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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孤星侠胆窟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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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如何极迅速和秘密地送到巨鹿之事。另一部分负责妥善安排她的居处以及生活上种种必需应用之物,俾许姑娘在一段时期之内不须购置任何物事,即是不须向外间接触。这两部分的人分好之后,将来第一部分之人,把许姑娘送到巨鹿之后,将人交给第二部分之人,便散布在当地各处隐居,查看有没有可疑迹象,规定好报警之法,但第一部分人却不知道许姑娘的住处。”

    李棋皱眉道:“如此布置,虽是严密不过,但其实用不着如此紧张吧?”

    陈若水道:“李兄嫌我太过小心,但要知对头乃是鼎鼎有名的赤身教,随便来上一个,咱们就很不易应付,以兄弟的推测,谷兄倘若不是急于救出许姑娘之后便须分身去办事,何必求到咱们帮助他保护许姑娘?谷兄既然不在,则这安全问题就须特别小心考虑。”

    这话乃是实情,赤身教的厉害,一般江湖人物大都不晓得。但这些武林名家无不知道。

    而目下他们正是要跟赤身教作对;哪能不特别谨慎小心?

    毒金钱陈若水又继续道:“赤身教的厉害并非在武功上能胜得咱们,而是她们的迷魂功夫极是厉害。别人我不敢说,单说兄弟自己,若然坠人她们迷魂陷阱之中,决计无法不供出所知之事。此所以兄弟建议把人手分为两部分,这两部分只在交人之时接触一下,以后便全然不相往来,直到谷兄交给我们的任务完成之后,大伙儿才一起离开巨鹿。”

    凶星李棋不能不服气,道:“好吧,这人手如何分配法?”

    神枪杨宁道:“除了毕氏昆仲之外,余下十一人当中,挑出三人负责第二部分,其余八人都属第一部分。”

    众人都表示同意,而且无不希望自己乃是第二部分中的三个人之一,那样就可以朝夕见到许灵珠的绝世芳容风姿了。

    这等艳福谁不想有份,因此没有人表示愿意做第一部分的工作。

    毕明、毕白二人亦是痴迷于许灵珠绝世容颜的人,自然了解众人之意。

    毕明先道:“兄弟当初考虑秘密地方之时,亦曾考虑到若是这么多人与许姑娘一同居住在一起,定有不便,所以最后拣中巨鹿那一处地方,便因许姑娘可以与大众隔开,三五个月当中,亦未必能见上一面,这样当然省事得多了。”

    群雄一听原来如此,则人选为第二部分之人,反而不似第一部分之人得以自由自在地可在城中往来走动,此时谁都不愿入选了。

    谷沧海道:“在下大胆请杨老师、杜老师和陈老师三位担任第二部分的任务,不知尊意如何?”

