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论了他。”
燕又良噙了眉,苦都说不出,只得摆了手道:“罢了,你去安排一下。”
副官一听,便拨回了赵局长的电话。
日暮夕霞渐成浓灰,如一抹玫瑰的灰烬掸落了一天。
戏园子一并的繁杂,嘤嗡不绝于耳,赵局长单手作请,道:“少帅,先坐着,我特意点的昆曲,不知少帅喜听不喜听?”
燕又良虽一身疲惫,神色却依然抖擞,军人一贯作风。此时听赵局长那般说来,却忽地想起那日与张正元在茶园子听的苏州评弹来,只碍于赵局长亲点的曲子,不便再说什么,便点头示意。
那赵局长自然是怕因燕又良失踪的太太一事怪罪到自己头上,寻了多日仍不见踪影,也不好交差,毕竟是在自个管辖的地方出的事,唯有讨罪为先,先套下燕又良的软索,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赵局长唤来了戏班主,道:“今儿戏场子我包下了,让那些听客都散了去。”班主忙不迭地点头。
听客遭了赶,骂骂咧咧,人散了去,场子立马清静了。
赵局长端了上好的碧螺春,恭敬地递与了燕又良,不禁地一叹:“如今这世道,唉,乱得糟,燕帅方才来我苏州,就出了这乱子,直教赵某寝食难安!”说罢,观了观燕又良脸色,只见他并无表情,又继道:“燕帅,您放心,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必定加大警力加紧搜寻,务必要将燕太太安然无恙地寻回交还您手上去!”
燕又良听罢,由衷地道:“我约摸也是想到了的,燕某投身从戎多年,沙场战场,树敌过多,难避一劫啊,只是却不知为何,纵然仇家劫我家人,却又并无要胁之言传予我,让人无从下手!这便是大伤脑筋之处啊!”
赵局长顺势而下:“燕帅莫过于焦虑,身体要紧,若查到了半点消息,我便命人速速报告您去。”
燕又良闭目,神情若苦。赵局长忙挥手致意那班主,班主见罢,便又传命戏开场。
灯骤然暗下,台上梆子得得敲起。旦角施然踏了梆子的敲击而来,尖细嗓子拖长,听客辨得唱词,原来是唱道:“是谁家少俊来近远,敢迤逗这香闺去沁园,话到其间腼腆。他捏这眼,耐烦也天。咱歆这口待酬言,咱不是前生爱眷,又素乏平生半面。则道来生出现,乍便今生梦见。生就个书生,恩怯生生抱咱去眠。”
一曲听罢,燕又良只是无心欣赏,便觉得了烦乱,不待那戏子唱完,便起身道:“罢罢,下去罢,唱得烦乱。”
副官见状,伏了身在赵局长耳边说了几句。那赵局长恍然大悟般,招来班主,道:“昆曲撤了去,苏州评弹的找来唱。”班主面露为难之色:“戏班子,倒都是唱京剧越剧或是昆曲,这唱评弹的得去茶园子方才有的,与我们戏园子,这……不是一档子的事儿。”
赵局长唬下脸,喝道:“胡说!这也是唱,那也是唱,怎的就没有?快去与我找来!”
戏班主苦了脸下去,命人去茶园子搬了评弹女子来。不待多时,一个老妇人领了姑娘便来了,那姑娘倒也不见羞涩,一身月白滚金边的旗袍,玲珑身段,光洁额头的,长长青丝都扎在脑后扎成粗粗一条辫子了。她把了琵琶,大方台上落座,便袅袅开唱:“隆冬寒露结成冰,月色迷蒙欲断魂,一阵阵朔风透入骨,乌洞洞的大观园里冷清清,贾宝玉一路花街走,脚步轻盈缓缓走,他是一盏灯,一个人。黑影幢幢更愁闷……。”
那弦音未拨而声先动,丝丝软软的吴语,只有妙龄女子方才有的娇嫩声线的唱腔,眉目随词情而沁了愁,如轻烟漫笼皎月般的妩媚清雅,弹唱间又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略略羞意,台下一等人便都听得痴过去。一旁坐的赵局长也不禁听了抚掌。
燕又良听着,只觉熟稔,仔细辨认,这不是牧莺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