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闻言一愣,没想到清瑜有意将龙象钵盂还给梁国。在他看来,清瑜聚齐这三样佛宝也不容易,虽有运气的成分,过程中也是九死一生。
清瑜淡然的道:“当日我聚齐三宝的时候也曾经迷茫过,世人千辛万苦而不可得的东西,就这么被我占有了。难道我真的需要为这个天命去做些什么?但是慢慢的我想明白了,求之不得固然是一种心魔,得之不悟则是更大的危险。只要达摩三宝不落在胡人的手里,我又何须妄自揣摩天心,去做什么伯乐?真正的天命,是留给那些胸怀天下,自有抱负的人的。而不应该是按照我自己的亲疏远近,切身利益去挑选。”
悟空闻言低头沉思,半晌才抬头朝着清瑜一拜道:“护法一片公心果然远超吾辈。贫僧自愧弗如。”
清瑜摇头道:“这么些年,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其实早应该参透了。这些不说也罢。”清瑜没有说出口的是,当日她一心要做个金枝玉叶,拒绝了慧有大师的好意,才最终导致今生陷入纷纷扰扰的朝堂争斗之中。若当时清瑜心思纯净些,投身个富贵闲人之家,或许早就过着细数似水流年,静享豪门富贵的轻松日子了。
一饮一啄,自有前定,又怪得谁来?
清瑜送走悟空之后,回到春阳殿时,发现殿上多出了一个人,一个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太子妃张婉平正在主位上,脸色严肃的看着刚刚进来的清瑜。
清瑜有些不解,抬头看了看福王妃,福王妃小心的开口道:“瑜儿快来见过太子妃。太子妃如今记起旧事了。”
清瑜心中大讶,面上却不敢显,忙规规矩矩上前拜见了张氏。
太子妃微微点头道:“瑜儿平身吧。我病的这些日子,亏得你们周全家事了。四弟妹忙前忙后,自不必说了。你跟泽礼也十分懂事,很好。听说泽祎也出息了,带领弱势兵力大败了妄图造反的叛王部队。更是可喜可贺。”
忽然听到分辨不清人脸的太子妃说出这么老成自然的话,清瑜心里也好一阵子才适应过来。殿上其他人都唯唯诺诺,各自谦谢。说到底,太子妃才是如今巴州城最尊贵的人,她若是病情好转了,自然而然就要由她来发号施令。清瑜不敢太过显露痕迹,只用余光打量着太子妃,这些日子忙着巴王府叛乱的事儿,她有段时间没有去看过太子妃了,虽然看着有些憔悴,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可是无论是神色还是目光,如今的太子妃都回到了生病前的模样。
这件事不由得清瑜不起疑。怎么太子妃这癔症迟不好,早不好,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好了?可要说太子妃之前是装出来的,清瑜又绝不相信。真正的悲哀痛苦是再好的演技也不能表演的。再说太子妃当时遭遇丧子之痛,有那种表现也合乎情理。
清瑜心中猜想,这不是巧合也不是天意,之前落魄成寻常妇人的太子妃,这会儿突然变回母仪天下的样子。没有什么契机绝不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太子妃是逐步康复的,而因为什么原因,她掩饰了自己的好转,静静的看着清瑜她们一帮人做事。
想到这里,清瑜背心微微有些发寒。原来这皇室中,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温和谦恭的太子妃,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如今多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父王想必怎么也算计不到这一点吧?没有任何人能事无巨细掌握所有的事,这场争斗又多添了一个变数。
方公公是太子嫡系,此刻自然唯太子妃马首是瞻。他出列禀告道:“适才臣等正在讨论京城讯息之事,如今离太子回京已经过去五六天了,依然没有个回应。众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还请太子妃酌情定夺。”
清瑜刚从父亲陈洪恺的秘信中得知了一些京城的变故,这会儿她只能装作不知,尖着耳朵想听听太子妃作何打算。
太子妃目光清冷的看向台下众人,语气有些不满道:“一开始,你们就错了主意。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正朔,是陈国所有皇室家人。太子当初秘密返京是情势不明。可是你们不是已经抓到了巴王府的罪证了吗?这时不急着返回京城昭告天下,反而在这里空等。都是聪明人怎么这么糊涂?”
福王妃讪笑着道:“太子妃明鉴,我们也是惊弓之鸟。巴州兵力空虚,若是被贼人所乘,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妃叹息道:“你们太过缩手缩脚了些。我们是大义,不知道正经打出旗号,招驻兵来护驾?巴王若是能只手遮天,此刻我们焉有命在?你们眼睁睁看着周围几个郡的兵力不知运用,只会害怕!”
太子妃此言一出,众人都有柳暗花明的感觉。或许是因为福王妃这些人包括清瑜在内,都不是久居上位发号施令之人,发生了巴王府叛乱的事儿,她们便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凭自己的力量去应付。却从没像太子妃这样想透彻过。她们是正朔,打着太子妃、皇太孙的口号调兵来援,那些正义之师肯定应者云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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