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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旺德在叶克巴达那的城门处等待着国王。亚尔斯兰和耶拉姆跨上加斯旺德准备好的马匹,而达龙和那尔撒斯也再次追上他们,所以合计五匹马向着东方疾驰而去。
在一夜野营之后,翌日,公路沿线的旷野上出现了目标的一行人。因为爱丝特尔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所以只能支起帐篷停下来。他们等的只是从王都而来的使者,但来的却是国王本人。
“国王亲自前来?”
异口同声叫起来的派丽莎和加塞姆,看到下马走来的亚尔斯兰,忙平伏在地上。
加塞姆是权势主义且渴望出世的小官员。他跪拜国王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不知害怕为何物的派丽莎也做出同样的举动,着实让冬?里加路德意外。只能认为,派丽莎是被教育对国王尊崇的帕尔斯吧。他自己仅是单膝跪在地上低下头表达敬意。
其实冬?里加路德之前和亚尔斯兰见过面。而那时,冬?里加路德失去记忆,被称为白鬼。虽然他见过还是王太子时的亚尔斯兰,但那时的记忆被迷雾包围,几乎想不起来了。
而亚尔斯兰也是,虽然记得见过白鬼,但那只是一个忘了自身为何人,被恐怖的幻影惊呆了的孱弱男子。现在挺起了背脊,充满了精悍的气质,就像是另一个人一般。
“爱丝特尔承蒙你们照顾了。请允许我稍后再做感谢”
嘴里说着,亚尔斯兰已经奔向帐篷。濒死的爱丝特尔就躺在里面。
达龙,那尔撒斯,加斯旺德留在外面,目送着年轻的主君的背影。派丽莎,冬?里加路德和加塞姆也同样,进入帕尔斯制的半球形帐篷的只有年轻的国王一人。帐篷的直径为大约五加斯(1加斯约为1米)的野战用帐篷,虽然用来抵御风雨绰绰有余,但是里面很是质朴没有任何装饰。外面的光线也被遮断,所以内部有些昏暗。
燃起熏香是为了遮盖腐臭的味道。否则无法消去爱丝特尔的伤口散发出的恶臭。这是,时隔四年再会时,令人痛惜的景象。
亚尔斯兰最初,没有认出那是爱丝特尔。因为对于爱丝特尔这样实在是太过沉静柔弱,缺乏生气。但是,在看到亚尔斯兰之后,两眼放出光芒。
爱丝特尔从拼组而成的简陋的床上抬起身子,而仅仅是这样就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将最后的生命力注入声音中叫着。
“亚尔斯兰”
“爱丝特尔,好久不见了”
明明在从王都过来的路上一直都想着该说什么,可是亚尔斯兰却只发出了十分平凡的问候。爱丝特尔用尽全力回答他。
“我还以为你一定已经长出漂亮的角了,没有你=呢但是,就算没有角你也很出色”
“你也,成为出色的骑士了”
“你还真没说谎的才能。也亏你成为邪恶的总帅”
爱丝特尔想笑一笑,但仅仅是牵动没有血色的嘴角,都让她发出痛苦地喘息。亚尔斯兰将手掌覆上爱丝特尔的手,传来一阵冰冷。
“派丽莎和白鬼”
“嗯”
“他们两个就拜托你了。希望,你今后能照顾哈他们”
“我明白了”
“白鬼,你应该知道的。如果他要回鲁西达尼亚也没办法。而派丽莎原本就算帕尔斯人亚尔斯兰”
虚弱,但是很清楚唤着,亚尔斯兰探出身子。
“怎么了,说吧”
“我想说的还有好多,但是已经够了”
“”“我已经见到你了,所以就足够了”
“爱丝特尔”
“只要能见到你”爱丝特尔的话语渐渐消失。仿佛是怕会说出满溢的思念,她闭上了眼。亚尔斯兰轻轻唤着。
“爱丝特尔?”
