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叩掌”之力,要是真个击在秦狸背上,也是不得了。
墨狐子秦狸一生见过大敌无数,岂能不知这一招的毒辣?当时只好把推出的掌势,向内一收,人却以“蜻蜓点水”的功夫,腾出了丈余!
苏元九这种玉石俱焚的手法,总算救了自己一命,可是老道这种身手,已把他着实给镇住了。
他翻了一下眸子又道:“朋友”
可是老道这时心急如焚,惟恐惊扰了别人,自己那时只怕一无所获了。
所以想到此,恨不得马上作一个了断,偏偏这苏元九惹厌不已。
当时不等他说完,早又腾身向前,向下一矮身,用“金劈掌”向办一送,只听“哧!”
的一股疾风,猛朝苏元九当胸劈来!
苏元九闻声,吓得脸色苍白。
他知道这种掌力的厉害,江湖上会这种“金劈掌”的真还没有几人,想不到这道人,竟是其中之一,一时惊慌失措!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好挺出自己生平最厉害的掌力.“混元劈空掌”和对方一挤了。
他明知自己这种掌力,要想敌过道人的金劈掌,那是万难的。
可是,如不施出这种掌力,自己眼前只怕是死命一条了!当时权衡轻重之下,也只有咬牙一挤了。
这两种掌力甫一交接,立刻分出了高下,且没有什么声音,那苏元九却是一连后退了八九步,一跤坐在了地下。
他面色铁青,全身颤抖道:“道人你报上万儿来!”
墨狐子冷笑了一声道:“苏元九,贫道与你无冤仇,只是你要与贫道为敌,说不得只有得罪了。贫道姓秦名狸,老朋友有个耳闻吧!”
苏元九哦了一声,抖颤说道:“墨狐子”
秦狸已似一阵风也似地飘到了他身前,手骈二指一戳,已点中了苏元九“志堂穴”顿时昏迷了过去,老道皱了皱眉,把他挟起置于一暗处,因指力用得极浅,预料一个时辰后,定可转醒,倒不必发愁因此致命。
墨狐子迅速地料理了苏元九,惟恐他那位拜弟再来惹厌,当时一弓身形已用“平穿秋月”的身法“飕!”一声蹿上了楼台。
他这时把丹田之气吸起,足下尽量地放轻着,因为他知道室内五老,可是无一弱者,只要出来一个,已是自己大大的劲敌。
想到此,哪里尚能轻率从事?
上得楼后,鼻中已嗅到一种不知名的香味,隐隐由楼内飘出。
他吸了两下,已辨出是一种丹药的异香,心知那“冷玉膏”已成,定是无疑!
想着潜身而入,进入第一层门,只见内分两门,二门都是紧紧闭着。
可是二室却一暗一明,一问有灯光,一问却是黑沉沉的。
他悄悄地先到了那间有光的门侧边,耳听了听,内中传出“呼!呼!”之声,不绝于耳。
老道心里有数,看了左右一下,这门上虽有窗子,可是他却不能动,因为五老近在咫尺,只要弄出一点声音,那简直是糟透了底。
想着绕到了侧窗,墨狐子这可真是艺高胆大了,只见他向上一长身,已把双掌抓住了窗台,引臂弓肪,已看清了室内一切。
只见室中青烟缭绕,如不仔细看,还真是看它不清,他眨了眨眼,才算看出了一切。
原来室中是梅花形,分列五个大蒲团,当中是一个白铜三足鼎。
那濛濛青烟,正是由这鼎中冒出,而且不断地发出呼呼之声。
鼎的四周分坐着,次序是木苏、水梦寒、星潭、哈古弦,还有一个秃顶的老人,老道看了半天才吃了一惊,心想:“这三个老儿真有办法,居然把五指山的无名老人给请出来了,久仰这老儿曾发誓不入江湖的,怎么会来参加他们合炼起药来了?”
可是现在也不是他想这些的时候,只见五老各出一掌,抚在那铜鼎上,不时地抖动一下。
而五人的头上,全都冒着蒸蒸如雾的热气,墨狐子一看就知是五人各以本身“三昧真火”由掌心贯入铜鼎内,取热之故。
看情形,这一炉也炼得差不多了,暗算一下时日,应该已不止炼好了三炉了,那么,这些炼好的药,又都放在什么地方了呢?
想着正想松下手来,到别室去找找,不想目光一偏,却见鼎边有一玉几,几上放着三个开口玉筒,每筒内都插着几支玉管。
老道一看见这个,顿时心中热念全消,只觉一盆冷水浇到了底。
手一松,人也飘了下来。
他疾疾坐下,想道:“妈的,原来药就放在旁边,这又如何去偷呢?”