    他年纪虽轻,但已瞧出杨宁、杜钧二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甚是正派。

    陈若水则是智谋出众。

    有此三人加上毕氏兄弟,许灵珠的安全便可以无虑了。

    大家都对此事没有意见。当下由毕明暗中把那处地方的走法告诉谷沧海,以后他要见许灵珠,即可直接找到。

    换句话说,许灵珠一旦按照计划到达那一处地方居住下来,世上便只有谷沧海一个人找得到她。

    而那八位负责运送的第一部分之人,虽是散居城中,仍然不知确实地点。

    敌人纵是捉到他们,亦全无用处。

    他们在巨鹿城中负责监视一切动静,如发现可疑情况,只须在某一处指定的地点弄上信号就行了,不必传递与第二部分之人,故此双方并不再度接触。

    而第二部分的五人则永远不公开露面,直到谷沧海把许灵珠接走,方能恢复自由。

    他们商议妥当,各种细节弄得十分明白之后,便分道去办事了。

    一共分为三批人马,一批是毕家兄弟及杨、陈、杜等五人,带走冷香楼两个丫环及各种应用衣物直奔巨鹿。

    他们将购妥一切食用之物,以备长期不必出门。

    陈若水己计划好到了巨鹿后,在当地设法找两个可靠的男仆和两个女仆,以供他们五人使唤。

    这样日常一切用品由仆人上街去买,便不会被人查出。

    第二批人马是以五行拳彭再兴为首的八人,他们已商妥如何由徐州把许灵珠运到巨鹿之法。

    他们俱是极老的江湖,对于掩蔽行踪等技术,无不精通,计议之下,八个人分为四个站,逐站转运。

    这样即使有敌人追踪,但他们每一站换人护送,原先的人可以故布疑阵。

    这一来纵是天下最能干的人,也无法连破数关疑阵而直追到巨鹿,他们于事毕后都齐集巨鹿,分布在城中或四郊居住。

    第三批是谷沧海本人,他单独直奔徐州,查出赤身教老巢之后,便独力营救。

    只要把人救此徐州城北门处有人昼夜守候,立即可以送走。

    天色破晓,大家分散出发,谷沧海单骑匹马向东而行,一路无事,第三日早晨已抵达徐州。

    那赤身教的老巢,江湖中无人知晓,因此这又是一个大大的困难。

    但谷沧海却有他的一套,他入城之后,一径投店,然后派店伙拿了一封准备好的信,送到此地最大的四海镖局。

    不久,店伙回来,只向他说一声信已送到,没有回话。

    谷沧海休息了一阵,就换一件衣服出去。

    刚走到热闹街道,有个精悍汉子有意无意地碰他一下。

    谷沧海不动声色,跟随他走去,不久,转入一条僻静弄巷,从后门入屋。

    一个年约五旬左右的人,把他请入上房,彼此寒喧一番,这人便是四海镖局的局主萧良,为人精明干练无比,武功亦得有真传,是以声名甚是响亮。

    萧良早已闻得少林寺后起高手谷沧海的大名,此时忽有机会结识,而且又是全国公推镖行第一高手杨宁致函介绍,更是万分出奇之事。

    萧良与杨宁乃是好友,但十多年来不知他的下落,这刻不但接到他的手书,还攀交少林寺的谷沧海,心中的高兴,可想而知。

    闲话说过,谷沧海便道:“杨兄函中写明如此拜晤之法,实是深恐连累萧老师,不得不慎重其事。”

    萧良道:“既是如此安排,定有深意。少侠即管吩咐,兄弟只要办得到之事,决没有第二句话。”

    他阅历何等丰富,顿时晓得此中关系甚大,非同小可。但他们既然如此小心谨慎,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况且经过这件事之后,这段交情便又不比寻常了。

    谷沧海把要求说出。

    萧良拍拍胸膛,道:“少侠放心,都包在兄弟身上。”

