远方。
那一穹霞烟般的夕照如血,漫染得北平城一城血色。
惊黛定定主意,面上强装无事,接过那碗清粥,缓缓吃了下去。吃罢,又睡了回去。丫环见她神疲,便退出去。
日日郎中都依时前来诊断,怕是那裴志坤也是老来得子,自然欢喜,便让郎中每日前来仔细看护惊黛身子。这日,郎中依时而来,惊黛在帐纬里伸出一只手,那郎中也不说话,便细细按了按脉相,稍时才缓声道:“太太身体日渐虚弱,如此下去恐怕……”
惊黛闻声,却不是往日那老郎中的声音,而是年青人的嗓音。不由狐疑,又听得那下人道:“你会不会诊断啊?”
惊黛掀开帐纬,却见床前坐着长衫的王景诚,身后便是那日日来诊病的老郎中以及那下人。惊黛忽见王景诚与自己暗换眼色,便对那下人道:“我要与郎中说些事儿,你且退下。”那下人看了看王景诚一眼,似不放心,却也无法,只得退了出去。
惊黛起了身来,见房门口仍有一个士兵把守,便关上房门,道:“你如何在北平?”
王景诚笑道:“你一走,我便尾随而来了,你可知道你现在处境何其危险?我若不暗中保护你,岂可良心得以安宁?”
惊黛看看那一旁瑟瑟的老郎中道:“郎中,你莫怕,我们都不会害你,只是今日之事切勿透露出去。”
郎中诺诺点头:“我不会说出去的,这日刚要出诊,这个小伙便让我带他一起来这裴爷府上,可不知裴府警戒何其森严,担不好,得掉脑袋,可是我看太太怕也是受了裴爷的迫害,所以才肯冒死带了他一起进来,刚才你们也见了,那个下人直是怀疑……”
王景诚对老郎中笑道:“郎中,你若怕裴爷寻你麻烦,你便报上上海斧头帮九爷的名号,自然他要寻麻烦,也会寻到我的头上。”
那老郎中惊闻上海斧头帮,直是诧异:“尔等竟是斧头帮英雄?早闻上海斧头帮以利斧为器,锄奸铲恶,大快人心哪!今日有幸一见,果然令老朽佩服,这样,等会你们若要出去,我作掩护,你们快快逃了去才好,落入裴爷手中多数是生不如死了。”
惊黛与王景诚相视,也觉老郎中的话确中要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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