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而我只能守在宫里,等待命运的安排。
正在思忖之际,见两名小内监匆匆行来,跪下叩头道:“参见婕妤娘娘,参见主子。”
谢容华问道:“小寇子,小扎子,何事这般匆忙?”
听她此话,我知道这两名小内监是羚雀宫里的人。
他们答道:“方才舞妃娘娘命人到羚雀宫,传令让你去翩然宫一趟,奴才们这才寻来禀报。”
谢容华看了我一眼:“姐姐,我先去一趟翩然宫,改日再到月央宫去找你。”
我回道:“去吧,见到舞妃就替我问个好,让她安心休养,祝她早日康复。”
谢容华答应着急急离开,瞬间转过曲径回廊,掩映在幽篁阵里。
我独自穿梭在花叶枝影间,看楼台层错,危亭曲栏,观水阁清池,波清似琉璃,锦鱼看落花。漫天白云,杨柳风迹,逐尽天涯随落叶。
忽闻玉笛轻吹,似觉云烟漫起,仙曲飘逸。寻笛声而往,转过假山亭台,见一男子凭栏扬笛吹彻,惹得群花探首,双蝶起舞。
因是男子,我又是宫里的嫔妃,不便相留,欲转身离去。
刹那间,笛音止住,那男子转过身来,与我迎面相望。我心中乍惊,顿时失色,这男子不是他人,却是那位选我为花魁,且对我许诺过的华服公子。如今,他为何会出现在上林苑,在此处横吹玉笛,寄兴风雅。
他身着白色锦衣,头戴赤金华冠,眉目比以往更加的俊朗,气度比从前更加的翩然。他亦打量着我,惊立在那,眼中却又认我陌生,想来他定是不能料到我与他会在皇宫相遇。
我面若红霞,顿觉灼热,见他不吱声,又不便上前,二人窘在那片刻。我回过头,搀着红笺的手急急地离去。
他不曾出言相留,但我感知得到身后那惊异的目光。
一路上与红笺不说话,匆匆赶回月央宫。
走至暖阁,只留下红笺相陪。红笺已迫不及待地说道:“小姐,方才真是吓我一大跳,那位王公子如何会出现在此处?”
“王公子……王公子……”我低语道,仿佛想到些什么,可是心里凌乱不已。
他如何会出现在皇宫,这皇宫重地,除了天子与大臣,其余人等是无法进入。可是一般的大臣又怎会在上林苑横笛寄兴,难不成他是……我心中越想越乱。可皇上卧病在床,方才那公子神采奕奕,不像是身体欠安之人。
我让红笺唤来小行子,命小行子速去打听,皇上龙体是否安好些。
只片刻时间,小行子来报,皇上比昨几日好些,可是还在卧床调养。
这位公子突如其来的出现,彻底地打乱我心中的平静。他知我出自烟花之地,又与我有过秉烛夜谈,还曾许诺过要将我带离迷月渡,他究竟是何种身份,究竟是何许之人。但有一点,我可以断定,他不是当今天子。仅此一点,日后若再不期相逢,我就要与他保持距离,我是皇上的妃子,不能与任何陌生男子有甚密的交往,否则会生出祸端。
心中迷乱,想到当初他在迷月渡信誓旦旦,今日在上林苑中相遇,却不曾有过片语交谈。姑且不说这,日后我与他要形同陌路,想起那日我在迷月渡最后一个夜晚,为他抚琴高歌,那一句:君成千里客,我作葬花人。真真是应验了,如今虽不是千里客,却胜似万里之遥。他那般坚定地告诉我,我与他会有以后,且以后只为他一人抚琴,这一切都成了空话,让人心生怅惘。
他虽还不是我所爱的男子,却有过心灵的相交,在我心中,他与别的男子是不同的。我虽不曾许过他什么,可是事实却离开了他,入宫做别人的妃子,他亦没有对我守诺。我不知,我与他之间,究竟是谁薄幸。
许多的事涌上心头,令我无法排解,无法理清。我知道我需要休息,待歇息好之后,要将这事彻底地想一想,这其间的环环扣扣,到底是何起因,我如何让自己一步一步地落入这般境地,迷迷惘惘的不知所以。
看着红笺一脸的迷茫,我知道,她与我一样,无法理清这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