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渐渐的和肉长在了一起,若是要挖掉铁块,便必然要剜掉一块肉。
东铁便是这样一个所在。
而与胡国不同的是,东铁虽是一个小国,可却是一个风景美丽的小国,他的景色几乎可以与大赤水乡相比拟。
可这景色再美,也无法掩饰住那凛冽的杀机。
叶碎了,花散了,鸟惊了。一个个带着铁面具的江湖人士拿着刀剑一步一步朝他走来……那时他也如此时一般狼狈,几日没吃东西了,又迷迷糊糊地走了几天,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老天啊,真是一个讨厌的家伙。”他这样低喃了几句。
一只本来停在枝头上的乌鸦,“刷拉”一下,飞走了。
“我知道,你们是阿锐派来的。”阿锐,便是此时大赤的皇帝,承乾帝,秦锐真,那个锋芒如剑的男人,狠心杀了自己的亲人,却唯独放了自己。
可是他,终究是忍不住了……
自己活着,永远对他是一个威胁。
他这几日在大赤边境游走,便是知道如果自己离开大赤会遭遇到什么——可这几日,却是鬼使神差地离开了大赤,来到了东铁附近。
想来这几个江湖人打扮的杀手,也跟了许久,终于找到了杀机。
他本来等着对方反驳,或是承认。无论是蹩脚的反驳,或是直爽的承认,他都已经在心里做好的准备。可那些江湖人,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四周安静的可以,所以刀剑出鞘的声音也是格外的明显的。
这时候秦若愚才终于感谢自己那早逝的额娘的督促——他算是个散漫的太子,可他聪明,却不用心,他不喜欢雪剑,他那一向端庄文雅的额娘便是拿着戒尺逼着他雪……
想来几年后的今天,他的额娘也是决计想不到自己会遭遇这个吧。
将藏在马鞍下的短剑快速抽出后,那第一个铁面江湖人的血,便也溅在了自己的脸上……是热的……
第二个……第三个……
他的剑法一向不错,只是此时累了……而且是越来越累……
手脚开始不听使唤,连开在身上的伤口都快要感受不到疼痛了,他只知道血从自己的身上缓慢地流下来,地上形成了一个不大的血弧,握着短剑的手开始颤抖……可是,仍旧半点也不放开。
当一种冰冷的刺痛感侵袭自己的腹腔的时候,他的眼前,有一瞬间的朦胧,仿佛所有的倦意都开始侵蚀一样,眼前开始出现了一个恍恍惚惚的,自己的母亲的影子。
“你别死啊!你可千万别死啊!”那个恍恍惚惚的影子,这样嘶声力竭地喊着……
“死?我可从来没有想过死呢……我还要活着,我要好好活着……”他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着,可身上所有的痛,却在那一瞬间侵袭了,他的呼吸越来越弱,而眼前的黑暗却越来越清晰,自己母亲的影子,却渐渐消失了……
“你别死,你千万别死!”
“恩,我要活着,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