    两人随即分手,谷沧海返客栈中高卧,整日不出。

    到了夜色已深,街上行人极为稀少之时,才独自到街上四下游荡,把整个城走了一遍,记住方向道路。

    第二日下午,他正在店中高卧,突然听到一个刚刚来投店的客人骂骂咧咧地经过他房门。

    他一跃而起,走出店外,出得大街,便又碰见那个精悍汉子。

    他们全然不打招呼,默默行事。那汉子带他走到一条甚是繁盛的街道上,在一家店铺门口停了一下,便转身穿过马路。

    谷沧海举步走到这间店铺门口,向店内一望,原来是一间专卖胭脂花粉及女红诸般物事的铺子。

    此时顾客不少,却都是妇女之流。他不看那些购物的妇女,只向铺内的四五个伙计望去。顿时发觉其中有一人神情与众不同,而其他的伙计也不时向他的顾客瞧看。

    这时他才向那个购物的女子望去,只见她衣饰人时,身量高而苗条,亭亭玉立,与别的妇女一比,有如鹤立鸡群,风姿特佳。

    再看她长得甚是美貌,虽是板起面孔,但仍然有一种媚态荡意,使得店内所有的妇女,都死命地朝她瞧着,更莫说是男人了。

    谷沧海一眼就判断出,她必是赤身教之人无疑,心中甚是高兴,当即走过马路对面,遥遥加以监视。

    原来他也有他的办法,那便是他深信那赤身教既然全是女子,则定必与这等卖女红、服脂、花粉等店铺,常有交易。

    他想来想去,便托杨宁介绍一个在当地很有办法的朋友。

    当他与萧良见面之后,便当面托他派出可靠而精明的女人,到全城这等店铺查探。

    萧良自然有这等神通,当天就打听出这一家店铺时时有这等大主顾,而且来购的人,都极妖媚美貌。

    无巧不巧,次日就碰上了,立时依计通知谷沧海。

    他们之间的联络,完全不露痕迹之故,便因赤身教不比等闲的江湖帮派,等到将来发生事故之后,赤身教气恼难消,定会派人调查帮助谷沧海之人,加以报复。

    且说谷沧海是十二万分耐心地在对街等候,良久,才见那长身玉立的女子出店。

    一辆华丽马车驶来,店伙把许多货品搬上车厢,她也登车,便从东门出城。

    车行数里,便折人另一条道路、不久马车在一条河边停下。

    此时易车用船,可就苦了跟踪的谷沧海了。

    不过幸而这条河流甚是弯曲,两岸皆有蓬篙树木,使他容易隐藏踪迹。

    最后,终于见到一座庄院,四面皆被一条宽达四五丈的河水隔断,出入无陆路可走,唯有用舟船渡过,不然就须得泅水才行。

    谷沧海立即离开,先行安排一切。

    到了晚上,他又到达庄外的水边,等到二更时分,便用一块一丈长,尺许宽的木板,放在水面,运足内力向前一送,木板在水面疾滑过去。

    他一跃而起,在半途落下,恰好赶上木板,单足一点木板,借力腾起,但故意多用一倍力道。

    那块木板浮力够强,是以只下沉了少许,便仍然向前滑去。

    谷沧海已早一步落在岸边,木板取出,藏在一处草丛中,便向那庄院走去。

    那座庄院有一道高达半丈的围墙隔住了视线,是以人到近处,反而瞧不见屋字。

    谷沧海仰头向天空望去、但见群星罗布,月色迷蒙,当下借星斗认准了方位,以备出来时不致迷失了地方。

    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干这种夜行的勾当,因此心中泛起十分陌生的滋味,不过这滋味却甚是令他兴奋,在这万籁俱寂独处之际,好像已步入另一个不同的世界之中。

    事实上,这个世界确实与平常的世界全然不同,决计不是凡俗之人所能想象得到。

    在这个属于江湖人物的领域之内,总是以神秘之夜晚为主,行经之处不论是通都大邑抑或是荒山野岭,都同样的静寂幽深。

    而在这幽寂之中,却隐藏得有使人惊心动魄的事情。

    他细细体味一下这种奇异的感觉。然后收摄心神,沿着庄墙移动。

    他以极迅快的速度,绕庄而走.整整地转了一圈之后,回到原处。

    这-圈转过之后,他已晓得了许多事情,譬喻此庄乃是一个四方形,他眼下所站立之外乃是西北角上。

    又知道此庄的面积大概占地若干,而偌大的一座庄院,只有一道大门等等。

    此外,他又曾耗费了一点时间窥望墙内的情形,得知这道院墙虽是毫无间断地包围起整座庄院。但墙内有些地方是窄窄的通天巷子,有些是院子,有些则简直就是房屋紧贴着庄墙。换句话说,若是入了庄内,便不能沿着墙根绕行全庄一匝。

    他晓得这种间隔之法,十分高明奥妙,因为武功再高之人,亦不能透视屋字墙壁,所以这种不规则的建筑,能够大大延滞敌人人侵或是逃走的速度。

    此庄大致形势已经了然于胸之后,他便绕到西南角跃上墙头。

    墙内乃是一个方形露天院子,西首和南首各有一道门户,却紧紧关闭着。

    现在摆在他面前有两个大问题极须解决。

    一是此庄之内乃是用什么方法守卫?只因此地乃是赤身教根本重地,这赤身教乃是名列天下两大邪派之一,高手如云,不怕敌人侵扰。不过也决不会全无防守之法,而让外人随意进出。

    第二个问题是他入庄之后,用什么法子查得出许灵珠和阿莺的下落?

    假使恰好碰上了有人在闲聊而又涉及这事,给他偷偷听见,这便不费吹灰之力了。

    然而天下间哪有如此凑巧幸运之事。

    他一面寻思,一面锐利地打量这个四方院子。

    斗然发觉在西首和南首的墙角,各有一个两尺高一尺阔的洞穴,不过一则有些花草掩蔽。二则两个洞都是贴地面靠角落而开的,所以很难发现。

    这个发现很值得寻味,谷沧海用心推测一会儿,恍然大悟。

    想道:“这两个洞穴俱是供恶犬出入的,由此可知,此庄之内定必饲养得有一群极厉害的恶犬。这些恶犬们可以从这等洞穴不停地绕庄巡逻,省事省力,比起人类须得从墙上跃过快捷得多了。”