想着心中可是大大地为难了,其他三人都好说话,只是木苏与哈古弦二人,当初他们是多么恳切地苦口哀求自己,被自己一口拒绝,非但如此,自己更是说了绝话,曾谓至死也不会向他们要药,此番自己又有何说词呢?
他想了足足有一盏茶工夫,才跺了一下脚,心中思忖道:“为了小鬼头的命,说不得只好厚一次脸皮了!我就舍一次脸,看看他们如何?”想着,仗胆走到了五老门前,又等了一会儿,这才伸手在门上轻轻叩了三下。
室中立刻传出一声冷冷的声音道:“是谁?”
墨狐子方要报上名,那门却开了一扇,走出一个瘦长的老人,正是冤家路窄,这老人正是木苏,墨狐子秦狸不由怔了一下!
木苏更是惊异地冷笑了一声道;“啊!想不到啊!想不到!”
秦狸红着脸道:“木兄,请外面来一下,贫道有几句话说”
木苏脸色冰寒道:“道兄有话,就此请说,在下此时可忙得很呢!”
他动了一下身子,讽刺道:“怎么,道兄就如此直接进来了吗?”
秦狸虽恨得牙痒痒,可是此时也只有忍着,闻言尴尬地笑道:“贫道晓得各位在此炼丹,不敢惊扰,所以我就直接进来了!”
他气愤愤地在心中想着:“你当初到我巫山来,又何尝通禀过一声?真是岂有此理!”
木苏冷笑了一声道:“贵客临门,怎可怠慢,道兄请坐,小弟嘱咐一下,立刻出来!”
他说着手向外面椅子上一指,墨狐子秦狸虽是气炸了肺,也只好装着微笑坐了下来。
木苏遂回身入内,隐闻室内传出阵阵笑声,似乎是木苏把老道来访的消息,当众宣布了。
墨狐子秦狸,这时心情简直是不可想像,他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楞!
有几次都想站起来就走,可是一想到白如云,他“走”的勇气立刻丧失了。
又过了一会儿,门开处,木苏和水梦寒二人相继踱出!
水梦寒远远一抱拳道:“墨狐子大驾来此,未曾远迎,请恕罪!”
秦狸苦笑着道:“二兄不要取笑了,贫道此来,实有事奉商,尚请二兄玉成才好!”木苏一摸头,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道:“哎呀呀!大名鼎鼎的墨狐子,还会有什么事来此求我们呢?嘻!”
水梦寒也嘻嘻一笑,说道:“这可不敢当道长有话请说吧,我兄弟是洗耳恭听!”
墨狐子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二位不必如此对我墨狐子,只问一句行不行吧?要是不行,我墨狐子掉头就走,生死由命了!”
木苏嘻嘻一笑道:“老道!你还没说要求什么呢,我兄弟又怎好答复呢1”
秦狸红着脸,咳了一声道:“以前贫道确实过于孤傲,以至于”
方道至此,木苏已哈哈笑道:“别提那一桩事了,没有你墨狐子秦狸,我们药如今还不是照炼么?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不要拐弯抹角了!”
秦狸低着头恨得直咬牙,闻言哼了一声道:“好!如此贫道请讨三支冷玉膏,不知二兄可肯赏脸么?”
他这话一说出来,木苏、水梦寒立刻对视了一眼,满脸鄙夷之容。
水梦寒哈哈一笑,道:“这真是笑话了,你墨狐子天下第一怪杰,还会用得着这种东西?哈”“不是我用”
说着又叹了一声道:“二兄请”
实在是他一辈子,就没向别人如此低头过,因是羞辱得他全身颤抖不已。
木苏早已把他恨之入骨,心存报复已久,此时哪里肯放过机会。
当时冷笑道:“道长你要多少?”
秦狸以为有望,不由汗额道:“三支足矣!感恩不尽。”
木苏哈哈地一笑道:“如果阁下不健忘,可曾记得阁下说过就是病死,也绝对不会向弟等求药么?”
他说着话,脸上带出一副狰狞之色,墨孤子低着头颤抖不已,半天才道:“你给不给?”
木苏又是一阵狂笑道:“好大的口气,一要就是三支,这才是用丹不知炼丹苦,我兄弟守炉数月,才得为数不过十余支,你居然一要就是三支,莫非是作梦!”
墨狐子到此时,实在忍不住了,当时噙泪默默道:“徒儿你认命了吧!老道是无法救你了!”
他想着不由仰起头来,双目中精光四射,哈哈一阵大笑道:“好!我墨狐子秦狸此番是自讨无趣,打扰了!”
说着向二人长揖了一下,转身就走,木苏倏地哈哈一笑,说道:“道兄,请返!”
秦狸绝望之下,闻声不由又回,实在他内心惦念着白如云太甚,为了这个徒儿,他已忍下毕生从未受过的奇耻大辱!