没有回答。睫毛垂下来,嘴唇也紧闭着,再也不会张开第二次了。鲁西达尼亚的女骑士爱丝特尔?德?拉?法诺在远离故乡的帕尔斯旷野之中走完了人生。
风吹过旷野,一瞬,吹动帐篷发出声音。
帐篷之外,七名男女最初只是沉默着。首先耐不住的是加塞姆。他仿佛在评价似的观察着武将们,在遇上达龙的视线之后下定了决心。他拿出了那个重要的箱子,展示出“丘尔克名武将”的首级。
达龙如此战斗阅历的人,不可能记得战场上斩杀的全部的武将的脸。但是和辛格的战斗并非久远之事,又曾活捉过他,也问了名字。看到封浸在蜜蜡里的首级,记忆立刻就被唤醒。
“的确是丘尔克有名的将军啊。名字记得是辛格吧”
“哦哦,没错没错,居然是那个辛格将军啊。不,不愧是丘尔克的名将,杀了他也费了番功夫啊”
达龙苦笑着把视线转向欢天喜地地加塞姆。
“那么,成功地擒获了辛格将军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是你吗”
“啊,不,后面一半是我,不是在下做的”
“后面一半?”
“从将辛格的首级用蜜蜡封存起来这里开始,是在下做的。否则,会因为这酷暑很快腐坏的。所以有必要做合适地处置”
这些对自己功绩积极地强调,达龙权当是耳旁风。
“那么前半是谁做的?让活辛格变成死辛格的是谁”
“那,那个是,是那个白发的鲁西达尼亚人做的。在那种场合下,在下也有想要助威的”
“嗯嗯,如果是能打倒辛格的话,说明武艺相当不错啊”
而冬?里加路德回应着达龙的视线,转过头来。
“并非我打倒那个叫做辛格的家伙的”
“那么是谁打倒的?”
“辛格自己。我只是让他受了点伤,他是自己害死自己的。虽然不清楚详细地情况,不过丘尔克国的将军,似乎是不能投降也不能被俘虏”
“似乎是这么回事。丘尔克的獾,无论是怎样的善战或陷于苦斗,都不会宽恕败北之人。有着没有侍奉价值的君主真是悲哀”
这么说着发出叹息的是加斯旺德。他应该是想到了四,五前的自己。
“我欣赏你不窃取功劳的地方。也有不少话想问你。反正都要去王都,陛下许可后一起走吧”
听到达龙这么说,冬?里加路德犹豫了一下后简短地询问。
“可以吗”
“什么可以吗”
“我可是鲁西达尼亚人哦”
这句话有何意义,帕尔斯人很容易明白。
“那又如何。陛下的麾下有辛德拉人也有特兰人。陛下的心胸还没狭隘到容不下一个鲁西达尼亚人”
达龙稍微考虑了下又说了。
“本来,鲁西达尼亚人里,就只有两个人不该活着”
冬?里加路德注意到黑衣骑士用得是现在时。这两个人是谁,很容易就能想到。但是,两人之中的一个,已经不存于世的事,帕尔斯人还不知道。
“波坦总大主教已经死了”
达龙的瞳孔张开。
“确定吗?”
“啊啊,虽然详细情况不明白,不过吉斯卡尔殿下经过长期的抗争已经杀了他了”
“哦?自相残杀啊”剩下的话,达龙咽了回去。当然,他本想说的是“我还打算将这两人都打倒呢”只是,所有的帕尔斯人都有说这句话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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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亚尔斯兰的眼中已没有了泪水。达龙和那尔撒斯,胸中翻涌着与年轻的国王一样的思绪。只是,与黑衣雄将对于铭感到的亚尔斯兰的自制力相反,喜欢自称宫廷画家的智将将表情掩盖了起来,而耶拉姆总觉得他似乎是把自己的想法隐藏了起来。既是处于不允许哭的立场,也没有哭泣的时间。
亚尔斯兰看着忠实的武将们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冬?里加路德面前。
“我有事想拜托你”
“拜托我?”
