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是谁,翟仲骞都不想和这种女人有瓜葛。
蔷薇捂住微张的小嘴,恍然大悟的想:原来他就是翟妈妈的儿子,叫翟仲骞,她这一整天,就不断听翟妈妈介绍她的儿子,说他有多帅、多能干、多孝顺等等。
原本还有些震愕的,但被他这么臭脸一吼,蔷薇突然调皮起来想捉弄他,又想到在飞机上被他羞辱的事,决定新仇旧恨一起报。
于是,她故意用撒娇语调说道:“这里已经是我的家了,亲爱的”
“你在胡说什么?”遇到这种局面,没人还会再冷静的,翟仲骞怒瞪著她。
好凶的气势!想打她是吗?
“妈?妈”他在玄关脱鞋,换上拖鞋放下公事包叫道。
蔷薇小声制止道:“嘘,她睡了,你别吵醒她。”
他眉头打了个结,猜测道:“嗯,你是新来的帮佣吗?”因为老妈的腰椎不太好,前阵子听她提过想请帮佣的事。
蔷薇发现翟仲骞正以锐利、审视的眼神看她,散发威严的气质。听翟妈妈说,他是个律师,在法庭上是个正义凛然、威风八面的男人,但她才不怕哩!
她灵光一闪,低著头故作羞赧状,小声回道:“我是你老婆。”
原本一脸疲惫的翟仲骞,瞪大眼颤声道:“你胡说什么?”
蔷薇看着他惊愕的脸孔,开心的继续恶作剧“我没有胡说,我是你妈替你选的老婆,人家千里迢迢而来,今天才刚到。”
什么?!
翟仲骞又是一惊,虽然觉得荒谬,但老妈逼他结婚逼得紧是事实,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难道老妈透过婚姻仲介公司,给他搞了个老婆?
霎时,他因为震惊过度而头皮发麻,聪明的脑子有生以来首度呈现空白。
他冷汗直冒地说道:“你是仲介新娘?那你东西收一收快回去,我拒绝这桩婚姻。l
蔷薇却摇头“不是,我是你的‘幸福包裹’,是上帝送来的‘幸福包裹’,不能说不要就不要的。”
她深知撒谎必须先把对方唬得一愣一愣,尤其用一些标新立异的名目,让他听都没听过,一时间无从分辨真假。
果然,她越说越玄,翟仲骞更加听不懂了,追问道:“什么什么叫作‘幸福包裹’?”
“嗯,这你都不知道,真的假的?妈没告诉你?”她故意称翟妈妈为妈,好增强谎言的真实性。
“该死的,什么叫作‘幸福包裹’?”他忍不住提高音量。
知道已经把他唬住了,蔷薇加把劲说:“你知道统一教吧?我就是统一教的教主为你挑选的妻子。”
“统一教又是什么?”他只听过统一企业、统一超商、统一发票。
她故作诧异,问道:“就是专为世界各地男女凑合婚姻的统一教,你没听过吗?”
翟仲骞一愣,猛然想起,脸色丕变。
前两年他在纽约办公时,正好见识过统一教在大饭店举行的集体婚礼。
有一千两百多对素未谋面的新人,其中不乏知识份子或专业人士,由教主指配为婚,不论种族国籍,藉以打破文化的藩篱,那教主一秒钟便可以决定两个人的终身幸福。
当时他直呼不可思议,但只是一笑置之,怎么今天竟发生在自己身上,老天,怎么会有这种事?他已笑不出来了。
蔷薇挽著他的手臂,故作甜蜜说:“人家教主曾为几万对新人婚配,配对失败率才百分之二,不知凑合了多少美满婚姻哩!我想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我不管什么教主,他凭什么随便塞个女人给我?”他才不会接受这种荒诞的安排。
“噢,你不喜欢我?”蔷薇叹了一口气“是你妈向教主申请的,那也没关系,其实教主很民主的,配对的新人有三天的适应期,如果不满意,可以向教主申请重新配对。”
天呀!给她这么一说,翟仲骞更觉得惊骇,万一那教主把他和新几内亚土著或非洲黑人配成一对?光想到那个画面,他宁可死了算啦!
