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是师父相赠的家传珍奇羊角匕,锐利异常。此刻在手中前后翻折变化,时而正握,时而反掌,一寸短,一寸险。他们虽是六只手与我招架,却始终无法近身讨到些许便宜。
招式往来间,只觉他们三人体术杂糅,难辨具实出处,但是拳风刚劲,内静外猛,颇有少林余风。极有可能是少林俗家,后入绿林,一看行动作风就是半路出家。
而我自小学得都是些以柔制刚的巧招,听劲引手,后发先至。
但双拳难敌四手,再蹉跎下去,时间再一久始终会落得下乘。
傅伟诚见战局火烈,仓皇窜回傅家大黑油门内,立即命人将门户闭剩一条小缝,好作壁上观,坐等收成。
我疲态微露,突然两粒黑影穿透雨幕而来,其中一人不及明辨即单膝跪地,以手撑地却站不起来。
其余两人虽是瞬间分了心,即刻又更加专注交战。
“小娘子果然是有人接应。”那带头的颇是不满。
我笑而不答,只一心见招拆招,左右呼应。
水花在我们三人飞转流连之际四处飞溅,蓬蓬勃勃如白莲盛繁。
谁知这时,傅家飞檐上出现了极细微琐碎的瓦砾响动。我听得见,恐那些人也能听得见。
果然那带头之人一招虚晃到我后面,拾起枪往声音来源猛力投掷去。
我赶紧移步飞起去截,可那末端的铁鐏几乎是贴着指尖于半空中失寸滑了出去。我撕心大喊一声,“梅!”,同时双足被人狠狠一拽一拖,我跌落下来重捶在地上,匕首散落到一边。
赶紧双手一撑翻起身来,却见那人的脸便在我正上方。我心惊得一跳,正欲徒手招架,又不知哪里飞来一粒暗器。
那人头急忙一偏身体一弹,终于从我上方移开。他站定以后随意往地上一吐,却听到两样东西一轻一重一先一后落到湿漉的硬地上。
我匆匆一瞥,是一粒指盖大小浑圆通透的如意铁珠和一颗还带着血丝的断牙。
再定睛一看,梅安然如故,正矫捷敏然于另一名猛汉交锋。不多时又不知如何巧妙触了那人哪处酸麻穴位,令他也伏于地界动弹不得。
那带头的见形势逐渐逆转,大怒不止道:“小娘子,明人不做暗事,你怎么招呼同伴屡屡用阴招。”
“陆家的暗器兄弟都识不出来么?”我轻笑道。
他一听见陆家的人亦是同行,面色又冷了几分,忽地往腰间一抹,竟摸出一根长铁钉往香樟位置打去。
我这次从容轻盈而跃,两指中一夹将铁钉截下。只见那人趁我无暇顾及便往巷子一头遁走,我落地以后朝那方向看着那人远去成了一个点,会心而笑。穷寇莫追,放人一条生路也就是了,况且还是分一张饼的,不要赶尽杀绝才好。
可我想得太过便宜了,倏地眼前冷光一闪顺着巷子方向飞去。那个点忽然微弱一抖,不见了。
我难以置信地望向背后,是一个头戴箬笠手拿弩机的人。那驽臂上有一朵霞红色的祥云。
是覃夕。弩机,他苦练多年天道酬勤,每发必中。
我疑滞片刻,奔到那人所在的地方,跑了许久,许久,才停下大口喘息。
那人十来秒之内是拼着全劲狂奔,...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