“你能为爱丝特尔念诵伊亚尔达波特教的祈祷词吗”
“那个、我也不是圣职者,就算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也没那么深的信仰。这样也行吗”
“由你来祈祷的话,爱丝特尔也会高兴吧。我在死后,也希望又最重要的朋友来祈祷”
“最重要的朋友”一词在冬?里加路德心里激起千层浪。他仿佛难以承受国王的视线一般地下了头。
“那么,谨尊圣命”
帕尔斯也有信奉伊亚尔达波特教的人。都是马尔亚姆人。但是他们与鲁西达尼亚人教派不同,祈祷的词句和为悼念死者的仪式也不同。
亚尔斯兰再次进入了帐篷,这次六个帕尔斯人和一个鲁西达尼亚人也跟了进去。面对死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整理了下呼吸,鲁西达尼亚人开始祈祷。
“神啊,请给她的灵魂予安定,为她打开天国之门”
冬?里加路德半张着嘴,想着下一句话,但是在伊亚尔达波特教的圣典中却找不到合适的语句。圣典只有一册,在手边的话就能找到了,他并没有完全地背下教典。正在烦恼的时候,一瞬间,从他嘴里说出了自己想到的词。
“爱丝特尔?德?拉?法诺,她是真正的勇者。她将勇气,奉献给了坚守道义,帮助弱者。为此她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并且对此未抱丝毫后悔。无论在世上哪个国家,她都将是难得的朋友。被她帮助过的人们,都发自内心地感谢她,为和她相识而喜悦,将她传颂。请赐予她恩宠!”
说完之后,冬?里加路德注意到谁都不明白鲁西达尼亚语。
“爱丝特尔,是一个好鲁西达尼亚人”
一句帕尔斯语静静响起。
“和通报埋在一起吧”
谁都没有回答亚尔斯兰。就连加塞姆保持着沉默。
“爱丝特尔曾带着无法战斗的人到了叶克巴达那。那些人们虽然大部分被卷入战火而死了,但是应该有集中埋葬他们的墓地。就葬在那里吧仰慕她的人们,死后也一定会守护她的”
“国王陛下”
虽然是帕尔斯语的呼唤,但出声的是鲁西达尼亚人。冬?里加路德笨拙地低下头。
“请恕我失礼。不小心就用了鲁西达尼亚语”
“我明白你的诚意。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需要。谢谢你”
冬?里加路德的头低地更深了。
虽然对爱丝特尔的死在几天前就有觉悟了,而实际却比想象中的更让冬?里加路德难以忍受。通过鲁西达尼亚语的祈祷,冬?里加路德明白了。这片土地上,能和他用鲁西达尼亚语对话的人,已经没有了吧。用帕尔斯语讲话也没什么不便。但是,就算鲁西达尼亚的山河十分贫瘠,就算王弟吉斯卡尔恶言相向,能和冬?里加路德共享同样的语言同样的风景的人已经没有了。
“啊啊,我的人生到此也算是结束过一次了。但是就算回头也什么都看不到了。向着前方前进的话,就会有和我看到同样风景的人吧”
突然,他有人握住了自己的左手。那是派丽莎,那份温暖和柔和的坚定只属于她。
亚尔斯兰看着鲁西达尼亚的骑士和他的爱人。
“你们想回去鲁西达尼亚吗?”
