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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峡谷间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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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德在主人示意下就座,老领主姆瑞鲁也跟着坐下,经过一段令人难耐的长久沉默他才开口。

    "真不知该从何说起,要求二位国王巡检使专程远道而来,老夫理应说明原委才是,不过在这之前,老夫想直截了当向二位说明老夫家族的内情,其实那位纳摩德是"嘴上说"直截了当",老领主姆瑞鲁的语气却是吞吞吐吐,法兰吉丝不耐烦地把话接下去。

    "纳摩德卿对外是领主大人的甥儿,其实是亲生儿子对吧。""噢噢,不愧是巡检使,观察的确入微,原来您早就看出来了。"亚尔佛莉德一边庆幸自己没有惊叫出声,一边听老领主继续说道:

    "老夫的盘算是希望两个儿子其中一个继承这片领地,另一个在王宫飞黄腾达。萨拉邦特明白老夫的心思,于是主动将领地继承权让给纳摩德,自己远赴战场,老夫永远也忘不了那时他的笑容--无论是生是死,我都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不必担心继承的问题。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老夫心里相当清楚。"平是只知道萨拉邦特是一个说好听点是豪爽阔达,说难听点是鲁莽又粗线条的青年,法兰吉丝与亚尔佛莉德头一次听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法兰吉丝对老领主投以平静却强硬的视线。

    "萨拉邦特卿凭借一己之力树立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在战场上英勇果敢,同时具有土木建筑方面的才能,因此深获高度评价;但纳摩德卿又如何呢?请恕我直言,纳摩德卿似乎把自己的特权视为理所当然,如果他以这种心态当上领主,对于领民反而是祸非福。"对于法兰吉丝的直言不讳,老领主也频频点头,今晚不知叹息了多少次。

    "老夫也是次子,原本父亲的领地是由长男,也就是老夫的兄长继承,不料兄长意外身亡,领地的继承权便落到我手中,却也因此承受了许多蜚短流长。就因为身受其害,才不希望自己的二个儿子也发生同样的遭遇,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愈发难以公平对待。"老领主的回忆仿佛聊也聊不完,美丽的女神官带着优雅的微笑将内容拉回正题。

    "我明白了,现在想请教领主大人,专程把我们二人找来究竟所为何事?希望您为我们说明详情,感激不尽。""啊啊,差点就忘记这件事。"

    老领主点头如捣蒜,亚尔佛莉德打从心底感谢以亚希女神为首的帕尔斯众神。

    "唉呀,年纪一大,讲话就变得罗罗嗦嗦的。关于老夫向王都报告的事情,就是敝地的亚希女神神殿发生了离奇失踪事件,而且还不止一次。""确定是失踪吗?会不会是逃跑?"

    或许是忆起了自己过去的经历,法兰吉丝的眼眸闪过淡淡的阴影。

    "情况好象不是这样,因为这座神殿一直保有从英雄王凯。霍斯洛陛下时代以来的传统。""这么说,这座神殿应该叫做海拉尔吧。"

    "噢噢,巡检使大人也知道?真是太好了,老夫本来还想炫耀一番,真不好意思。""我也只知道名称罢了,据说是救助处境不幸的女性,让年轻女性习得知识与一技之长,并多方从事慈善事业。""是的,老夫也多少提供了一些援助,不过这半年以来,女神官实习生中有三名女性一个晚上就不见人影。"宛如突然消失不见一般,除了有人失踪以外没有任何物品失窃。神殿为财务需要经常对外募款,加上人们对亚希女神的捐献,神殿内存有大量的金币、银币,然而这些钱财都完好无缺,不象是盗贼的作风,由于离奇失踪的事件接连发生,神殿在一筹莫展的情况下,只好委托老领主请求调查。

    "由于神殿里全是女性,男性官差入内搜查多少会有所顾忌,因此老夫才向王都联络,请求派遣女性巡检使前来。""我已经明白整个事情的状况了,再请教一件事。""请说。"

    "失踪的三人都是美女吗?"