    这一来他不敢飘落院中,可是要跃到里面的屋顶,又距离太远,必须从那西面或南面两道内墙墙顶走过去。

    谷沧海却有他的想法,决定不踏过那些内墙,亦不落在院中。

    因为墙顶可能有警铃的装设,若是落在院中,则定留下气味,被恶犬嗅出。

    他取出一卷黑色的细丝线,又取出一只巴掌大钢抓。

    这枚钢抓共有五爪,宛如人手,合起来时很小的一束,张开时比人掌还大。

    钢抓末端有个小环,用黑丝线缚好,然后垂下约莫五六尺的一段,开始在头上飞舞。

    钢抓在头顶上迅快盘旋了七八个圈子之后,谷沧海拿捏力道及方向,手指一松,那枚钢抓破空飞去,越过四五丈阔的空间,候然落下,五只利爪抓住据沿。

    谷沧海心中暗暗喝彩,忖道:“这枚天遁神抓,据说可以飞渡天堑,果然不诬。单看这一卷黑色丝线只用了一点点便可推知,如若完全用尽,哪怕没有百数十文之长。”

    当下纵身而起,在半空中一拉黑线,借力飘去,但见他人如飞鸟一般凌虚越过四五丈的空间,悄无声息地落在屋据之上。

    他迅即收起天遁神抓,弯低身子,蹿上屋脊,四下一瞧,但见屋宇无数。

    这时施展夜行之术,一口气越过三重屋宇,忽见前面乃是一片园林,花木池沼,假山亭橄,布置甚是不俗。

    他一跃而下,奔入园中,沿着一条石板走去,穿过一大片花卉树木,来到一条河边。

    在这条小河环绕中有好些楼台房屋,而在石板路尽头便有一道红栏干的石桥,跨过两丈宽的河水,当中全无阻隔。

    他约略打量一下,发现非从石桥走过不可,只因对岸石桥的两侧,都有一道围墙也似的树丛拦阻,高约一丈。

    这一来,如若打算飞跃过河,则纵过了两丈宽的河面之后、还须升高一丈左右,方能越树而过。

    如若不然,便得碰上树墙,这道长满了尖刺的树墙,谁也不能硬闯过去,甚至没有落手攀抓之处。

    在武功上来说,跃过两丈宽的河面,在他这等内家高手而言,自然不算什么。

    但过了两丈之后,又须升高寻丈,这就变成无法克服的困难了。

    即使能够办到,但身子过了树墙之后,已全无力道,其时若有伏兵突起攻袭,那就只好眼睁睁地任人杀死,全然无法抵抗或闪避了。

    故此谷沧海一望之下,便抛弃了凌空跃过之想。

    略一沉吟,又取出天遁神抓,瞄准对岸在石桥后面的一棵高耸的木兰树,舞动飞抓,破空飞去。

    钢抓抓住一根横干,他试试力量足够,便耸身跃去。

    身在半空,双手交替收线,眨眼间,斜斜向上飞过六七丈之远,到达那根横枝上面。他收起神抓,微微一笑,皴道:“这道石桥上定有古怪,纵然不是机关埋伏,最少也设有一种奇妙的报警机关。我的人一踏上桥面,里面之人,便立刻发觉,群起备战,这一来,我就不能达到暗中救人的目的了。”

    那横枝距地三丈有余,他藏在上面观看了-会儿,只见那一堆屋宇都没有灯光声息,只有当中的那座高楼有灯光透出。

    他看准了落脚之处,便飞纵疾跃而去,片刻间已越过数重屋顶,抵达那座高楼。

    他轻轻一跃,已在第二层的栏干内落下站定。至此,他已胆敢确定这座高楼必是赤身教老巢的中心要地,教主花蕊夫人定必居住在这中枢重地无疑。

    二楼只有一个房间透出灯光,他蹑足掩到窗外,悄悄向房内望去。

    一望之下,使他吃了一惊,原来这个宽大而陈设华丽的房间之内,灯光甚是明亮,有张特别巨大的床铺上,五六个美貌女子正在打坐。

    她们全都赤裸着全身,露出白嫩的肌肤以及丰满迷人的胴体。

    她们都闭目跌坐,动也不动。谷沧海发觉有异,定眼细看,原来这五六个裸体美女,面貌都一模一样。

    再定眼一看,敢倩是三面大镜映出许多人影,其实只是一人。

    他发现从未见过此女,而从她的面貌以至肌肉的线条看来,大概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