通过那平稳的声音,冬?里加路德感到了年轻国王的抑制。
“不,我已经对鲁西达尼亚没有迷恋了”
“那么,我用命令式说了”
和声音一样,亚尔斯兰的眼睛也很平和,但是却有着让人无法反抗的光芒。
“从今天起,你就舍弃冬?里加路德这个名字。就叫做白鬼。不已鲁西达尼亚人的身份,而是以鲁西达尼亚裔帕尔斯人派拉夫达(白鬼)(译注:派拉夫达是白鬼的发音,以后用这个名字了)的身份,成为我军的一员”
出乎意料的台词。
但冬?里加路德却并不感到意外。亚尔斯兰的身姿与声音,仿佛重叠上了爱丝特尔的影子,感觉就好像被告知了理所当然的事。
达龙,那尔撒斯和加斯旺德三人无言地看着冬?里加路德。冬?里加路德整理了一下呼吸,却依旧无法轻易地说出话来。
“就这样吧”
用哭肿的眼睛看向情人,派丽莎劝他。
“爱丝特尔卿也一定会说这样比较好的”
“我知道”
冬?里加路德回视着亚尔斯兰,慎重地挑选着帕尔斯的词语。
“如果爱丝特尔卿还建在,如果她说无论如何都要回到鲁西达尼亚,就算是有几万的敌人在面前我也会陪她踏上旅途的。但是,爱丝特尔卿并没有这样说。她只说,想见国王您”
“”“我的旅途,也就到此结束了。在我失去记忆的时候,帕尔斯的人们帮助了我。还给了我名字。给了我派拉夫达这个名字”
派拉夫达单膝跪地。
“承蒙不弃,小人派拉夫达,将代替爱丝特尔卿侍奉陛下左右”
iii
回溯到爱丝特尔?德?拉?法诺离世一个月之前。
在帕尔斯国的王都叶克巴达那,一个在大陆诸国历史上也可以名列前茅的毒辣的计谋成形了。参加这个计谋策划的是有国王亚尔斯兰,副宰相兼宫廷画家那尔撒斯,大将军奇斯瓦特,大将军格万骑长达龙,以及侍卫长耶拉姆五个人。
“总之,看来培沙华尔是安全了”
综合了几个报告之后奇斯瓦特得出结论,有人看着国王表示首肯的表情开口了。
“得到吉报固然不错,不过我想拜托陛下一件事”
“什么事,那尔撒斯?”
“我想请陛下下令放弃培沙华尔”
无声的霹雳在所有人头上炸开。才刚刚收到培沙华尔安全无恙的报告,现在居然要放弃!?
亚尔斯兰紧紧地看着那尔撒斯,慢慢地,确认他的本意似的问道。
“放弃培沙华尔,就是说将克巴多的部队召回王都吗”
“正是”
“我想听听你的理由,那尔撒斯”
“当然”
宫廷画家环视着国王以外的三人。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就开始说明的样子,于是达龙受不了地开口了。
“魔军的攻击频繁,可以预见不久定有一场大战。为了这天,要在王都集中帕尔斯全部的兵力,是这样吗”
“这也是其中之一”
“不要故弄玄虚了,快讲”
听到达龙的抱怨,那尔撒斯卡沉着地向年轻的国王解释。
“培沙华尔是天下的要塞,兵家必争之地。保护那个城对帕尔斯国王而言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与此同时,帕尔斯军的战略选择就会受到限制。这是在令人烦恼”
必须要在培沙华尔配置一定的兵力,还得让得力的将军去指挥。在安德拉寇拉斯王的时代,是巴夫曼和奇斯瓦特两名万骑长,到了亚尔斯兰的治世则是克巴多和梅鲁连驻守在那里。
“就算王都需要克巴多卿他们的兵力,也不可能马上就召回他们。反过来,要向培沙华尔送去援军,也需要时间和准备。另一方面,就算王都落入敌手而培沙华尔还在的话,可以将此处作为东山再起的根据地”
大家一起点头。被鲁西达尼亚侵略而失去王都,王太子亚尔斯兰前往培沙华尔,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我本来就从来没担心过培沙华尔会失陷。那样的一个要害之地,更何况守卫是克巴多卿。不会轻易失守,而这个事实在前几天,已经又数万人的眼睛正视了”
这是指魔军袭向培沙华尔的事。大家再一次一起点头。
“我担心的,是魔军袭击索雷伊玛耶城或者莫塔扎山岭占据这里。如果变成这样的话,大陆公路被遮断,培沙华尔被孤立,万余的精兵被分离出来,只能徒然地在原地束手无策”