    老领主不加思索地点头。

    "是的,听说都很漂亮,就跟二位巡检使一样。"老领主定睛望向二人,总算开始做出具体说明。

    经过平静的一夜到破晓时分,法兰吉丝与亚尔佛莉德抵达海拉尔神殿。神殿与领主馆邸相隔并不远,大约半法尔桑(约二点五公里)的距离,可见到一栋白色建筑物为丝柏树木与引进清流的濠沟所包围。

    身为神殿负责人的女神官长是一位脸颊格外红润的白发老妇人,法兰吉丝与亚尔佛莉德并未出示国王亚尔斯兰亲笔签署的巡检使身份证明书,仅仅拿出老领主姆瑞鲁的介绍信,女神官长便毫不迟疑地迎接两人入内。

    "领主大人的热心实在感激不尽,这次有劳二位帮忙了。""不敢,我们自当尽力而为。"

    "白天并没有什么异常状况,我带二位到寝室去,放好行李后请来参加神殿的日课。还有这位实习生,我们这里正式的女神官与实习生的权利与待遇是有所差别的,请您谨记在心。"因此法兰吉丝是住在南边的单人寝室,亚尔佛莉德则被丢在北边的六人房。把行李摆在干净朴素的床铺上,亚尔佛莉德向同寝室的五人说了声:"你们好。"简短打完招呼后便望向窗外,正想观察神殿庭院的景色,背后却传来五名实习少女的窃窃私语。

    "听说她已经二十岁了却还是实习生。"

    "一般十七、八岁就应该已经正式成为女神官才对呀。""也许是适应力不够,想想她也真可怜。"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的年龄虽然比我们大,感觉一点也不稳重。"亚尔佛莉德用力挑起眉毛,即使在女神的跟前,也和尘世一样总是少不了专门针对菜鸟说闲话的人。深呼吸之后,亚尔佛莉德整个人转过去大声喝道:

    "喂!你们有话为什么不当面说出来!"

    少女们之中二人吓了一跳,三人愣在原地,亚尔佛莉德则象个少年似地叉起双臂瞪着这群人。

    "讲话老是偷偷摸摸的人还想成为神明与人类之间沟通的桥梁?我就算跟人吵架也不会背地说人坏话,敢不敢跟我较量一下,看看神明会眷顾的是你们还是我!?""亚尔佛莉德、亚尔佛莉德。"

    当一个带着苦笑的轻斥声传来之际,这几个实习少女立刻象一群小兔从敞开的门扉逃了出去。亚尔佛莉德认出站在门的人影,鹤立鸡群的高挑身材、强健又修长的手脚,就是昨天才认识的朋友。

    "你是蕾拉吧。"

    "你还记得啊,我刚刚才听说今天来了一个新人,没想到居然是亚尔佛莉德你。""你也是女神官?"

    "不、不、我也跟你一样,年纪一大把了却还是实习生。"蕾拉露出开朗的笑容,肩上毫不费力的扛着装满洋葱的篮子。

    没有多余的动作,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柔软、弹性与节奏感;一旦动起来就象一只雌狮子,其爆发力足以扯断发条,亚尔佛莉德暗自表示钦佩,正因为亚尔佛莉德自己年纪虽轻却也是身经百战的强者,所以才看得出这一点。

    象蕾拉这种尚未成为正式女神官,暂时负责各种杂务的人,在神殿里不论年龄与经历都统称为"实习生"。

    "年纪一大把?你几岁?"

    "我今年大概有十九岁了吧"

    亚尔佛莉德顿时仰起头。

    "咦?你比我还小!?"

    今年十九岁就跟国王亚尔斯兰同年龄,亚尔佛莉德一直以为着蕾拉不是跟她同年就是再大个一、二岁,是蕾拉看起来太成熟呢?还是亚尔佛莉德看起来太孩子气?

    因为蕾拉闻言似乎也吃了一惊。

    "亚尔佛莉德你几岁?"

    "今年二十一岁。"

    "是吗?那我得喊你姊姊了。"

    "姊姊吗?"