    她的面色白里透红,娇艳如桃花,唇红齿白,端的甚是美貌。

    谷沧海机警地回头四瞧,没有什么可疑肤兆。

    便伸手轻轻把窗门推开了,侧身跃入房内。

    他早已看准了地方,迅即闪到一扇屏风后面。床上的裸体美女,全然不知有人潜入,依然端坐不动。

    谷沧海在屏风后面果然见到有一扇门户,这正是在他猜想之中的。

    这道木门,外面全无日锁,他试推一下,木门应手而动,但一松手就弹回来。

    原来是两边都可推开的活门,而推动之时却全无声息。

    他晓得外明内暗,若是推门窥看,灯光射入去,内面若是有人的话,定必警觉。

    因此他先凝神运功,贴耳在门边查听内中动静。

    门后没有一点声息,他踌躇一下,正要冒险推门查看,忽然听到一阵喘息之声,乃是从床上传来。

    他从屏风缝中望去,只见床上美女已睁开双眼,面上一片潮红,喘息甚急。

    胸脯起伏得很厉害,生一种极强烈的诱惑力。

    谷沧海初时全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但旋即大惊想道:“她是练功之时有此现象?抑是走火入魔而变成如此形状。”

    那棵体美女浑身摇颤,双眼呈现水汪汪的媚态,口中发出咿唔之声。任何男子听见这声音与及眼见她这淫媚之态,决计无法忍受得住。

    谷沧海也是有血有肉之人,顿时热血沸腾,激起的原始的本能。

    不过热血沸腾欲火上升是一回事,坚强冷静的理智又是另一回事。他一点也没有丧失理智,只不过被这等景象触发了原始本能而已。

    他迅快地想道:“此女忽然如此,会不会是晓得我已入房,故此施展媚术诱我入壳?”

    这么一想,顿时运起神功,收摄心神。

    片刻之间,一切恢复如常。

    眼中的荡态和耳中的淫声,都好像是与他全然无关之事。

    正当他恢复常态之后,门内传出低微的脚步声。

    他大吃一惊,忖道:“果然有人等我坠入美色陷阱之中便赶来捕捉我。”

    他身子一侧,贴在门边。

    那阵脚步声到了门外停住,木门向外打开,谷沧海随着门开之势移动,好像是黏贴在门上的纸人一船。

    这道活门被人推开之后,有两个女子鱼贯而出。

    她们一直走出屏风之外,竟没有瞧见随着门板弹入门后的谷沧海。

    谷沧海这时才晓得对方并非来捉拿他。

    他很快地打量这门后的地方一眼、仗着精纯无比的夜眼,立时瞧出这里面是一条黑暗的甬道。

    心想:“原来此是另一道暗门通入这条甬道之内。”

    这样她们既可从前门出入,亦可从这条甬道进出了。

    外面传来说话之声,一个娇媚的声音道:“哎哟,二姊你瞧、阿环恐怕补不上十妹之缺了。”

    另一个女子的口音道:“此是升级最艰难的关头,她过不了这一关,不足为异。你是本教十二金钗的九妹,所见有限,我却已见过十几个根骨很好的女孩子,都过不了这一关呢!”

    那个九妹叹口气道:“这一关想起来就心寒胆落,实在危险万分,诸阴魔交迫之下,幻象纱至踏来。虽说是勉强通过这一关,但如今回想起来,仍不免犹有余悸呢!”

    二姊道:“当然啦,谁不是如此呢?我们对此亦是爱莫能助,待会儿就去票告教主。”

    九妹道:“难道连教主也无法帮助她们通过这个生死大关么?”

    二妨道:“教主的修为已达化境,深不可测。不过这等生死大关,全靠个人的天赋和功力,一点也勉强不得,故此教主对此恐怕也无能为力。”

    九妹道:“相信定是如此,否则有许多人是教主钟爱的,但通过这一关时,瞧也不来瞧她们一眼。不过,这一关若是过得,从此红颜长驻,媚骨结聚加成,又于本门化阳指功夫大见精进。这种种好处也值得拿性命去搏一搏的。”

    她停顿一下,又道:“我们这就向教主禀告么?”

    二姊道:“不必急着票告,须等两炷香之后,阿环她已经被魔火焚心而死后,才可禀报。”

    九妹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去瞧瞧阿珠好不好?”

    二姊道:“她有什么好瞧的?”

    九妹道:“她面貌之美,天下无双,那是不消说得,最使我念念不忘的还是她的肉体曲线,如此的优美,肌肤如雪,有如一块羊脂白玉雕琢成的人像一般,全无理疵,正是我见犹怜。我老是想再去瞧瞧她的肉体呢!”

