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贵妃任凭众太医试尽了各种方法,也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陈帝默默看着床榻上人事不醒的姚贵妃,心里有一丝苍凉。姚贵妃还不到五十,平时养尊处优的,补品什么的从没断过,还不是说发作就发作。陈帝还年长几岁,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说不定哪天就这样了。生老病死是天定的,就是贵为天子也逃不开这些劫数。自己经营陈国这么多年,总算有些起色,此时若上天要了他的命去,他如何甘心?
御医院院正葛思靖小心翼翼的给姚贵妃又号了一次脉,这才偷看陈帝的脸色。他见陈帝脸有悲戚之色,却少了愤怒,忙谨慎开口道:“陛下,恕微臣直言。娘娘这病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便能有起色的。如今娘娘虽然没有醒来,但是我们已经将病情控制住了,如今御医院上下昼夜不歇,分班轮候。贵妃娘娘已经没了性命之忧……”
陈帝听了微微冷哼,也不说话。站在一旁的胡贤妃想了想,小心进言道:“皇上顾惜姐姐一番心意,日月可鉴。只是臣妾虽在内宫也听说了如今形势,边疆未靖,实在有太多事情等着皇上。皇上国事为重,还是移步勤政殿去吧。臣妾与姐姐一向情同金兰,又有太子妃在这里,一定会好好守护姐姐的。姐姐素日最是贤良,若是知道皇上为了她耽误国事,岂不伤心?”
陈帝看了胡贤妃一眼,胡贤妃一身素淡,头上钗环一个也无,与她平日爱好打扮的性子大不相合。倒也是知道分寸的。陈帝也不是不知道这两位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后妃有些比拼之势,只是女人都是这样,陈帝也不大关心。如今姚贵妃这样,分明没有半分自保之力,他未免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发生,自然不会让胡贤妃留下。陈帝便道:“这里有婉平便够了。你也不是年轻人,熬不得多久。况且贵妃这个样子,宫中总要人主事,你就辛苦些将这担子担下来,这时候要是还发生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还
像什么话?”
胡贤妃脸色平静,顺从的回道:“臣妾谨遵皇上的安排。”只是胡贤妃心中却十分舒畅,被这女人压在头上一辈子了,如今老天有眼,将她弄成这个样子。去了她,这宫中无论资历还是位份,宠眷还是出身,便都以自己为尊了。只要自己小心谨慎,等这女人死了,说不定连皇后的位份自己都能染指……
陈帝又幽幽叹了一口气,这才起身。吩咐葛思靖道:“你全力以赴,不能就这么白看着。虽然我让太子去放了皇榜,只是那也是不得已为之,不能对那些民间的医生抱太大希望。”
葛思靖咬牙道:“微臣领旨。这些日子便召集众太医分析脉案,翻查医书,务求给娘娘寻一个好方子。”
陈帝也知道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虽然他不放心,只是国事烦杂,他没有时间在这里守着。又严厉警告了吴太监几句,这才带着人离开了。经过陈洪恺与清瑜的时候也没停留,微微哼了一声,便走了。
胡贤妃默默跟在后头,直到陈帝去了前头勤政殿,这才停下脚步。她低声问自己身边一个太监道:“不是说恒儿早就来了吗?怎么也没见着他人?”
那太监细声细气回答道:“巴王殿下得了圣上派的差事,匆匆出宫去了。听王爷留下的宫女说,王爷还要回宫来的,娘娘,是不是让老奴替您留个话,让王爷办完了事到您寝宫去?”这太监是胡贤妃的心腹,自然知道胡贤妃的心思,如今胡贤妃一步登天,已经成了实际上的后宫之主,当然有许多话要跟儿子说。
胡贤妃想了想,微笑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如今事出突然,我们没个准备,做什么都要小心些。这局面来之不易,可不能大意失荆州。你派个伶俐的小太监在那里等着恒儿,若是方便,便引他来我那里。若是差事重要,迟些来也无妨。”
那太监会意,忙按照胡贤妃的指派去办事了。胡贤妃一想到许多从前自己想染指而不可得的事情,如今能一举掌握,心里自然还是有几分得意的,跟随她的宫女也都精明,陪着说了不少好话。胡贤妃回头看了看宝应殿的方向,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念道:“姐姐早登极乐不是更好?何苦留恋尘世,不如让妹妹帮你一把……”
吴太监趁着皇上走了,太子妃在床前照顾姚贵妃,抽了空子悄悄溜了出来。他看到嘉王父女还跪在大殿,忙走近低声道:“殿下郡主还是起来吧。皇上去处理政务,一时半会决计不会回来的。这跪了一早上,身子怎么受得了?何况郡主还有伤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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