    "抱歉,我好象太自以为是了,真对不起。"

    "没关系啦,别那么拘泥,大家都是朋友嘛!象我也是从来不叫法兰吉丝姊姊,你只要直呼我亚尔佛莉德就行了。"(五)

    在宽广的厨房一隅,亚尔佛莉德正帮忙蕾拉洗菜,厨房里有一口井,毋须汲取就自动涌出井水。亚尔佛莉德一边享受井水清澈冰凉的触感,一边向蕾拉询问关于这个地方的种种事情,不管怎么说,搜集情报当然是永远不嫌多。

    "纳摩德是领主大人兄长的儿子,我记得领主大人并没有这么放纵他,不过,对了,就是自从两年前萨拉邦特卿离开山谷那时开始的""从现在算起两年前?"

    "是啊,当时领主大人生了一场重病,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都躺在床上,等到康复后就开始提拔纳摩德。""为什么?"

    "谁晓得,听说是纳摩德细心照顾领主大人的病情,才让领主大人对他另眼相看,是不是实情就不知道了。""你知不知道纳摩德的父亲?"

    "领主大人去世的兄长比领主大人年长一岁,虽然是同父异母,据说两人长得十分相似,几乎跟双胞胎一样,可是个性完全南辕北辙""兄弟感情不好吗?"

    "好象是,不过领主大人的兄长很早以前就去世了,我也没有亲眼见过"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问题还没问?亚尔佛莉德努力思索着,随即灵光一闪。

    "对了对了!说到领主大人的家族,差点就忘了一个重要人物,你知不知道领主大人的夫人是什么样的人?"蕾拉以沾湿的指尖抵着线条优美的下颚,略侧着头回想。

    "我想想,夫人给人的印象并不很深刻她这一年来从未踏出馆邸半步,没有一个人见过她,连女神官长也一样,或许是生病了吧?不过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在帕尔斯,按照古来的传统,女性是很少出席贵族宴会的。法兰吉丝与亚尔佛莉德是领主邀请的客人,而且是由国王任命的公职人员,因此属于特例。在亚尔斯兰的治世下,已经做了大幅度的改变,只是在现实中,上流社会的女性比较起一般平民女性反而更不容易摆脱社会旧有习俗。

    因此老领主姆瑞鲁的夫人未出席宴会并值得奇怪,法兰吉丝与亚尔佛莉德也没有特别在意,不过在听到"这一年来都见不到人"这句话之后,似乎有必要对此事好好斟酌一番。

    "我现在才发现,你的手环满不错的,很值钱哦!"蕾拉左手腕的银制手环闪闪发亮,上面雕刻精细的图样。

    "哦,亚尔佛莉德你怎么看得出来这个手环很值钱?""啊,没有,只是稍微懂一点皮毛。"

    亚尔佛莉德含糊其词,她是轴德族族长之女,小时候就经常把玩父亲抢来的金银珠宝或装饰品,所以对于戒指、手环或首饰等珠宝的鉴识能力很强,当然她是不可能对外说出实情。

    "我本来想捐献给神殿,不过女神官长告诉我,这是关系到我身世之谜的重要线索,还是随身戴着比较好"据蕾拉表示,当她还在襁褓之中就被丢弃在这座神殿门前,不仅她一人还有另外二人同样是婴儿,三人都佩带着银制手环,蕾拉五岁时从女神官长口中得知此事,并把保管的手环交给她。亚尔佛莉德端详手环,上面刻着一名跨在公牛背上的年轻人以短剑刺向公牛头部的特别图样。

    "包括你在内,这三人是姊妹罗?"

    "不清楚,而且也没有出生证明,五岁时我们就各自分离,连长相都已经想不起来了。"蕾拉苦笑着摇摇头。

    "就算有一天重逢也认不出谁是谁吧,或许我们早就见过却一直不知道彼此。算了,再怎么追究过去也于事无补。""那你要一直待在神殿成为女神官吗?"

