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的那份担忧,其它又算得了什么。
“阿夏你把面纱拿出来给他们,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还是戴着较为妥当。”
阿夏这才发现包袱里竟然有五个面纱,明白沈宵半其实也是等着他们三个人赶上来的。
他们没敢在船平常靠岸的地点停留,一是怕碰到还有力气逃到这里的病人,二是担心知府的手下们还没有完全撤离。
这很奇怪,一个这么人流汇集又景色优美的地方出了事,当地知府竟然只想着封城然后离开,却不是努力解决问题。可沈宵半已经没心思去顾虑那些不对的地方了,她只想见安公公一面。
三人之中的一个主动提出了去找安公公,沈宵半注意到了他们并没有非常慌乱,显然是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安公公的。联想到他们三个在刚才能很快找出船的事,安公公果然是做了很多的后手。
她和其余的两人加上阿夏一起停留在荒芜的外围,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人回来,这才试着转移注意力开口问自己一直在意的问题。
“为何我会痊愈,莫非是你们的主子已经找到了医治的方法,可解药又只有一颗,所以他给了我?”
安公公说的不错,她话剧看多了,男欢女爱的书本也读了不少,所以面对这样的事只能想出这么个答案,她一直很怕事实跟她猜测的一样,所幸并不是。
看到他们摇头的时候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也同时开始考虑为什么她会痊愈。
“阿夏,我昏迷之后你都喂我吃了什么药?”
“都是极为普通的药材,并无什么特殊的。”
沈宵半看了会儿自己身边的人,突然惊疑道:“说起来你一直贴身照顾我,却没有被传染。”
她刚想继续问点什么,就听到了安公公的声音,回头看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站在了离她不近的地方,正微笑着看着她。
平日里的安公公又怎么会笑得这么温柔,这么无力...他看起来苍白了很多,整个人都消瘦了,可依旧站得笔直,目光坚定。
“你生病了。”
她每向前一步,他都会后退一步,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就像是在怕传染给她。
沈宵半终于放弃拉近两人的距离,也把嗓音提高了一些。
“我的病好了,也不怕你传染给我...我们离开这里吧,马上就走。”
她真的后悔听了安公公的话离开京城,也后悔自己偏要到这水乡来,即使她每一次都短命,安公公却不该早逝。早就听说了里面的人不是高烧不起就是咳血不止,个个狼狈,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却依旧穿着干净的绿衣,也没有跪倒下去的症状。
他在极力在她面前装出最好的样子,她又怎么会猜不到。
“我要回去了。”
这就是安公公在刚才叫完了她的名字之后所说的第二句话,平静到不可思议的一句话。
沈宵半恍惚间觉得自己不是来找这个人,而是来这里探监的。
哪怕是重病在身,安公公依旧选择了使用轻功迅速消失在她的视野之内。
“小姐,小姐?”
三个人里少了一个人,去找安公公的那个人没有回来,沈宵半想那个人应该是被安公公扣下了。
“阿夏,我刚才不是在做梦,安公公确实站在那里跟我说了话,对么。”
她不会轻举妄动,在看到安公公那么努力地站在她面前之后她已经恢复了些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明白她的病是怎么好的。
沈宵半一路赶到了最近的小镇,找了很多大夫,可他们一听她要问的是水乡的事情便摆手示意不想干涉,她跑了一天也没能得到一句有用的话。
阿夏当然也急,却在这时候听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转眼一瞧可不就是那日在客栈里跟老板呛声的外国人,他竟然也活着离开了水乡。
“小姐还记得那个人么。”
沈宵半这才把注意力转到一头黄发的男人身上,还没开口回答阿夏的话,就听到有人说:“就是这样的外国人到水乡闹了一通才引起了瘟疫,怎么现在还敢跑到这里来,他不是也沾了病吧。”
“那才不是什么瘟疫,你们的大夫治不好,还敢说我脏,你们才脏。”
沈宵半一愣,回过神的时候那人已经走远了,只得跑着追了上去。
“你会治病,你能治好水乡那里的病么。”
那双蓝色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会儿沈宵半,然后才一转落到旁边的大树上。
“我说这棵树能治好那个病,你信么。”
“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