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宵半分明记得在看到安公公倒下之后自己也脚下一晃失去了意识,可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居然会是在水乡的客栈房间里。这屋子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如果不是外面嘈杂的声音里伴随着类似于病人的哀鸣,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一定是安公公的手下们带她到了这里,可又是为什么。安公公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沈宵半带着疑惑走到了窗边,在打开这扇窗之前她终于听到了安公公的声音,虽然只有一声一句话,可她就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打开了那扇窗,这里不过是二楼,下面的一切都能很清楚的映入眼帘,她看到安公公就站在几个人之中,他马上就察觉到了她在看他,慢慢转回头看向她,然后露出了笑容。
“要下来么。”
沈宵半看着张开双臂欢迎她的这个人,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因对方抱着自己施展轻功而感到的恐惧,竟然真的跳出了窗户。
他把她接得很稳,她的心跳加速,却不是因为受惊,而是因为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
沈家的小姐有门不走竟然跳了窗,可见她是多么迫不及待。
“你的病治好了?”
沈宵半小心翼翼地问,她怕对方这样只是一时性的缓和。
安公公的下颚压着沈宵半的头顶,说道:“多亏了你才能恢复得这般快,那个叫三十六的家伙帮了大忙。”
他这意思就好像是在说,即使没有三十六的帮助他也已经找到了治病的方法,只不过没有那三十六的法子见效得快罢了。沈宵半不在乎这些,她只要他活下来。
而比这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活下来了。
安公公只抱了一会儿就带着沈宵半回到了房间,吩咐下人继续帮助那些病人之后就关上了窗,他把她放到床上,告诉她再休息一会儿。
沈宵半还是有些疲惫,问他自己睡了多久,然后就看到对方冷了脸。
“你知道这几道伤口有多深么,要让它们不留痕迹你又需要多少年。”
沈宵半被挽上衣袖的瞬间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事,那几个地方已经不痛了,想来是安公公给她上了什么药,她顺着看向对方的左手,她的左胳膊上也尽是包扎,两人终于有了些同病相怜的意味,且是她的这个更为惊悚。
“所有隐瞒我的人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阿夏是你的侍女,我暂时没有动她...至于那个三十六,皮肉之痛当然是免不了,但我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沈宵半听着听着就有些想睡了,可她又不敢轻易睡过去,她害怕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她的梦境,再一次醒来之后又什么都没有了。
安公公似是察觉到了沈宵半在抵触入眠,低声道:“我让人在房间里放了安神的香,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在这里陪着你,等你醒过来的时候再吃些易消化的东西,恩?”
沈宵半握着对方的左手,拇指摩挲到那玉扳指的时候才恢复了几分平静,接着便任由自己闭上眼进入了睡眠之中。
她想她真的变了,之前她又怎么会拉着对方在对方面前展示自己所有的依赖和眷恋,她是如此需要着他,甚至希望他能作出回应。
如安公公所言,沈宵半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坐着的人果然是他,她听到了摆放碗筷的声音,转头望过去的时候只见阿夏正站在那里。
“小姐,阿夏好担心小姐...”
沈宵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安公公说:“你家小姐还活着呢,不要哭个没完,把粥端过来。”
他显然是对阿夏抱有不满,可能是因为惩罚了那么多人却唯独落下了她的缘故。
沈宵半觉得安公公这话说得有些孩子气,虽说是挺有意思。
想到之前安公公与那几个人的对话,猜测这瘟疫的事对方是要管管的,若是立了功,一个宦官总不能把这功落在自己的头上,可这又哪里是简简单单的功,沈宵半只要一想到安公公要把这功落到某个皇子的头上,就感到恼怒。
可她如今已经能猜到安公公的某些小心思,这事不问她也清楚对方的做法。
安公公喂沈宵半喝粥,动作不生疏,脸上的表情也不僵硬,沈宵半第一口的时候还想拒绝对方,可看到阿夏站得那么远还小声抽泣着,便还是没有叫她来。
沈宵半喝完了一碗粥之后就不想吃别的了,倒是可惜了那半桌的菜,安公公让阿夏撤下去之后又用温水浸湿了布巾,要为沈宵半擦脸。
他见她终于显出了几分不自在,这才说道:“你昏睡的时候我已经为你擦过了。”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补充道:“全身。”
沈宵半的脸涨得通红,说话音都有些不准了。
“你不是也晕倒了么。”
安公公摇头晃脑地笑了起来。
“我只有一会儿,你才是睡得踏实...宵半,这种事不要再有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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