    "我觉得,以实习生的身份照顾女神官们也是很有意义的工作,不过还不是十分确定。"这时有位女神官喊着蕾拉的名字,她立刻站起身来,话题也跟着中断。

    是夜——

    这一晚也和昨夜同样清爽舒适,神殿的晚餐相当简朴,也许是地缘关系,餐桌摆满了大量的各式水果,正式女神官还能饮用葡萄酒。

    亚尔佛莉德带着一身的疲惫与无奈上桌。不管什么职业,凡是被叫做实习生的都不可能太轻松,女神官也不例外。平时要对亚希女神念诵八十种以上的祈祷词,还要擦拭窗子跟地板,如果犯了什么疏失,虽然不至于遭受棒打的惩罚,不过还是必须提着空桶子,走到最远的水井装满水之后再提回来。

    即使是在喂食羊群或鸡群、甚至是洗碗的时候都不能停止祈祷,负责教育新人的中年女神官残酷地宣布——

    "来、亚尔佛莉德实习生,从头再做一遍!"

    干脆叫我直接冲进十万敌军里也比现在好太多了,亚尔佛莉德内心不断祈祷着,希望可疑的人影早点出现,把那家伙解决后就能早一日返回王都,向"我的那尔撒斯"叙述我辉煌的表现。

    "才第一天晚上,犯人不可能那么快现身,你就忍耐个十天,好好修行吧。"法兰吉丝面露苦笑如此告诫着,让亚尔佛莉德的心情跌进了无底的深渊。

    然而到了夜半时分,终于出事了。

    事后亚尔佛莉德认为"一定是亚希女神怜悯我的辛劳",不过耶拉姆有不同的想法,他宣称:"亚尔佛莉德根本极度欠缺成为女神官的天份,连亚希女神都看不下去,只好想办法早一点把她赶出神殿。"法兰吉丝仅仅表示:"天意不可测。"对此事不愿多做评论

    "啊累死了,你们真的这么想当女神官,宁可做牛做马也无所谓?我说你们难道没有别的志愿吗?"亚尔佛莉德向着同寝室的少女们说出对神明大不敬的台词,少女们只是用被单盖住头,决定不予理会。

    同寝室的少女们很快便进入梦乡,熄灯后不再胡思乱想,立即入睡也是做为女神官的修行之一,因为天一亮就必须起床祈祷,开始工作,如果不尽快入睡,身体会吃不消。

    当然,无意成为女神官的亚尔佛莉德手脚利落地不发一丝声响,在床上换好衣服好随即走出房外,短剑插在腰带里。

    走廊上只见法兰吉丝已经一身端整地等在外面,她住的是单人房,整装时大可不必顾忌他人。

    "现在要从哪边开始调查?"

    亚尔佛莉德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法兰吉丝则冷静得几近冷淡。

    "不可操之过急,记得白天也告诉过你,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都是无法预测的,只有暂时耐心等待度日怎么了,亚尔佛莉德?"亚尔佛莉德的视线越过美丽的女神官肩头。

    "法兰吉丝,想不到这个'暂时'这么快就结束了。"法兰吉丝回过头,一语不发地牵起亚尔佛莉德的手,迅速藏身于墙角一隅。

    只见一片墙动了。

    这块墙面面宽一加斯(约一公尺)高二加斯,上下左右包围着木框,其中贴着磁砖。磁砖涂上各种色彩,细腻地呈现出亚希女神的姿态,亚希女神的神殿里陈列亚希女神画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不会特别引起注意。

    "原来如此,很少有人会轻易碰触亚希女神的图像,就算试着敲打墙壁,由于上头铺有磁砖,完全听不出后面有个空洞,好一个奸巧狡诈的产物。"暗门顺势打开,从里头走出一名男子,脸上罩着黑布只露出两眼,左手抓着一捆皮绳。无庸置疑的,此人就是半年内拐走三名女性的犯人。

    "不是奇夫。象他脸皮那么厚的人,做坏事不怕别人知道,根本连面罩也不会用。""那么究竟是谁呢?"