    二姊笑道:“你若是男子身,不被她迷住才怪、她被天下武林公认为第一美女,果然甚有道理,当真是生平仅见的美人胎子。”

    谷沧海听到此处,那颗心一阵跳动,忖道:“她们可不正是谈论着许灵珠姑姑么?”

    这时他可就很不愿意听到有关许灵珠肉体之事,不过一方面又希望她们多谈几句,或者可获得线索,找寻得着她也未可知。

    九妹道:“她也快要修练到这生死大关的时候了吧?”

    二姊道:“大概是吧,她可不能不苦修本教的秘艺奇功,否则那绝世红颜很快就会衰老难看。”

    九妹道:“或者教主肯送她一朵驻颜花也未可料。”

    二姊道:“我一发告诉你吧,教主移植在天哉圃中的十二盆驻额花,至今虽有数载之久,盆盆都开过花,可以采摘练成养颜驻容的灵丹妙药,但至今未出现过一朵真的驻额花、这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事,这十二盆奇花时时一同开放,不下百朵之多,但每盆只能采摘一朵,超过此数就立时枯萎。而在这十二盆过百花朵之中,最多只有一朵是真的,这机会亦极罕有,不是每次开花都会出现。这时还须极好的运气,才能在百余朵花之中选摘十二朵,却恰好有一朵真花在内。”

    九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教主每次练了十二炉灵丹之后,总是十分郁郁不乐。”

    这时那名叫阿环的裸体美女,发出呻吟之声,那二姊、九妹便相率离开。

    谷沧海这一回比较容易避过她们的耳目,等她们走远了,才一径入室。

    他走到床前,定睛向阿环细看,这一具活色生香的肉体,在他眼中并没有其他的意义。

    他只专心研究她是如何被魔火焚心?其间他又曾伸手摸摸她,诊查她的脉息。

    最后他微微一笑,付道:“原来她是练的至柔纯明的功夫,当明魔环袭呈现幻象之时,一旦把握不住,就被阴寒攻入心脉之内。这赤身教虽是邪派,但所炼的亦是极上乘的内功,所以才有明魔幻象的生死大关。而此派之人俱是女子,皆是明质之故,所以不能救得她性命。我若以纯阳真火助她迫退心脉中的阴寒,还可以保住一条性命。不过她却练不成赤身教的淫邪功夫了。”

    当下伸掌抵住她胸口,从掌心中冲出一股热流,透入她经脉中,片刻工夫,阿环已恢复如常,神态恬静。

    接着睁开双眼,见到一个少年,坐在面前,伸掌抵住她高耸的胸脯。顿时大为惊骇。

    谷沧海己沉声道:“你的性命总算捡回来啦!”

    阿环皱眉道:“那么你为何还不放手?”

    谷沧海移转目光落在自己掌上,这只手掌眼下正按贴在那名叫阿环的裸体少女的胸脯上。

    由于他的手掌巨大,故此连带的也就侵犯到两边乳峰了。

    自然这等情形在任何人眼中,都会以为谷沧海舍不得移开手掌。

    可是谷沧海自家明白,假使她肯听话而善为利用目前的机会,对她的好处极大。

    这时他倒不曾深想,此举如何会对她发生好处的理论,只不过直觉上知道是如此而己。

    他双眉一皱,道:“你敢是信不过我么?”

    阿环吃惊地望着这个陌生少年。

    一则是被他奇怪的反问所震惊。

    二则这个少年的面貌与口音自然而然生出一种慑人的尊严,使人不敢不信他的话。

    她瞧着他那对浓黑的卧蚕眉,轻轻道:“不是。”

    谷沧海道:“那么你就仔细听着,你可借我传入体内的纯阳真火,运功调气,摄神用功,能用多大的力量就用多大的力量,此举对你有益无害,虽然已不能修炼赤身教的邪门功夫,却是通达上乘境界的另一条路径。”

    之后,他就闭上双眼,不再开口,阿环心神不安地依言调元运气,但总不能达到混元返虚的地步。

    这是因为一只异性的手掌按在她胸口上的原故,而且事情又发生得如此突然,也足以令她心神大大受扰。

    谷沧海心中也自思潮起伏,原来他忽然接触到理论部分,所以细细寻思这些上乘的奥秘。

    同时从她体中有一缕纯阴之气也被他掌心吸进自己体内,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这使他找寻到一些头绪脉络,便赶紧抓住这些灵感加以追究。

