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可还是没有把安公公推离床榻,反而让对方抓住了她的手。来了月事的女人果然是不讲理的,她觉得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不想跟这个人讲理了。
安公公用左手上的玉扳指摩挲着沈宵半的手心,他有些后悔说了刚才的话,他该让着沈宵半的,毕竟他还不打算马上离开。
“我信你,刚才的话我收回,向我汇报假消息的那个人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罚他做什么,又不是他推攘我了。”
“那听你的,不罚他便是。”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沈宵半自己都弄不明白了,索性两眼一闭选择休息。
次日下午的时候阿夏对沈宵半说府里来了一个爷爷,说是来教吹笛子的。
沈宵半马上想起了安公公送给自己的龙笛,原来那人是真的要让她学习吹它。她和沈越容都是自小学琴的,虽然技艺不如沈越容,可也算得上是出色,可安公公还没听过她弹琴就要让她学吹笛了。
月事过后沈宵半便马上到了她和安公公的宅子,听下人说安公公这几天里有些忙,便直接进了主卧室休息。
她有些后悔没带上阿夏一起来,早知安公公不在,她就不该批准阿夏到庙里看周远星的。
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着找些事情做,沈宵半虽然没有自己打扫屋子的习惯,可还是因为无聊重新摆弄了些屋里的装饰物,她没想到移开花盆之后会有一扇门打开。
暗门,她听过这东西却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安公公有什么东西是需要藏在里面的,好奇心促使她走进了那扇门,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安公公不准别人随意进到这个卧室。可即便如此,这个暗门也未免太容易被打开了。
是个很小的房间,架子上全部是书,只有一个盒子稍显突兀。沈宵半把盒子打开看了眼,里面是一个不算小锦囊,不知装了什么。
“宵半。”
外面突然传来了安公公的声音,让沈宵半有些受惊,她把手里的盒子盖好放了回去,然后才慢慢走到外面,安公公正坐着喝茶。
他问她,都看到了什么。
他像是不介意她发现了暗门,只是很平静地问她看到了什么。
“很多书,还有一个盒子。”
“那些书是我的义父留给我的,对你应该是无用。”
“义父?”
沈宵半第一次听安公公提到这么个人,难免有些在意。
“东西厂被撤除之时他也离世了,没什么值得说的。”
虽说是没什么值得说的,安公公还是讲了些当年初入宫时认了个义父并且受到义父很多照顾的事。
沈宵半跟安公公聊了一会儿才觉得有点饿,接着便吃了饭,等到夜间休息的时候才又想起来自己还没问清楚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可惜安公公已经因为宫里的事离开了。她想再打开暗门去看个明白,却发现怎么也移不开花盆,想必是安公公做了手脚。
最后只好作罢,选择乖乖休息。
两日之后沈宵半看到安公公身着便服落到了自己的面前,对方是突然从房檐上跳下来的,她抬头看了眼沈府房屋的高度,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安公公这么着急,连走路都嫌慢了。
“可以出发了。”
她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被拉着手走了几步才意识到对方可能是要带她去哪里,忙问:“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之前对你提过了,南下。”
“我说过了我不去。”
安公公抓着沈宵半的手慢慢松开,步子也停了下来,他转头看着沈宵半,像是在确认对方是不是在说气话,然后他终于明白了,她从始至终都不是在跟他说反话,她是真的不愿去。
“你是伺候皇上的,要带着一个女人到南方游玩可不是随便的事。”
“这几天我已经把所有的事安排妥当了,你无需担心这些。”
沈宵半明白了对方这几天为什么会突然忙了起来,也突然意识到安公公在提到带她到外面看看的时候是非常认真的,他是真的想跟她一起离开京城,到更美的地方转一转。
这并没有让她觉得这个人有多么懂得讨女人欢心,反而让她觉得这个人非常孩子气。
孩子气,安公公竟然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她看到他甩了甩衣袖径直走进了她的房间里坐下,紧蹙的眉间就像是在控诉她的不配合。她看到他接连喝下了三杯茶水,右手放在桌面上,几个手指轮着敲打桌面,每一下都在宣示自己的焦躁。
即便是生她的气,他也在迫使自己选择妥协。
沈宵半捂着嘴笑了起来,可安公公还是马上注意到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开心,只是这么看着安公公就感觉那种喜悦要在心里溢满了。
“你在笑什么。”
沈宵半把挡着面容的衣袖拿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回复道:“抱歉...我只是在想,我可能是真的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