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长得算是俊逸,只是不知为何却让人一见便忘,他气质干净,无杀无妄,却不知道为什么,让人见了便怕。这许是杀多了人,反而身上便会没了杀气吧。只见那陆廉贞坐到靖榕窗侧,将手掌贴到靖榕腹部。
靖榕只觉得被陆廉贞碰到的地方,仿佛有一团火在烧,源源不断的热气输入了靖榕的身体里,为她那冰冷的身体滋生了一点暖意。
见靖榕的脸色不如原来冰冷,众大臣宫人交头接耳,啧啧称奇,连文音都止住了哭声。
又见陆廉贞从袖子里拿出一丸药香扑鼻的丸子,那丸子不过手指大小,可闻到那药香后的欧阳仁,脸色却白了一白,那陆廉贞动作不快——仿佛是为了让众人看到他喂药的动作一样,而欧阳仁却是明白,这一系列动作,只不过是为了让他看而已。
那药被靖榕吃了下去,陆廉贞又为靖榕喂了口水。
不多时,只见靖榕猛地坐起从嘴里喷出一口黑血,那黑血极冷,一出身体便冻结成冰,又碍于室内温度极高,很快就化成了一滩黑血。
“这……陆大人,陆贵人的病,可是治好了。”柔妃迟疑问出,她那柔弱容貌丝毫都让人看不出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病,并未治好。”陆廉贞一开口,便将众人的希翼打碎了,可下一句话,却又将这希翼拼凑了回来,“不过至少这‘病’却缓和了一些。”
“是因为这药?”皇后问。
“不错。”陆廉贞虽与皇后并不对付,可是在人前,两人却是一副和睦模样,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不妥,只是站在皇后身侧安福,虽是低眉顺眼,可双手,却紧紧地抓着袖子里的短剑。
“既有此药,为何不让陛下服下,却平白给了你的女儿。”这万盛之君与陆靖榕相比,谁强谁弱,谁重谁轻,一看便明,可陆廉贞,却把这救命的丹药给了一个贵人,而非帝君!但是这样一件,便可治他个大不敬之罪。
但……
他是谁?他乃陆廉贞,他所做的事情,无人可阻止,亦无人敢阻止。非是因他狂妄任性,而是因为……他是陆廉贞。
屋内一片寂静,唯有皇后敢这样质问。
可听到皇后质问后,陆廉贞却是一排平和,不见一丝惧意。
“皇后可知,此味药,不能治了陛下身上的病。”陆廉贞从千缕手中接过湿帕子,擦了擦靖榕嘴角血污。
此时靖榕虽吐出一口鲜血,脸色亦好了,只是人还是晕厥,无法醒来,气息亦是羸弱。
“此药,乃是我从……”他说到这里,便停住了,用余光扫了一眼欧阳仁,只见那欧阳仁鼻观眼眼观心,似乎并未注意到陆廉贞,陆廉贞嘴角露出一丝淡笑,又接下去说道:“这药,是我从一黑市中购入的。”
他一说出这话,憋在欧阳仁心中的那口气,也终于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