    过了不久,谷沧海的手掌撤了回去,摇头道:“你不听我的话专心用功,白白错过了这个好机会了。”

    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又道:“你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阿环很柔顺地听话披上衣服,但那衣服只是那么一大件罩在身上,前襟和下摆都能令人隐约窥见胸部和玉腿。

    这一来虽然没有赤裸着时那种炽热的挑逗力,却另有一种暗示性的诱惑。

    此地真是女色的炼狱,所有的女子不论是否裸露,都能使男人溶化失陷。而每个女子都长得如此美貌和拥有极佳的身材,更使人感到难以抗拒。

    谷沧海迅快地回瞧一眼,道:“很快有人来替你办理后事了,我得找个地方躲一躲才好。”

    阿环讶道:“谁来料理我的后事呀?你到底是谁?”

    谷沧海道:“我姓谷,名沧海,乃是潜入此地,这刻尚未被人发觉。至于来料理你后事的人,是叫做二姊和九妹两个女子,她们当你不妥之时曾经进来瞧过。谈论了一阵,认定你走火入魔,两炷香之久就会被魔火焚心而死,其时她们再来查视,并报告教主。我其时是如此这般地躲过她们耳目的。”

    他指指那屏风的木门,说出如何借木门弹回之势,而闪了入去,避过了她们耳目。

    最后又说道:“但我查看之后,晓得你被阴寒之气侵入心脉,这是由于阴魔环攻,心中幻象纷呈所致。而你们的人全是阴质之体,所以无法救治。当下我便以本身的纯阳真火助你逃过死劫。不过这一来,你经脉已发出变化,再也不能修练赤身教的许多淫邪功夫了。”

    阿环直到这刻才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她虽是晓得袒护这个少年设法收藏起他乃是十分严重的事。

    但她又晓得这少年若然被教主擒住,定须送了性命。

    她的目光向当中那面镜子望去,心中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帮助他。

    谷沧海突然伸手向那面镶嵌在墙上的巨镜摸去,道:“难道镜后有地方么?”

    要知他为人机警之极,早就考虑到此处既是阿环的居室,怎会没有箱柜等处所收藏衣物。

    所以当他的目光移向镜上,顿时醒悟。

    他迅即摸到柜边一枚钢环,捏住一拉,那面大镜就像门板一般打开了。

    镜后是个大壁柜,不过却分为四格,虽然他可以勉强塞入其中的任何一格,可是势必要搬开许多物事,如衣物、被褥、箱子以及许多化装用品等等。

    若是取空一格,则其余三格似是又容纳不下这一格的东西。

    阿环道:“这镜橱里的地方怕不够呢!”

    谷沧海即取出一大叠衣服分别放在其他三格中,如此,这下面的一格便有一半腾出空间。

    他回头向她微笑一下,道:“地方尽够了,但你到时必须十分镇静,只说正当在幻境中异景纷现之时,突然一缕热气起自丹田,透行过任督两脉,便慢慢又清醒了。这样说法,就算是花蕊夫人也只以为你天赋异禀,自生抗力保存了一命,决计瞧不出破绽。”

    阿环道:“我记住啦,但这一点地方你如何够用?”

    谷沧海吸一口真气,浑身骨骼发出一阵极低微的连珠脆响。紧接着他缩入那一格的空间,居然整个人缩了进去,毫不逼厌。

    他使的是纯阳之体才练得成功的缩骨神通,阿环惊异得睁大双眼。还是谷沧海提醒她,才赶快关掩起来,然后在室中走动。

    不久,谷沧海便听到十二金钗中的二姊和九妹的惊讶声音。又过了一声,室内多出另外一个娇柔悦耳的声音。

    他一听而知,乃是赤身教教主花蕊夫人的口音,连忙闭住呼吸。

    花蕊夫人果然被阿环的话瞒过,略略问过,便道:“阿环幸而逃过死劫,乃是一大奇迹。可惜以后已不能进窥本门上乘秘艺,本应除名逐出。但我还想瞧瞧你以后有何变化,姑准留在本教充任侍女。你待一会儿就搬离此地,让别人搬入来。”

    阿环连连谢恩,不久,镜门打开。

    谷沧海瞥见房中只有她一人,便低声问道:“你们教主说的除名逐出是不是处死之意?”

    她面上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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