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杨娟送回房后,陆重淮招手叫来了楼梯口正擦着扶手的人,两手插在裤兜里,没个正经样,“大小姐呢?”
娇滴滴的金枝玉叶,家里的嫡长女,可不是千金大小姐吗?
即便老佣人在陆家干了许多年,听着这语带机锋的调侃语气,也拿不准这位小祖宗的想法,万不敢在这种情况下触霉头,不添油加醋挑事,一五一十地答:“仪式结束就走了,跟着叶少爷回去的。”
陆重淮耐着性子应了一声,把她遣走了,面上看起来平静的一点波澜都没有,实际上烦得很。
很早以前他对女孩子是没这么反感的。虽然年轻姑娘们趋之若鹜,他对喜欢他的人也是有感激之情的。
不管多么不矜持他也只是不动声色地回避而已,没哪个女孩是被他冷落不欢而散、在他背后戳他脊梁骨的。
可越到后来越觉得女人麻烦。争风吃醋也就算了,该利落了事的时候净添乱,稍微怠慢了都不行,没本事也强撑着面子逞能,热情起来常常好心办坏事,看那可怜样他又不能真怎么办。
当着杨娟的面他不好说,她陆令珊和叶家太子爷小日子过得滋润,就算当初不情不愿,现在也日久生情了。还整天摆出一副舍己为人的样子,给谁看呢。整张脸上就写了八个字:不可一世,高高在上。
多大谱啊,这云端上的位置不是家里给的?
真矫情。
他神色不善地在原地站了一会,找陆凯征去了。
刚才送杨娟回卧室的时候没见着老爷子,只能四处绕一圈。
书房的门虚掩着,他那双手还是插在兜里,懒洋洋的,经过时瞧见了灯火,走过了又退回来,果不其然,老爷子在里头下象棋呢。
他蹑手蹑脚地闪进去,还是被陆凯征发现了,只听象棋子在棋盘上砸出清脆的一声,老爷子发话了,声儿淡淡的,“滚过来。”
陆重淮麻溜滚了过去。
老爷子把子儿都摆回原位,一副命令的口气,“来一局。”
陆重淮吊儿郎当的,话里有话,“您不是喜欢兵不血刃的玩法吗?咱们去掉两门炮,不见血。”
这战书下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陆凯征不禁偏过头来正眼瞧了瞧,用手指着他笑,“小子你出息啊,拐弯抹角编排起老子了。会给你女人撑腰了是不是?那咱们换换规矩。”他说着真的把炮撤掉了,还加了一条,“今儿帅不准动。”
言下之意,是男人别躲,兵来将挡,万一兵临城下,刀架脖子上了也得自己扛。
陆重淮眼里狠色难掩,还真应下了。父子俩面对面对垒,刀光剑影闪得厉害,可双方安若泰山,哪怕损兵折将也岿然不动。
许是少年心气,陆重淮醉里挑灯看剑,刚一上阵就吃掉了老爷子的一兵一卒,挑明了说,“别当我看不出来,全家上下只有您对伊人最上心,明着是给她出难题,可仔细一想就知道您护着她了。”
看看卢伊人答应的那些条件,哪个对她不是有利无害?
她做好了自己的公司,能堵掉陆令珊嘴里的一半闲话。损失了获得股权的机会,由个沉稳持重的人出面灭掉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症结。不用再你争我夺,今后也就能坦诚相见了。至于他们之间的联系,从原来的股权,变成了活生生的人。最后不让他们干那个,还不是怕他拿这个欺负她。这明显的,护短护的不是儿子啊,偏心得很。
老爷子呵呵笑,趁其不备吃掉了他一匹马,“看出来好啊,我就怕你看不出来。伊人是个好媳妇,你给我顺顺当当娶进门咯,别动不动就用强的,让我知道了,收拾你!”
向来说话说不到一起去的爷俩竟然因为一个女人交起心来。陆重淮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我倒是想娶啊,咱们家有人不乐意啊,想方设法给我整幺蛾子呢。她不卖我面儿,我有啥办法?”
“啪”地一声,他又吃掉了一卒。
老爷子双手撑着棋盘思量,左瞧瞧,右看看,“你这是贪便宜吃亏啊。”
说着,陆重淮的一头象没了。
老爷子接着说:“这回明白了吧?聪明人看眼色行事,他会阴着你,但气不着你,这没眼力见儿的人,没有威胁,却能让你浑身上下不舒服。这里头的学问多着呢,让你不好好学,死倔。”
陆重淮讥讽地笑,“您又开始传授您那套看家本事了?我今天跟你说明白了,用不着!”
他眼明手快,一下摘掉了老爷子的仕,直接攻到老巢了,形势反转。
老爷子不知是让着他,还是一时糊涂,叹着自己老眼昏花啧啧有声,“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要是赢不了我这把老骨头,说明这个时代就没进步。你听不进去不要紧,我这个角色,是在该挫你锐气的时候给你磨磨性子,敲打敲打,该扬你威风的给你提神鼓劲儿。”
“你以为我盼着你永远就那三脚猫功夫?德行!”
“你成才了我才能停下来歇息歇息,我早想撂挑子了。这回还多亏伊人提醒了我,是该多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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