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同到本县里走一遭。”
这时那雷横突然插口道:
“四郎如何不见?”
宋太公忙答道:
“老汉前日使他去近村打些农器,不在庄里,好叫各位得知,宋江那厮,老夫三年前就已经把这逆子告出了户,现见有一纸执凭公文,在此存照,如今他犯了事,却和老汉家里没有关系了!”
这朱仝一听摇头道:
“如何说得过?我两个奉着知县台旨,叫拿你父子二人,自去县里回话。”
这时那雷横又插口道:
“朱都头,你听我说,宋押司他犯罪过,其中必有缘故,杀了这个婆娘,还有那张三也未便该死罪,既然太公已有执凭公文,系是印信官文书,又不是假的,我们看宋押司日前交往之面,权且担负他些个,只抄了执凭去回话便了。”
朱仝寻思道:
“我自反说,要他不疑。”
朱仝点头道:
“既然兄弟这般说了,我没来由做甚么恶人。”
宋太公谢了道:
“深相感二位都头相觑。”
随即排下酒食,犒赏众人,这宋太公将出二十两银子,送与两位都头,那朱仝、雷横坚执不受,把来散与众人,四十个土兵分了,抄了一张执凭公文,相别了宋太公,离了宋家村,是朱、雷二位都头,自引了一行人回县去了。
且说宋江从地窨子出来,和父亲兄弟商议道:
“今番不是朱仝相觑,须吃官司,此恩不可忘报,如今我和兄弟两个,且去逃难,天可怜见,若遇宽恩大赦,那时回来父子相见,安家乐业,父亲可使人暗暗地送些金银去与朱仝处,央他上下使用,及资助阎婆些少,免得他上司去告扰官府。”
那太公点头道:
“这事不用你忧心。你自和兄弟宋清在路小心,若到了彼处,那里使个得托的人,寄封信来。”
宋江、宋清收拾了动身,当晚弟兄两个,拴束包裹。到四更时分起来,洗漱罢,吃了早饭,两个打扮动身,二人都出草厅前,拜辞了父亲宋太公,三人洒泪不住,那太公分付道:
“你两个前程万里,休得烦恼。”
宋江、宋清却分付大小庄客:
“小心看家,早晚殷勤伏侍太公,休教饮食有缺。”
说罢弟兄两个各跨了一口腰刀,都拿了一条朴刀,迳出离了宋家村。两个取路登程,五里单牌,十里双牌,都不在话下,话说宋江弟兄两个行了数程,在路上思量道:
“我们却投奔兀谁的是?”
那宋清答道:
“我只闻江湖上人传说沧州横海郡柴大官人名字,说他是大周皇帝嫡派子孙,只不曾拜识。何不只去投奔他,人都说仗义疏财,专一结识天下好汉,救助遭配的人,是个见世的孟尝君,我两个只投奔他去。”
这宋江点头道:
“我也心里是这般思想,他虽和我常常收信来往,无缘分上,不曾得会。”
兄弟两个商量了,迳望沧州路上来,宋江弟兄两个,不则一日,来到沧州界分,问人道:
“柴大官人庄在何处?”
问了地名,一迳投庄前来,便问庄客道:
“柴大官人在庄上也不?”
庄客答道:
“大官人在东庄上收租米,不在庄上。”
宋江便问道:
“此间到东庄有多少路?”
庄客答道:
“有四十余里。”
宋江又问道:
“从何处落路去?”
那庄客答道:
“不敢动问二位官人高姓。”
宋江笑道:
“我是郓城县宋江的便是。”
庄客忙道:
“莫不是及时雨宋押司么?”
宋江道点头:“便是。”庄客忙说道:
“大官人如常说大名,只怨畅不能相会,既是宋押司时,请少待片刻,小人自引去。”
庄客慌忙便领了宋江,宋清,迳投东庄来,没三个时辰,早来到东庄,当下庄客引领宋江来至东庄,便道:
“二位官人且在此亭上坐一坐,待小人去通报大官人出来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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