此时回过身来,但见他面色铁青,木苏含笑定上一步,说道:“道兄是真的要么?”
秦狸点点头道:“墨狐子一生不打诳语,木兄何故多此一问?”
木苏脸色一寒,遂点头笑道:“好!好!待小弟回室取来!”
这时水梦寒在一边见状,不由大惊道:“老木!你要干什么?”
木苏回笑道:“秦道长求饶,怎可不给?”
水梦寒立刻脸色一沉,可是猛然想到,木苏一向的个性,就是对于朋友,也从无这么慷慨过,更不要说是墨狐子了。
所以想到这里,只怔了一下,倒没说什么!
木苏遂笑了笑转身而去,墨狐子秦狸心中不由也是一怔,暗付:“这老儿又闹些什么,我可不要中了他什么计才是。”
想着双手前搭着,以防万一!
水梦寒这时却嘻嘻一笑,道:“道长你的好徒弟,掌中一管铁旗,威风实在比你当年犹有过之呢!”
秦狸看了他一眼,伪笑了笑道:“承蒙谬赞!”
水梦寒以手拈着领下长须,又微微一笑道:“小徒龙匀甫,多蒙贵徒旗下留情,得保残生,我这做师父的,怎能不说一声谢呢!”
秦狸见他越说神态越是不善,这时心中一动,暗暗忖道:“我也是太天真了,我师徒二人,都已与他们结下了冤仇,我居然还妄想来此讨药,所救之人,又是他们惟恐不能掌死的白如云,这又如何可能呢!”
想着脸上顿时蒙上一层愁雾。
他左右看了看,正自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只见侧门开处,那木苏竟自含笑而出,他手中拿着三支白光莹莹的玉管,正是秦狸渴求的“冷玉膏”!
墨狐子不由双目一亮,顿时心中一阵狂喜,由不住抱拳一供,笑道:“秦某愧受!”
木苏微微地一笑道:“小弟为了道兄,甘愿自己这一份不要,这份人情也要尽到!”
墨狐子秦狸倒想不出木苏竟自真的如此大方了,想必是怕得罪了自己,反正既受了他的药,自然谈不上什么仇恨了!
想着不由忍辱笑道:“赠药之情,永铭五内!贫道有生之日,定当厚报。”
说着向前走了一步,木苏也含笑着把药递过,秦狸正伸手来接的当儿,木苏却又把手收回去,墨狐子不由一怔了一下。
他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收回了手,木苏却一笑道:“道兄可知道这药的用法么?”
墨狐子不由微微一笑道:“哦知道知道!”
木苏哈哈一笑,道:“道兄说来听听,这可是鲁莽不得呢!须知量多量少,都足可置人于死命呢!”
墨狐子秦狸心中一动,暗想这话也对,难得他居然如此关心。
当时,他嘻嘻笑了一声道:“先以金叶茶泡食盐水中,一昼一夜取出,敷于伤者前后心十处大穴!”
木苏笑道:“哪十处大穴呢?”
老道心说:“你想考我,如何能考得住?”当时笑道:“前为‘膻中’、‘中庭’、‘鸠尾’、‘巨阙、‘分水’五处大穴!”
木苏一拱手道:“高明——后面呢?”
秦狸一笑道:“后为‘灵台’、‘志堂’、‘左肾门’、‘右命门’再加‘气海’是也不是?哈哈!”
木苏心中一动忖道:“识此方者举世无几,想不到竟考他不住,看来借此羞辱他是不可能。”
当时连连拱手道:“高明之至!”
水梦寒也笑道:“了不起!了不起!道爷真高士也!”
秦狸也不知道他二人是什么意思,此时接下去道:“敷好后,待三个时辰,金叶茶必呈焦状,是时取下,以此膏细细抹之,药色必成朱红,这时患者必有呕吐,可让其尽吐淤血块!”
他顿了顿又道:“淤血一尽,凉气已去,是时可以此膏加敷‘天、地二窗’,状如前,可看病情轻重,至多三昼夜,伤者必痊愈矣!”
他微微一笑又道:“如有错处,尚请二兄有以教之!”
木苏又道了一声高明,才寒着脸道:“由此看来,阁下是用以走火入魔之患者了
但不知患者为谁?”
秦狸心中一惊,暗道:“好精明的家伙,我只报出用法,他就猜知是患何伤了,唉!
我太大意了!”
可是对方既问,人家既肯赠药,我若连实话都不说一句,也太对不起了!
想着脸色微红道:“木兄垂问,此人实是小徒!”
此言一出,二老全是一惊,互相对看了一眼,脸上惊异不止,各自哦了一声!
