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菜明明是买回来待客的,温妈妈不解温柔为何要如此说,但还记得她先前在厨下的嘱咐,因而只是笑着不语。
“来来来,吃饭了。刚儿,你把那张椅子挪过来,再去将我前儿买的那坛玉露酒拿出来,晚上大家都喝上一杯。”
温柔说着,又入厨下去取了几个酒盅,谁知再回来,就看见温妈妈正打算让沈家二少往上位坐,于是“咚”一声,将酒盅搁到了桌上,向那沈家二少款款欠身施了一礼道:“抱歉的很呢,家里只有些粗茶淡饭,恐怕污了沈少爷那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嘴,再者说,舍下的饮食不太洁净,万一让少爷你吃坏了肚子,伤了玉体,那事儿可就大了,只怕沈丞相大怒之下,要将我家满门抄斩呢!因此不敢请少爷你屈尊在舍下便饭。”
她“沈丞相”三字一出口,除了小环,其余人都有些讶异,温妈妈更是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自家高攀不上这样的高门大户,顿时将那一片撮合女儿同沈少爷成亲的心思给彻底打消了,只是见温柔对那沈少爷如此不客气,心里又十分忐忑不安,怕这姓沈的大怒起来,会将温家搞得家破人散。
“愣着干嘛?都坐下,吃饭了。”温柔看见众人站着发怔,忙招呼他们回神,又向那半起了身,僵在那里一脸郁闷神情的沈家二少微微一笑道:“有偏了!”然后就自顾自举起筷子,夹了一筷鲜虾烩瓜茸到温妈妈的碗里。
沈家二少原本以为温柔妥协了,还卖力下厨做饭菜讨好自己呢,心里正得意的不行,谁知温柔转眼就泼了他一盆冷水,不,不对,是冰水!让他从头凉到心,此刻更是恨她恨得牙痒,偏偏温柔又特特将他那沈丞相公子的身份点明了,他要是还像个叫花儿一般,跟三辈子没吃过饭似的挤过去讨吃,这脸就丢得太大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微笑,要笑得更有风度!
他是谁啊!他是堂堂沈家二少,一向风流倜傥,潇洒多金,笑傲整个京都的风月场合,走到哪里都被人奉承讨好的沈梦安!怎么可以在这个女人手里一再的颜面扫地?反正一顿饭不吃又饿不死人,再说这破破烂烂的温家能有什么好饭菜?就算请他吃,他还不屑一吃呢!
沈梦安一屁股坐回去,有意忽略自个那咕咕叫着抗议的肚子,极有涵养的坐在那里微笑,喝茶,再喝茶,微笑。谁知温刚这茶泡得极浓,温柔又特意捡那种容易泛香的菜色来做,于是在一阵接一阵的菜香味里,他越喝茶肚子就越饿,好几回差点忍不住就想拂袖而去,找家勾栏左拥右抱,一口酒一口菜的好好享受一番,只是这样一来等于向温柔低头认了输,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因此仍是死撑着坐在那里,却没发现脸上那自以为优雅的笑容,已经变得有些扭曲了。
温柔眼角余光瞥见沈梦安坐在那里脸色铁青,还要假装若无其事的微笑,憋了一天的气恼顿时就一扫而空,感觉心情从来也没有这样舒畅过,于是胃口更好,话也更多起来,自己埋头苦吃的当儿,还没忘了给别人夹菜,一会道:“小环,尝尝这个香烤兔肉。”一会又道:“刚儿,今儿的鱼很新鲜,你多吃点。”
温刚机敏,这半日早就瞧出温柔要故意整那沈梦安,自然帮着她,特特装出惊讶的样子,赞道:“哇,姐姐,这鱼你怎么做的,又鲜又嫩!”
温柔好笑地瞧了他一眼道:“新鲜桂鱼啊,当然是清蒸才最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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