    "很快就会知道了。"

    男子左顾右盼,蹑手蹑脚地走了数步,观察此人的动作,法兰吉丝不客气地批评。

    "到处是破绽,凭这点三脚猫的技俩居然能够三番两次得逞,可见神殿的戒备也有缺失,这家伙怎么看都不象习武之人。""他好象没有发现我们。"

    "你看看,他戴的面罩把耳朵遮住了,我们窃窃私语他也听不见,证明了此人做事生疏而且轻率。"男子走到壁上的火炬前,影子往后方拉长,法兰吉丝也从后方悄悄接近,影子也是在后拉长,男子丝毫没有察觉。

    冷不防罩在脸上的黑布被抽掉。

    男子险些叫出声,所幸以手捂住口,整捆皮绳掉在地板上。男子面目狰狞地回过头,一看到法兰吉丝反而整个人钉在原地。

    美丽的女神官手上拿着刚刚才抓下的的黑布,微蹙起皎好的眉线。

    "哦,真是万万想不到。"

    "纳摩德!原来是你这个不成器的小子!"

    发出惊叫的是亚尔佛莉德。

    老领主姆瑞鲁的甥儿纳摩德一时手足无措,呻吟地往后退,法兰吉丝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出示纳摩德。

    "来得正好,这个还你。"

    "!?"

    "这是你在密斯鲁国的朋友写给你的信,这么容易引起误解的内容,你应该把它收好才对。"纳摩德脸色发紫,听到这番话才慌慌张张地摸索怀中与袖口,然而这么做只是更加突显他无药可救的愚蠢。

    "你完全不懂得反省,你的叔父大人再怎么为你操心都是白费心机,纸上谈兵谁都会,不过,如果你想达成你的阴谋,可能还需要多用点脑筋。"纳摩德转身逃走,动作却因迟疑不前而显得笨重,由于隔了一段距离,亚尔佛莉德飞快射出的短剑并没有刺中他,而他连关上墙门的余裕也没有,直接就逃进黑暗深处。

    "慢着,亚尔佛莉德,小心有陷阱!"

    亚尔佛莉德也有自己的打算,虽然尚有诸多疑点,只要逮住纳摩德问个明白就行了,如果遇到陷阱就把纳摩德抓起来当人质,如此一来应该不难脱身,要是顾虑太多,只会白白断送大好良机。

    "就算到了明天向纳摩德质问,他如果拼命装蒜到底,我们也拿他一点办法没有,在领主大人面前又不好意思动手拷问他,要证明他非法闯入神殿还不如现在直接来个人赃俱获才是上上之策!""原来如此,颇有道理的。"

    法兰吉丝追上前揪住亚尔佛莉德的手臂,在听完亚尔佛莉德快速的说明后也表示赞同。同时也由于墙门内的走道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亚尔佛莉德要往前也不是,不往前也不是,才会很快地被法兰吉丝追上。

    于是二人再度回到走廊,分别从壁上取下火炬再次走进墙门内。脚下踩着切割后完全未经加工的粗糙石材,要是赤脚走路,脚掌一定会被刮伤。

    远处传来纳摩德微弱的脚步声,他似乎对这条通道相当熟悉。宽与高均为二加斯(约为二公尺)的岩石走道没有叉路直通到底,二人费了不算短的时间默默地在黑暗中穿梭行进。

    还未抵达走道的尽头,却可见到纤细的光丝从壁面透出,或许途中会有出入口也说不定,法兰吉丝的手摸向石壁,结果一个柔软松动的触感令她大吃一惊,法兰吉丝把这个物体轻轻移开,从隙缝里窥看出去,眼前是一副熟悉的景象,法兰吉丝轻叹一口气,这个地方正是前天老领主姆瑞鲁招待她们的书斋。

    (六)

    "想不到挂毯的内侧是秘密地道的入口之一。"亚尔佛莉德表示讶异,法兰吉丝径自思索起来。

    "贵族的馆邸里设有秘密地道并不少见,问题在于馆主姆瑞鲁卿是否知道此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房子耶!不过,这个家不算小,而且又不是自己盖的。"毫无根据的推测根本无济于事,二人又默默地步行了一段路,从火炬摆动可以得知空气流动的方向,不过另一方面在黑暗中也可能成为被攻击的目标,实在无法预测事态会如何发展,最重要的是这条地道究竟还要走多久?出口又在哪里呢?

