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此事声张,相信其余的人都不会知道。至于你的几位知心姐妹,知道也无妨,她们会帮你保守秘密的。”贺慕寒说的话不无道理,欺君是大过,再者我根本不可能有那样的演技,可以欺骗过淳翌的。至于谢容华和舞妃她们知道也无妨,只要不将此事传到后宫那些人的耳朵里,就足以了。我不想她们借着我盲眼的事,又来制造更多的麻烦。更不想让那个害我的人知道我瞎了,可以如她所愿。
“贺太医,我的眼睛还能好么?你有几成把握?”我禁不住问道,我之所以如此问,是自己想确定我究竟要做多久的瞎子,还有一点,我的盲是隐瞒不了多长时间的,那些知道我盲的人,一定会络绎不绝地来看我的笑话。我一个瞎子,拿什么跟别人去斗?失去了烟儿,盲了双眼,要我再做到淡定,再与人无怨,恐怕再也不能。我能做到的只是心冷,心冷地对待那些让我生厌的人,本来这样的人,都不屑于我去心冷,只是如今不同,一切都改变了。
许久才听到贺慕寒回话:“娘娘,臣之前说过,这个伤在头部,无法知道里面到底如何,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断地改进药方,希望能尽快让娘娘的病好起来。”他停歇一会,又说道:“臣恐怕还需要与其他太医一起会诊,看看他们是否有良策,不过请娘娘放心,此事先征求皇上的同意,待娘娘问过皇上,臣好定夺。”
我轻轻点头:“我明白了,不需要与别的太医会诊,我相信你的医术胜过他们。至于是否能重见天日,就看我的命数了,能见则好,见不到,也没多少遗憾。春夏秋冬,阴晴雨雪,我都记在心里了。”
“娘娘,你真是一个奇女子,让臣不得不折服。”贺慕寒突然这样对我说道,我看着他,猜测着他此时是何种表情。
“如今不过是一个落魄的女子而已。”我嘴角浮起一丝浅笑。
“臣刚进来的时候,一丝异样都没觉察到,你那么平静的告诉臣,你瞎了,给臣带来了莫大的震撼,有如此平和的胸襟面对自己眼盲的人,普天之下大概也就只有娘娘了。”贺慕寒款款说道,令我不由得暗暗佩服他的细心。
我微笑:“那是贺太医没有看出我内心的波澜而已,试问有几人面对突如其来的黑暗可以做到平静无波?我也不能,只是我希望自己可以沉静淡定,许多事,既然无法改变,莫如顺应自然,谁又知道,瞎了,看不到许多不想看到的人和事,是不是一种幸福呢?”说这话,也许我在自我宽慰,只是觉得事已成定,再要纠缠也是徒劳,不如坦然面对,说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
“臣还能帮你做点什么么?”贺太医诚恳地问道。
“谢谢你,你已经帮了我许多,如今,除了眼盲,我其余的一切都好了。”我语气平和,却又充满感激之情。
“那臣就先告辞,回太医院好好地查查医书,看看是否有良策良方,希望能尽快让娘娘的眼睛重见光明,这也是眼下臣唯一能为娘娘做的了。”我感觉到贺慕寒立起身,做出告别的姿态。
我轻微点头:“有劳贺太医,恕我不送。”
听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再一次跌落在一片沉郁的黑暗中,我有种感觉,贺慕寒也不能拯救我,能拯救我的人,一定不是他。
我在黑暗中坐了一整天,我想让自己慢慢地适应这一切,而红笺和秋樨看着我沉默也不敢多言,只是默默地陪着我,我所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没事,我很好。
也许越是这样说,她们越是担忧,但是此时我心中疲惫,想要安静,实在没有力气再去宽慰她们,这是一个过程,她们同我一样,需要慢慢地接受事实。
黄昏,那个说会保护我一生,说过可以拯救我的人来了,他是淳翌,是大齐的皇帝,他拥有江山,拥有天下,只是他给不了我一个明亮的世界,给不了我一双明亮的眼睛。
这时的我正躺在梨花木椅子上沉思,只听到轻细的脚步声朝我走来,远远地我就闻到了淳翌身上独有的气息。
“湄儿,今天有感觉舒服些了么?”是淳翌,他已经临近着我。
我微微起身,盈盈笑道:“好多了,容臣妾不起来给皇上请安。”
他向前执我的手:“不必多礼,你身子还没大好,需要多歇息。”感觉到缓缓地坐在我身旁,很安静地看着我。我问自己,让我如何忍心告诉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震撼?再瞒一夜,再瞒这一夜,明日早晨,明日早晨,我告诉他一切。
我一直躺在椅子上,他就坐在我身边,我们就这样闲聊着,他丝毫都感觉不到我的异样,而我也努力地让自己时不时地看着他,尽管眼前一片漆黑,但是我可以让他感觉到我的正常。
我感觉到红烛熠熠,尽管看不到,却有影子在眼前晃动,有着淡淡的光晕。
轻轻把手搭在淳翌手上,柔声道:“皇上,今夜你能否留下来,陪臣妾。”
“当然可以,朕一直都陪着你,今晚哪儿也不去,就陪湄儿。”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此时我看不到他,只能凭着这温暖传遍自己的全身。
我告诉自己,今夜,我要为他绽放,柔弱地绽放。
这一夜,玄乾三年四月初七,我盲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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