秦狸见他们竟带着笑容,心中虽不悦,可是受人赠药之恩,自不便发作。
说完了这句话,只是看着二人,木苏嘻嘻一笑,遂点头道:“原来是白少侠,可叹!
可叹!”
秦狸低叹了一声道:“这孩子自练‘两相’以至如此!”
此言一出,二老全是一惊,因为“两相神功”连他们三百老人,都从来不敢妄图习练,而白如云居然有此决心!
更令他们吃惊的是——居然到了如此地步,因为“走火入魔”都是在成功之前的霎那,由于不慎才会产生的现象!
而白如云居然到了这地步,怎不令二老大吃一惊,万一这种“两相”白如云练成了,只怕三百老人,也非其敌了!
二老这么一想,怎不暗暗惊心呢!
所幸木苏早有城府在心,心中虽惊,倒不十分现在面上,此时闻言,只点了点头道:
“如此你快拿去吧!”
说着把玉管又递了过来,墨狐子秦狸早已不耐,见递过,口中说了声:“多谢!多谢!”
方要接过,不想那木苏又收了回去,却淡淡一笑道:“道兄真想要么?”
秦狸脸一红道:“自然是真的!”
木苏呵呵一笑,却把三支玉管揣入怀中,看了一边的拜弟水梦寒一眼,笑道:“你真想要,我还真不给你。”
秦狸立刻发指,大吼一声:“木苏你辱人太甚,道爷今天要叫你尝厉害了!”
木苏这时身形一晃!已飘出数尺,哈哈一笑道:“你真是作梦呢!别说是你那个宝贝徒弟入了魔,就是你家祖宗入了魔,你想要一点,给我木苏磕上三百个响头,我也不给你。”
他狂笑之声,震屋欲塌,目视着秦狸那种目毗欲裂的神情,丝毫不在乎地又道:
“亏你还有脸来此,这药我就是烧了,也不会给你啊!哈!好不知趣的道人!”
方言到此,秦狸已大吼了一声:“木老儿纳命来吧!”
他身形往上一迈,已猛然扑到了木苏身前,长臂一抖用“分云爪”的功夫,猛然朝着木苏两肋抓去!
他这一招真是厉害到了极点!
可是这一式方递出,突闻得身后水梦寒冷笑道:“哪来的野老道来此撒野,你给我出去吧!”
墨狐子秦狸就觉得身后“志堂”穴上,一股冷风袭来,心知这老儿不是易与之辈。
当时只好一下腰,用“平湖过浆”的身法,倏地把身子低迈了过去。
就势一腾身,已由窗中飘了出去,身形一落地,大吼一声道:“两个老儿出来,今夜老道要见见你们!”
话尚未完,木苏和水梦寒,早已双双飘了下来,二老身子几乎是同时落下,月夜之下,飘飘欲仙!
木苏微微冷笑道:“秦狸,你不要怪我做事阴损,你只要想一想,那日我苦苫哀求你时的神情,又和你今日的感慨,有什么分别呢!”
他微微一笑又道:“我要是你,掉头就走,还有什么脸在此取闹,你真是太不自量了!”
墨狐子一张老脸,为他说得青一阵红一阵,所幸是月夜之下看不真切,否则真是无地自容了。
木苏冷笑了一声,又道:“今夜你要拼命,我木苏倒也愿意奉陪,只是恐怕四老不依。老道你是聪明人,你自信你能以一敌四么?哈!好糊涂。”
水梦寒这时长身,已坐在一截枯树枝上,闻其拜兄言后,嘻嘻一笑道:“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奉陪!”
墨狐子秦狸这时只觉得三尸暴跳,七窍生烟,哪里还顾得许多,闷吼了一声:“我看你往哪里跳?”
他向前一垫步,竟用“前后虎掌”的功夫,连环击出了两掌,直向木苏前胸两处大穴上击去,木苏见老道这一拼命,心中也自吃惊!
当时身子向后一仰,用铁板桥的功夫,向后就倒,墨狐子秦狸倏地一收二腕,身形序然一矮,双手“野马分鬃”照着木苏两肋就插!
要论功夫,二人原本就差不了多少,只是一人拼命,万夫难当,墨狐子这一馆急挤命,无形中加了十成威力,木苏自然相形见绌了!
墨狐子秦狸所炼内功,名谓“三煞”这种功夫,就连三百老人也无一能敌!
此时秦狸这一招,竟自把“三煞”的内劲,提贯双掌,向外一逼,木苏直觉透体如焚。
他猛然由地面上“鲤鱼打挺”反蹿而起,同时衣袖大挥,用“铁排风”的袖力向外一抡,划起了“嘿!”的一道尖风1
二老这一动开手,简直是异于俗流,只见满院人影晃动,时上又下。
往往二人只虚点一招,即速分开,看来直如孩提游戏一般,实不知这才是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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