奇斯瓦特在这里提出了意见。
“但是,这种危险最近不是已经减轻很多了吗。古拉杰卿的船队,相当的方便啊”
“正因为此,这个宫廷画家才有使坏的余地啊”
听到达龙的讽刺,那尔撒斯只是勾起唇角笑笑。
“说真的,我对于今后该怎样安排培沙华尔,可是反复想过了。最后觉得倒不如干脆把烦恼的根源给消除了”
留下未说完的话,那尔撒斯微笑着。可以称为优雅的温和笑容。但是,那也是地上最恶毒的笑容。
“魔军,丘尔克军,辛德拉军。就让这三方面围着称为空城的培沙华尔,展开盛大的争斗吧。我就是这么考虑的”
又是一记沉默的落雷。亚尔斯兰,达龙,奇斯瓦特还有耶拉姆,四个人四种视线刺向那尔撒斯。
“魔将军伊尔特里休因克巴多卿而未能实现夺取培沙华尔的野心。也有前王安德拉寇拉斯那时的原因,他对培沙华尔的执念无法放下。如果他知道培沙华尔称为了空城,定会立刻驱使着怪物们去进攻吧”
“就算那里有辛德拉军和丘尔克军他也不在乎吧”
“有什么好犹豫的。对伊尔特里休而言,辛德拉军也好丘尔克军也好,都不过是想要抢夺自己猎物的敌人。会毫不手软地杀掉吧。不是吗,达龙?”
“你说的没错”
黑衣骑士勉强地认同之后,亚尔斯兰发言了。
“那尔撒斯,我只担心一点”
“是担心培沙华尔城外的人们遭受战祸吗。”
“正如你所说”
“您不用担心。我会按顺序说明的”
那尔撒斯的视线转向耶拉姆。耶拉姆吞了吞口水。必须要用全身的力气去学习师父谋略的精髓。
那尔撒斯设下陷阱的毒辣程度,没有给对手留下一点选择的余地,就是这一点。就算想着是陷阱吧,辛德拉国要是不出手,丘尔克过就会夺走培沙华尔。丘尔克国旁观的话,培沙华尔就会落入辛德拉的手中。
被敌国夺走了培沙华尔所产生的危害和败北感将会十分巨大,如果不想变成那样,就只能比敌人先出兵。辛德拉国和丘尔克国的利害完全对立,两国共同占据培沙华尔是不可能的。就是他们共同占据,那之后又会如何。反正都会盘算着要独占,只能决裂。
再如果,若是在辛德拉和丘尔克犹豫的时候,伊尔特里休率领魔军占领了培沙华尔的话该如何。虽然会觉得魔军得到了强大的根据地,其实不然。辛德拉和丘尔克知道了魔军的存在。也知道伊尔特里休的存在。若伊尔特里休愚蠢地离开根据地不管的话,辛德拉军和丘尔克军就会向着没有将领的城猛扑过来。伊尔特里休就会被绑在成立动弹不得。
然后,是培沙华尔城外的民众。不能把他们卷入战祸是肯定的。但是,本来军队会加害民众的理由是什么。
“把培沙华尔交出来。不然的话我们就杀掉周围的居民”
如此的威胁在培沙华尔里据守的是帕尔斯军时才有效果。辛德拉国也好丘尔克国也好,若是想长久地占据培沙华尔的话,就不能与民众为敌。他们不像鲁西达尼亚军一样,是被狂信所驱使的。
而如果一旦魔军要做什么的话,就用古拉杰的水军准备好让民众避难。避难的地方是辛德拉境内也可以,为此买好了包括芸香农园在内的广大的土地,就是这样。
在一个个说完问题后,达龙指出了问题点。
“丘尔克的国王卡尔哈纳可是个老奸巨猾的人。他会那么容易就如我们所愿的起舞吗”
“不会立刻就有动作的。会满怀疑惑的侦查,观望吧。但是,在这期间,辛德拉军早就进驻空空如也的培沙华尔了。丘尔克国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宝物落到了敌人手里”
“这样就不能责问部下的责任了。是卡尔哈纳王自己的失策”
“这个屈辱,卡尔哈纳王咽得下吗”
“不可能的啊”
“若是咽不下,卡尔哈纳王只有出兵攻打培沙华尔。丘尔克和辛德拉哪边比较强还无法判断,但是凭藉着培沙华尔的辛德拉比较有利”
“的确。如果辛德拉以三万兵力据守在培沙华尔的话,丘尔克就必须出动十万兵力才能攻下。就算丘尔克有如此之多的兵力,也无法避免本国的守备变得薄弱”
就算是慎重到被称为獾的卡尔哈纳王考虑到这些的话,也会选择制辛德拉于先机吧。
这次是奇斯瓦特发问了。
“但是,若果他们谁都没动呢?”
