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我这样的人也曾拥有过幸福的家庭,我的父母非常相爱,我也一直认为我会遇到只属于我的命定之人…哪怕是在进宫之后,我也没有放弃寻找那个人,直到遇到你。”
——直到遇到你。
——我不保证找到治疗方法的时候你还能活着。
——左右你已经死过三次了,再死一次也不会如何。
——直到遇到你。
——我不保证找到治疗方法的时候你还能活着。
——你真的不愿意为他去死么。
——直到遇到你。
“我愿意…”
像是没明白沈宵半在说什么,安公公难得露出了疑惑之色,问道:“怎么了。”
原来也会有这样的时候,他会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事,不知道她在为什么而烦恼。无所不能的这个人也会需要她的帮助,除了等待她的救赎之外别无他法。
沈宵半笑着摇了摇头,正如安公公曾经说过的,她擅长在这个人面前伪装自己。
“我听不清你的话,我们走近一些,好么。”
安公公马上露出了紧张之色,见沈宵半真的打算靠近自己,忙后退了几步。情绪的失控导致他又咳嗽了起来,甚至没有马上停下来的征兆。
沈宵半看到对方左手上缠着的细布都被染红了,可见是咳出了血。
“我明晚再来。”
她怕他拒绝,只好转身迅速跑开,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找三十六想方法,安公公的身体怕是真的快支撑不住了。
要找出一个得了病又痊愈的人谈何容易,沈宵半很清楚除了自己之外不会再有别的人选。当她点头同意的时候三十六看着她的眼神显然改变了,少了几分轻蔑,倒是多了些许的敬佩之意,她根本不在乎对方的看法,只希望对方是真的能找出医治的法子。
阿夏进门看到桌子上摆放着的瓶瓶罐罐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奇怪,她只是照沈宵半的话每日三餐的时候都给三十六送些好吃的,却没想会看到沈宵半正在给自己包扎手臂的场景。
地面上还有尚未干涸的血迹,她马上猜出了沈宵半的伤跟三十六逃不开关系,跑到沈宵半面前护住,大声道:“我们家小姐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胆敢伤了她,我叫人来把你抓到大牢里!”
沈宵半知道这事是瞒不住阿夏的,索性也不打算瞒着,手臂上的伤口疼得很,她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想到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再过不一会儿还得流出血来,心里难免忐忑。
“阿夏,是我让他割伤的,你快去准备些好吃的,今晚带着些过去,他在里面想必是吃不到什么合心意的食物。”
阿夏到底是伺候过沈宵半很长一段时间的,看了眼对方的神色便明白了这事自己多问也得不出结果,但她已经隐隐猜测到了一定跟安公公有关系。她虽然不够聪明,但也记得沈宵半把三十六安排在这里是为了什么,看到桌子上的瓶罐里偶尔喷发出的热气之后便也明白了对方或许是在调试解药,倒还挺像是那么回事。
沈宵半的身体原本就不是很健朗,又是女子之身,流过几次血之后就有些受不住了。
阿夏气得不行,质问三十六怎么就不能省着些,又或是每次流少一些,男人却只会说些她听不懂的句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气她。
能给安公公送信的人已经没了,最后一个也在前夜里没再回来。这三天里沈宵半的手臂上多出了许许多多的伤口,碰到了会疼,不碰也会疼。但让她感到焦虑的是自己的面色竟是越来越苍白了,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安公公察言观色的能力,前夜见面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像是发现了什么,所幸他们每次对话都会隔着段距离,又是在黑夜之中,否则真不知该如何隐藏了。
“阿夏,把妆画得浓一些。”
听到这话的阿夏一愣,劝道:“今夜也没人去通报安公公能见面,小姐难道还打算去?”
“等着就是了,等不到就回来,其实也不需要什么人去通报。”
“小姐…那人若是在欺骗小姐,小姐如今吃了这么多的苦,岂不是白白受罪。”
沈宵半放下了手中的梳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前夜安公公说她的笑容不自然,她当时就决定了下次要让对方看到舒心的笑容。
“我只怕来不及…倘若错信了人,我和他便能一起死了。”
一起死其实也好过一命抵一命,她其实还是怀着些侥幸的,事到如今她还是会有些不甘,又凭什么最后的结果是她死他生,难道就因为她舍不得他,她愿意为他去死?
真是有意思,她沈宵半会舍不得安公公,甚至愿意为了安公公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