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月央宫都很平静,可以说整个后宫都沉浸在一片平静中,尽管这些只是表象。皇上生病的消息并没有传出来,但是相信后宫的那些嫔妃都知道。而我们这些新晋的嫔妃,就守在自己的宫中,要么就彼此间走动,一起闲聊,只有皇后和云妃她们会经常去探望皇上。我宫里的小行子经常会出去打听消息,从他那我得知皇上只是染了风寒,卧床休养,并无他碍。
已是深秋,叶子纷纷飘落,院子里的落叶一天要打扫几遍。只有那几株繁芜鲜研的月季给落寂萧索的深秋带来一丝生命的鲜活。我闲数落叶,时而到后院的秋千架上坐坐,那紫藤的秋千,我是极爱的,每次夜里被恶梦纠缠后,我就想去荡秋千。坐在秋千架上,长发轻扬,衣衫飘袂,凉凉的风拂过我的面容,看那秋日洁净的云彩,打我的身边走过,不留一缕痕迹。
其实,进宫只是月余,我却清减了不少。每夜都做着同样一个梦,不知这是我的前生还是今世,为何会这般无休止。一到夜晚,我屋内的烛光就燃得通亮,我是那么的怕黑,我怕在沉沉的黑夜入梦。
秋樨看着我一日日的消瘦,气色也不如从前,只是为我着急,又不敢将此事说与人听,太医也未曾惊动,就自己为我熬汤药安神滋补。
这日,我躺在暖阁的椅子上歇息,她轻轻走至我身边,在我耳畔说道:“主子,有一事奴婢想与你商量。”她表情神秘。
我知她是有要事,见她立在我身旁,说道:“你且坐下来说吧。”
她临着我的椅子旁边坐下,轻声道:“主子,你进宫已有这么些时日,可是夜里却一直发梦,闹得心神不宁。我在宫里认识一个掌事姑姑,略通一点玄门法术,你看是否要请她到月央宫来一次?”
我知道秋樨这句话是经过深思才说出口的,自是肺腑之言,可我看得出她神色还是有些胆怯,毕竟在宫里说这些是犯忌的。我看着她,平和地说道:“且让我想想。”
她起身告退,望着窗外萧索的秋景,我陷入沉思。
若是画扇在此定会给我出个主意,当日去翠梅庵竟不曾将发梦的事说与妙尘师太,也好让她为我占卜一卦。那时她说我和画扇会平步青云,如今我误入宫中,算不上扶摇万里,却也是平步青云了。而画扇仍然留在烟花巷,继续做她的花魁,难道她与我一样,将来也要接受全新的命运?师太亦说过这其间会有许多磨难,如今想来,许多事真的是要经历才明白,而我入宫是青云的开始,也是磨难的开始。
我不再思索,唤来了秋樨。我问道:“你与那掌事姑姑有何交情?”
秋樨很坚定地说道:“主子放心,她是我的姨妈,以前是容德太妃那里的掌事姑姑,大家都称她胡妈妈,如今上了年岁,已经退下歇息,平日里不再掌管宫中事宜。”
我点了点头:“你去打理好,今夜请她过来,对外就说请你姨妈小聚闲聊。”
“是,奴婢明白”。她答应着退下。
一下午,我都是躺在椅子上,想起宫里的种种,如今还未见着皇上,却被恶梦缠身,闹得心绪迷乱,精神恍惚,若不尽快寻出原因,怕日后要病死在这月央宫了。
秋樨回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她朝我点头,我知道事情办妥。
才用过晚膳,小行子已报胡妈妈来了。
秋樨引领她走至我身边,见她忙跪下行礼:“参见婕妤娘娘,愿娘娘福寿康宁。”
我和言道:“胡妈妈请起。”
她起身抬头,略打量她,五十出头的年龄,却并不显老,素净的衣裳,面容清爽,往那一站,让人觉得她有种历经沧桑后的淡定。
我也不说话,往暖阁里走去。她与秋樨尾随而来,其余的人都在外面侯着。此事除了我身边的红笺与烟屏,旁人一概不知。
坐在屏风后,胡妈妈问过我的生辰,占了一卦,见她神情略有惊色,我心想定是不好。
秋樨慌忙问道:“姨妈,究竟是何因?”
她饮一口茶,慢慢说道:“无碍,是心魔。”
“心魔?我何曾有此心魔。”我疑惑地说道。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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