“那是培沙华尔就还是座空城。等哪天所以的问题都解决了,再慎重地让帕尔斯军再入城就可以了”
“明白了,那尔撒斯,就交给你了”
经过一阵长长地思考之后亚尔斯兰做出了裁断。其他四人向着国王行了一礼。抬起头,达龙直盯着友人。
“不过你还真是,嘛,能相处这么狠毒的招啊。实在是佩服”
“要夸我还是等会吧”
“我现在正在品味生下来第一次的心情”
“什么心情?”
“我觉得辛德拉王拉杰特拉有些可怜了”
“那只是你的错觉”
“大概吧”
以上,是帕尔斯的武将对辛德拉国王彻底的冷漠。
就这样,震惊世人的放弃培沙华尔城决定了下来,进入了实行阶段。
老鹰告死天使先一路飞去培沙华尔传达大意,达龙及加斯旺德同梅鲁连在索雷伊玛耶城里做最后的商榷。城里爱丝特尔一行因大雨被滞留在那里,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魔军奇袭,最后变成了一场骚动。
iv
对于帕尔斯的武将随时难以想象的事情,但是辛德拉的国王拉杰特拉二世既有烦恼也有迷茫。
帕尔斯历三二五年亦即辛德拉历三二六年,从七月到八月,拉杰特拉王的政绩开始显出成效。自前国王以来,花费十年的灌溉事业,已经完成一半了,到之前还是荒野的土地上已经可以让一万户农家迁入。拉杰特拉王发出布告,免除这些农家三年的租税,而受到他们的感谢。在东方,讨伐扰乱国境的蒙族,拿下了他们副首长的头颅。
虽然拉杰特拉因内外都收到了吉报而十分高兴,但在七月过半的时候,他的早餐席位上被带进了奇怪的东西。带来东西的是大臣纳塔普尔。
“是这个。这个奇怪的尸体是从卡威利上漂下来,撞进渔夫的网里的”
拉杰特拉看到的尸体的确很奇怪。
最先映入眼睛的是两只翅膀,要说是鸟吧,未免也太大了。差不多很人类一样。还有,是鸟的话应该只有两肢,但这个尸体却有四肢,而且前肢和人的手十分相似。而头部也和鸟不同,没有嘴的头很像猿。左右的眼球可能是被鱼吃了,变成了两个深深的空洞,而嘴里排列着像针一样的牙齿。背后和腹部有很大的伤口。
拉杰特拉皱起眉。尸体的外观也让人不快,而散发出的恶臭更是让人作呕。失去食欲的拉杰特拉放下勺子。
“这到底是什么”
“这点微臣也不知道。是以想恭听陛下的意见”
“我也不知道,这种怪物。没见过也没听过。这个是顺着卡威利河飘下来的没错吧”
听到肯定的回到,拉杰特拉搜索着记忆。
“前些时候,帕尔斯领土内的培沙华尔周边发生了战斗。我记得有这样的报告”
“正是,陛下”
“但是还说过丘尔克军并没有行动的样子”
“正是如此,陛下,到国境为止十分的安稳”
“不错。但是,这样的话,又是哪里的军队攻击了培沙华尔城呢。帕尔斯国内的叛乱势力吗?就算有企图复活旧王室的是人在,他们有足以攻击培沙华尔的兵力吗。还是说,是这些怪物们成群结队的”
拉杰特拉绞尽脑汁也没得出结论。纳塔普尔询问陷入沉睡的拉杰特拉。
“这个尸体,要怎么办呢”
“你觉得要怎么办?”
