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来。
“可以,可以。世银,快去把下面的板凳拿上来!”
曾经听刁文亮说过,因为住的地方小,刁家人做饭用的炉子是放在楼梯下面拉闸门边上的。
一错身间,吕决看到下去拿板凳的那位所谓的世银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应该就是几天后把自家的房契偷出去送人的那位刁文亮的叔叔了。
吕决又向刚才说话的人看去,那人有六十岁左右的样子。虽然头发花白,衣着很破旧,但整个人看上去却很精神。
刁文亮的叔叔很快将板凳拿了上来,吕决接过手又招呼大家一起坐下,这才又对着老者开口道:“您应该是刁文亮的爷爷吧?”
“是的,我是文亮的爷爷。您认识我们家文亮?”
吕决看了眼依偎在母亲身边的小文亮,这位四十多岁才找上媳妇,未来的物理学研究生也正小眼眨巴眨巴地盯着自己。
“呵呵,”吕决咬了咬嘴里的牙签,打着哈哈说道:“应该算是认识吧。”
“我可不认识你!”一边在向母亲怀里躲的刁文亮说道。
“对啊!”吕决说道:“我认识你;而你现在还不认识我,所以我说‘应该算是认识’啊!”
刁家的人全被吕决给绕住了,什么叫“我认识你;而你现在还不认识我”?
吕决又对刁文亮的父亲问道:“你是刁文亮的父亲?”
“我是文亮的爸爸。”
“请记住我的话,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
“你……你……什么意思?”刁文亮父亲的脸一红,目光竟转向了刁文亮的母亲。刁文亮母亲在刁文亮父亲的注视下,脸上竟然也是一红过后,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我说什么了?吕决把目光一扫,刁文亮的爷爷和叔叔竟也是一脸的尴尬之色。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我只不过是提醒他防着自己的兄弟,别让他把房契偷走了。这家人都想到哪去了?
得!反正自己来认人的目的也达到了。还是赶紧走吧。
吕决从身上掏出三十块钱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我走了。文亮还小,多给他弄点好吃的。他不是喜欢吃抄手吗?喜欢吃就多给做点。再亏不能亏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啊!”
刁文亮父亲抢起桌上的钱,刚要往吕决手里塞,就见吕决好象又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摸着刁文亮的小脑袋说:“文亮好生读书。只有好生读书,将来才有可能出人头地!”
刁家的四个成年人全呆了!
这是个什么人,怎么这种话都能随随便便往外说?“再亏不能亏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这句话已经属于惊世骇俗了,后面的更不得了,“只有好生读书,将来才有可能出人头地”——这人要么特革命;要么就是特反动!不会再有第三种可能性。
迈出门槛,吕决还是有点没尽兴:要是他们自己能把房契保管好,自己何必费这么大劲呢!于是转身又对刁文亮的爷爷说道:“刁老爷子,把你们家的房契一定要保管好。只要你自己保管好了,我也就不用这么费劲了。”说完,踱着方步下楼而去。
到了下面的拉闸门前,低头正好看见立在炉子旁的火钳子,吕决抬腿在上面踢了一脚,转身向后门走去,边走嘴里还边哼着《沙家浜》里刁德一的唱段:“这个女人呢啊——啊——啊,不寻——呢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