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在说到最后一句时,原本平淡的语气突然变成了咆哮。这咆哮声带着风暴的力量,在丛林中回荡不止,犹如野兽受伤后的悲鸣。即使知道眼前的契约仆人无法伤害自己,何太平还是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但在触及对方的悲哀眼神时,他却轻轻叹了口气,升起淡淡的怜悯之情。
“如果觉得我很可怜,那么你就错了!”察觉到他的怜悯目光,安德烈不禁泛出一丝嘲讽似的微笑。此时此刻,她突然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自若,这位“男性”轻轻拍着衣角上的灰尘,淡淡道:“实际上,我只是缺乏一点点运气而已……不过现在说这些话毫无意义,如果你没有别的问题,那么我准备继续自杀!”
“自杀”这两个字从安德烈口中说出,就像吃饭那么轻轻巧巧。何太平皱了皱眉头,沉吟道:“活着比死更不容易,而且我不觉得你已经一败涂地——老实说,你的水准距离剑圣也只差一步,如果打算复仇的话,可以玩玩刺杀的游戏。”
说出这番话的同时,何太平微微皱了皱眉头。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的劝解对方。即使有些同情安德烈的遭遇,但这并不构成奇怪劝阻的真正理由——隐隐约约中,似乎有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告诉他留下这个女人,那会是很有利用价值的。
“该死的,似乎从刚才起我就有些不正常?”在察觉到自己野心的同时,何太平不禁用力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这都是幻觉。但那种利用安德烈来达成某些事的念头却没有消失,反而变得越来越明显、这种念头与理智纠缠在一起,形成的矛盾让他有些混乱,甚至隐隐觉得烦躁起来。
“这算是假惺惺的安慰吗?如果不是被你破坏好事,我已经拥有数千亡灵的拥护……”安德烈的声音在此时传来,打断了他的烦乱思绪,“刺杀?可笑的说法,你知道那两个混蛋身边有多少隐形保护者?算了,和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你根本不明白,我不是要夺取他们的性命,而是要夺走他们的一切,替我哥哥夺走他们的一切!”
她的愤怒再一次爆发出来,森然的目光逼迫得众人后退几步。轻轻叹了口气,安德烈缓缓抬头望向天空,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这一刻,没有人试图阻止她,数十道目光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注视着那把匕首缓缓逼近她的咽喉……
“夺走他们的一切?如果说我肯帮助你……”何太平的声音突然在此刻响起,淡淡的话语却像无形的手掌,突然阻止了匕首的下刺。安德烈非常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他愕然抬起头来,满脸难以置信的望向对方。
“我只是说如果,具体要看情况而定。”何太平微微眯起眼睛,沉吟道,“加入我的阵营,听从我的命令,我会给予你一个复仇的机会——听清楚,我说的只是一个机会,却不代表会竭尽全力帮你,明白吗?”
安德烈沉默许久,似乎在思考这个建议的合理性。许久之后,她轻轻开口道:“是因为同情,还是因为我的特殊身份?在我看来,或许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同情也有,特殊身份也有!”何太平看了海伦一眼,随即凑近安德烈低声道,“不过你说的对,我更在乎的是你的身份——虽然我没有什么兴趣做国王,但至少要保证国王不会对付我,能让我安心当自己的土霸王。”
这不是何太平突然冒出的念头,而是他思考已久的事情。从公国目前的形势来看,劳伦斯登上王位的日子已经为期不远,伊莎贝尔虽然还有少数力量的支持,却根本无法与他对抗。等到劳伦斯坐上那张椅子,他真的会纵容南方有一个潜在势力么?所谓的中立约定,在双方看来都只是暂时性的合作,迟早有一天会被毫不留情的撕破,而到了那个时候……
自然,何太平也可以转向支持伊莎贝尔,让她尽量与劳伦斯对抗,甚至取得最后的胜利。不过这种做法非常困难,甚至意味着要提早与劳伦斯撕破脸皮,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更重要的是,即使伊莎贝尔真的登上王位,她究竟会怎么对待乐园城也还是个大问题。说不定这位公主殿下会派遣十万军队剿灭乐园城,再把那位城主抢回王宫当“王后”。
换句话来说,何太平现在就是在两个势力的挤压下走钢丝,希望能够多争取一点时间来培养自己的势力。但是由于安德烈的出现,或许原来的计划都可以推倒重来——既然劳伦斯和路易斯都将安德烈视为自己的唯一继承人,那么自己完全可以利用他来当挡箭牌。
安德烈已经被灵魂契约控制,这辈子都注定是自己的奴仆,根本不用担心他会反扑,最多无法阻止他自杀和耍耍小性子而已。而有了这个挡箭牌在前面,自己不但能用效忠安德烈的名义,换来劳伦斯和伊莎贝尔公主双方的信任,甚至还能捞到不少好处。再想得远一些,即使劳伦斯真的登上王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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