“臣按陛下的圣意行事”
“那么,就放在你的房门口当装饰好了”
纳塔普尔一阵狼狈。
“咳,陛下,臣的玄关过于狭窄”
“不要当真,开玩笑的。这种恶心的东西真想扔了,但是也许日后还可以作为什么证据派上用场。好吧,就一把火烧了,只将骨头收在棺木中保管好”
“保管在什么地方呢”
“当然是放你家了。地下室也好仓库也好,总之你负责保管好他”
看着纳塔普尔一脸的苦相,拉杰特拉的食欲稍微恢复立刻些。但怎样也平静不下来。用完早饭后,拉杰特拉走出室内。
“要发生什么了,这件事是明白着的。问题是,要发生的是什么”
拉杰特拉向右走了五步,有转过身走了七步。抬头看看天花板,又将视线落在地上,拨弄拨弄头发,抚抚下巴,两手背在身后。
“啊啊,不明白。这种时候就该听听其他人的意见。让纳塔普尔再来参见一次吧”
拉杰特拉召集十个官员。让纳塔普尔做出说明,然后每个人都提出意见。虽说本来就每包太大的期望。
“要发生什么了,这件事是明白着的。问题是,要发生的是什么,这件事”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一群派不上用场的家伙”
拉杰特拉将官员们遣散,又必须一个人在那里绞尽脑汁了。
虽然并不是出自兴趣,但拉杰特拉是杀了异母兄弟才登上王位的。他想要尽力避免国内的分裂抗争。所以在录用人才的时候,就得爬出那些恃才傲物不能和他人协调的人。首先选择了有忠诚心和顺从的人。思考自己来就行了。当初这么想着,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不过这样,辛苦的就变成我一个了。真是不合算。国王不就是把劳动都委托给臣下,自己和民众一起享乐的东西吗。让我轻松点吧”
若是邻国帕尔斯的武将们听到拉杰特拉的话,定会怒吼“你还想比现在还轻松啊”这种事拉杰特拉当然不知道了,而在平稳地渡过了一个月后到了八月半。
拉杰特拉陛下处理了一件关于贵族继承的麻烦诉讼后,满身疲惫的躺下休息。
“啊啊,我明明付出了地上最多的辛苦,结果没一个人能理解。王者果然是寂寞而孤独的”
对这个想法十分满意,拉杰特拉王暂时陷入了甜美的自我怜悯的心境。自己死了之后石碑上就刻“拉杰特拉辛苦之王”吧,后世的民众看到了定会发出“真是可怜的国王,竟然那样辛劳”的同情,流下泪水吧。
“陛下,陛下”
扬起和泪水无缘的开朗的声音,纱帐的对面一个柔软的人影动起来。
“怎么了,真吵”
拉杰特拉抹去嘴角流出来的口水,似乎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大臣们在大厅等您了”
“啊,知道了。忙得晚上连觉都睡不好所以想午休一下,结果连这样都要被人打扰,国王还真是凄惨”
辛苦王拉杰特拉二世中断了自己的不需要一枚铜板的相当省钱的游戏,来到谒见用的大厅。走路的时候左右的侍女靠过来,用浸过冷水的棉布擦拭着王的脸颊,递上漱口用的香料水。
在坐上玉座的同时,拉杰特拉开口抱怨。
“反正是要是说有紧急的大事吧。让国王连午睡都不得安稳。到底是什么大事”
“这次是真真正正的,真的很大的意见事”
“哼,然后呢?”
“培沙华尔城”
“培沙华尔城怎么了。发生火灾暴动了吗”
“空了”
“什么空了?”
“所以说,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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