    "好象有什么声音。"

    "你也听到了吗?就在右边。"

    那是硬物之间相互磨擦发出的刺耳声响,而且硬物的质地各不相同,一边是金属,一边应该是石头。二人转向右方,愈往前怪声就愈大也愈来愈清楚,在火炬的映照下,法兰吉丝与亚尔佛莉德面面相观。

    这时终于听出是锁链撞在石地发出的声响,不知是人类还是野兽被囚禁在这个地道里。

    空气里弥漫着恶臭,呻吟声不断传来,经过一段时间帮确定是人类,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哀嚎。

    火炬的光亮映照出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骨瘦如柴有如一株枯槁的白杨树,卷曲的白发长及肩下,脸的下半边似乎蓄满胡须,由于此人面对石壁,所以看不清楚,右手腕与左右脚踝全铐上铁锁,并系着与人头一般大的铁球。

    "你是何人?"

    法兰吉丝厉声诘问,老人气若游丝地作答,而他的回答让亚尔佛莉德惊愕地无言以对。

    "老夫名为姆瑞鲁,这个土地的领主,你们又是何人?是来杀老夫的吗?"老人行动迟缓地回过头来,终于看清老人凌乱白发下的长相,亚尔佛莉德手上的火炬却抖个不停。

    老人的双眼是两个空洞,某人挖掉老人的双眼,即使未被幽禁在地底,老人也将永远与黑暗为伍,再也看不到光明了。

    "法兰吉丝"

    亚尔佛莉德的呼声要带着疑惑与同情,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这个怪异的老人遭受虐待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必须先救他脱困才行。法兰吉丝明白亚尔佛莉德的意思,然而她只是静静的摇头。

    "亚尔佛莉德,我也很想救出这个人,但是我无法赤手扯断锁链,不过我至少可以减轻他的痛苦。"独当一面的女神官在医疗与药草方面都具有一定的造诣,法兰吉丝从怀里取出一包药粉,这是由班得浆草磨成汁使其干燥后混合制成粉状,有舒缓疼痛的功效。

    法兰吉丝打开药包抵着老人的嘴角,老人伸出暗红的舌头舔着药粉,看着老人的表情不到一会儿工夫就转为松弛,法兰吉丝才继续问道:

    "老先生,您自称是姆瑞鲁卿,那么我们所见到姆瑞鲁卿又是何人呢?""他是"

    "是什么人?"

    "他是冒牌货,老夫才是真正的姆瑞鲁,难道你们不相信我所说的话?"美丽的女神官轻吐一口气。

    "看来密斯鲁与帕尔斯这阵子冒牌货大行其道。抱歉,我离题了,老先生,您如何证明您才是真正的姆瑞鲁?"老人发出吼叫,充满了负面情绪的哀嚎连站在一旁、对老人抱以同情的亚尔佛莉德听了也不由自主毛骨悚然。

    "噢噢,很遗憾,老夫没有证据,放老夫出去跟那家伙对决,如此一来老夫便能揭穿那家伙的真面目!""真面目?"

    半晌才得到回答。

    "那家伙是我大哥!"

    法兰吉丝闻言仅仅蹙起眉头,亚尔佛莉德则惊讶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可是姆瑞鲁卿的大哥据说很久以前就去世了,也因此身为次男的姆瑞鲁才获得领主的地位不是吗?""其实此事另有内情。"

    "愿闻其详。"

    老人闭起干裂的嘴唇,他还未开口却传来男人的声音,来自法兰吉丝与亚尔佛莉德的身后。

    "那家伙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宛若淌着毒液的语气令亚尔佛莉德打起寒颤,连忙回头朝声音所在位置看过去,被火炬照得通红的那张脸,正是到今天早上为止还自称是"姆瑞鲁"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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