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站在高处,望着这偌大的皇城,朕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可以真正地感受到何为王者,何为至尊的气派。可是,又有一种孤独之情油然而生,这整个皇城都属于我,我高高在上,高得那么孤独,那么旷远,这份感觉很难用言语来表达,不知湄儿你是否能明白?”他转眉问向我,眼神中含有期许。
我轻轻点头:“臣妾当然明白,所谓高处不胜寒就是如此,臣妾能明白皇上那种至高无上的孤独。越是繁华,越会感到落寂。皇上的心胸宽远,臣妾是不能企及的,臣妾站在高处,只是望着远方,希望思绪能宽阔些,不再那么狭隘。”
“湄儿无论身居何处,都可以做到明净豁达。”淳翌一脸的赞赏之意。
我浅淡一笑:“臣妾不能做到足够的豁达,有许多许多的事,也想不清楚,分辨不清,也有许多迷乱的。”
淳翌不解地看着我,问道:“湄儿遇到心烦之事么?告诉朕,让朕来替代你,朕可以为你解决一切。”解决一切,我心中低语,他是帝王,也许可以解决许多的事,却不能解决一切,很多的事,对于他来说都是无奈的。比如边关的战争,他不能只手遮天,彻底解决。比如后宫的勾心斗角,他也是无可奈何的多。比如朝廷的许多事,他也无力彻底去改变。
我轻轻摇头,淡笑:“没有,臣妾没有遇到烦心之事,一切都很平静,很好。”我不想告诉淳翌许多我解不开的谜团,总觉得这些事,越说会越纠缠不清,再者与我没有很直接的关系,我不想提起。
淳翌叹息:“你没有,可是朕有,朕烦透了这些没完没了的事。”
“何事让皇上如此烦心?”我禁不住问道。
“边关的事且搁在一边,虽然构不成多大的威胁,可是还是令朕心烦不已。前朝余党的事,江湖虽已平静,但是又恐不起波澜,还有朝廷的明争暗斗。最伤脑筋的是这后宫,原本这些事都归皇后掌管,可是皇后身子不好,加之这些妃子整日不得安宁,都是因朕而起,朕不管也不行。”淳翌一脸的烦闷,看得出他心绪的确纷乱,太多的事需要他去处理。他所提起的后宫,此时该是他最烦心的了。
我轻轻说道:“后宫,后宫虽不算安宁,但也没有起太大的波澜。皇上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必太过操心。”
淳翌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是的,朕自认为做得够好,这几月,朕听你的,不再专宠月央宫,而临幸于她们。可是反而激起了她们沉寂的欲望,你看最近,一个个不像从前那样死气沉沉,有了生机就开始想要闹事,朕烦透了这些女子。”淳翌很是气恼,他一句话说得真好,反而激起了她们沉寂的欲望,当初她们都自认为进了冷宫般沉寂,如今沾得雨露,又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希望,有了希望,自然要为自己争取,又要开始新的争斗了。许多事,就这样弄巧成拙,难道错又在于我么?
我沉沉叹了一口气:“皇上,是臣妾的错,对么?”
“与你何干,你不会同她们那般,喜爱争斗,在乎名利,他们太过热烈,有时,你又太多淡漠,人与人就这么多的不同。”
“那是因为我得到的都比她们多,所以我无须去争。”我淡淡地说道,似有意,又似无意。
淳翌温和一笑:“若得到的不多,你也不会去争,朕了解你。”
我浅笑:“我不喜欢做太累的事,损人也不利己,何必。”
停了片会,淳翌说道:“舞妃的事,你该知道吧?我去看过她,她很平静,平静得让朕害怕,不哭不闹,这样子反而让朕不知所措。而云妃的哭闹,又让朕烦心。都说拥有三千佳丽是福,可是朕却觉得是债。不知哪天才能还清,除了这月央宫,别的地方朕都不想再踏足了。”
我宽慰道:“皇上,给点耐心,臣妾相信都会安静下来的。”我说得很轻,因为我知道,她们都不会安静下来,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如意的死,朕也想去彻查,只怕越查越乱,到时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朕实在没有精力去收拾这些残局,都是朕的女人,朕就不明白,她们为什么就不能安静点。不缺吃穿,平白的闹什么,若是被朕查出谁在挑弄是非,莫说还想要地位,只怕到时性命都难保。”淳翌手搀着朱红的栏杆,神情气恼。
我将手搭在他的手上,温和道:“皇上,国事已经很操心了,不要再为这些事费心,一切都等着如何发展吧,舞妃的沉默,意味着她的忍让,越是如此,那些躲在背后使坏的人越不敢声张。因为她们探不清虚实,就不会再贸然行动了。”
淳翌看着我,轻轻地为我撩开眉前被风吹散的几丝发,柔声道:“惟有湄卿知朕心意,朕也会命人暗中调查,若查出是谁,朕定不会轻饶。”
我柔柔偎依在淳翌怀里,低声道:“皇上,且让我们都忘了这些纷乱,就静静地立在这吹吹风,看看紫金城的景致,一切都是宁静的。”
月央宫的楼阁,朱红的栏杆边,我与淳翌温柔地偎依在一起。他拥紧我的腰身,我倚在他的肩上,看着紫金城的大气与辉煌。柔柔的春风徐徐吹过,飘盈着青草与花香,一切真的很宁静,只是这样的宁静究竟能维持多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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