真是的,别说他有种族歧视,平常是绝绝对对没有,但要结婚他承认是有些偏见,两个文化悬殊的人送作堆,这种冲击未免太大、太恐怖了呀!
什么“幸福包裹”?!他一点都感觉不到幸福,他咬牙切齿的抗议道:“不,我自己的幸福自己掌握,不需要假手别人,要我和没见过面的女人结婚?荒谬!太荒谬了!”
“荒谬?!怎么会呢?我还以为从现在开始,我们已经是自己人了。”
自己人?!她想得美!
饼去老妈要他去相亲,为了不让老妈扫兴,他总是敷衍出席,反正说声拜拜就没事了,可是,现在才一见面,就要负责她的一生,这样的“幸福包裹”未免太惊悚骇人了吧?
他呼吸一顿,不自在的僵了下“我们先前连面都没见过,根本就不了解彼此,怎么知道合不合得来?”
蔷薇接口说:“别担心,没见过面有没见过面的好处嘛,日后慢慢发现对方的优点和缺点,乐趣无穷啊。”
“你会不会太荒谬了?”翟仲骞瞪著她,额上青筋隐隐抽动,他是惹了什么麻烦了。
“呵”她打了个哈欠,说道:“我不跟你讨论这个了,我要去洗个澡睡觉了。”
说著,她朝楼上卧室走去,翟仲骞连忙跟在她身后,赫然惊见她进入他的卧室,还打开他的衣柜。
翟仲骞一个箭步上前,一看天啊!
他看见他的衣橱里面有女装、女人内衣裤!噢,她竟连衣橱也占为己有,她会不会太不客气了?
他大手一伸指著她说:“这是我的房间,你快滚!”他不想浪费唇舌和时间,只求还他一个宁静的空间。
蔷薇可没被他吓著,反而哈哈一笑“这儿那么宽敞,你一个人睡不觉得无聊吗?”
如果来者是个普通或其貌不扬的女人,翟仲骞反而不会疑神疑鬼,但是这么美丽的女人,他就不得不怀疑了。
看她的言行气质不像没受过教育,需要靠婚姻“卖身”以救济娘家,那么,她到底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结婚?他越想越觉得不妥,但哪不对劲,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蔷薇玩得不亦乐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对了,我们是新婚夫妻,现在也见过面了,你是不是应该亲吻你的新娘?”
她斜斜地仰头看他,那表情娇媚无比,但翟仲骞反而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不料,蔷薇拍了拍手,眉飞色舞的说道:“这么害羞呀?那我亲你好了!”
说著,她双手往他的肩一攀,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飞快亲了一下。
他一时躲避不及,嘴唇接触到她的柔嫩时,一抹香气沁入心脾,令他为之恍惚。她、她刚才做了什么?!
这时,翟妈妈闻声出来“仲骞,是你回来了吗?”
翟仲骞回过神问:“妈,你怎么让这种女人住进来?”
“哦,你是说蔷薇啊 ,她是‘海外慈济志工队’的学员,来台湾实习的,我想让她暂住我们家。”翟妈妈回道,她也是慈济的一员。
好啊!什么统一教什么幸福包裹,竟全是胡扯!
翟仲骞觉醒自己被她耍了。
他这个才智一等、博学多闻,在法律界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大律师,竟然被一个女人三言两语给骗倒了?!
不知情的翟妈妈还在介绍“蔷薇是温哥华的华侨,你要多照顾她。”
他瞪著蔷薇,以眼神控诉她,只见她朝他挥挥手,露出一个充满嘲弄的笑容,然后打了个哈欠“已经很晚,我要睡觉了,两位晚安。”
她转身走回翟仲骞的床。
他满腹疑云的看着母亲“妈,那为什么她睡我的床?”
“哦,我们家没客房,所以只好把你的卧室先让给她了。”
“那我怎么办?”
“你当然去睡书房喽!不然你要让妈去睡书房吗?”翟妈妈沉下脸看着儿子。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