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见其深吸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踏出,挡在了最前面:
“是在下让他说的,如果在叙述途中冒犯了康仙师,在下向您赔罪……”
康闲冷笑一声,厌恶地摆摆手:
“我过会会与你们妈妈好好谈谈,现在别打扰我好事,滚……”
“但是。”
琴公子话锋一转,他挺直了身子,眼中涌现出决然,
“若要说是不敬,康仙师也得向云先生道歉才是。”
“蛤?”
康闲面露不屑,眼中寒芒闪过,释放出的威压更甚。
“唔!”
全身上下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心中的恐惧更是嚣张异常、招摇过市,琴公子闷哼一声,眉头紧锁,额头上沁出汗水。
“你再说一遍?”
他的身体在肉眼可见地颤抖,但他的眼神却坚定不移,双唇紧闭,以凡躯在半步元府的威压前苦苦支撑着。
“应晖!”
墨熙溪面色苍白想要上前,却被杏花楼众人连忙拦住。
“等等,康兄你这没必要吧……”
琴公子的人缘很好,而当意识到气氛逐渐走偏后,周围人都是反应过来,纷纷打起圆场。
“……”
而看着眼前这个苦苦支撑的青楼公倌,康闲眼中流露出一丝厌恶,但看在其他人的份上还是冷哼一声,撤去了威压。
“呼——”
琴公子如释重负,身子摇晃就要瘫倒在地,索性被冲上来的墨熙溪扶住。
而云仙先望着他,心中惊奇。
他居然坚持下来了?原以为将无为道君从他身上分离开来后,以他对过去阴影的恐惧应当晕过去了才对。
这般想着,云仙先双眼微眯,透过墨镜定睛一瞧,这才发现琴公子身上气场的异常,原来不知是从何时起,他的气场已变成了翠绿。
他的运变了,所以玄气更新了?怎么变的?
这时,康闲向这里望来,冷嘲热讽道:
“怎么,云仙先,他可是为了你出头的,你倒好,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啊。”
“就算你这么说……”
此时云仙先已经因为嫌累把叶笙歌放下了,对着他无辜地摊了摊手,
“让我接着这盘下我肯定会输啊。”
没想到他承认得那么果断,康闲被几乎已经到嘴边的嘲讽噎住了,一时只得重新组织起语言:
“呃,你,这……”
“不妨由在下代劳吧。”
“又有你什么事啊?”
康闲眉头一阵抽搐,看向目光炯炯地直视自己的琴公子。
琴公子盯着他,不顾他人阻止坚持说道:
“云先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倘若仙师当真只是想要完成这个棋局的话,在下显然更为合适。”
康闲显然是不可能同意的,眼神蓦地阴沉:
“少在这里死缠烂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还是说仙师其实另有所图?”琴公子反诘道。
“放肆,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度君子之腹!我的目的岂止是‘赢’那么肤浅!”
康闲厉声呵斥,他的眼中满是傲气,但正因为琴公子这一口一个仙师让他嘴上不由端着了些,
“胜负于我而言有何重要?我是要凭借弈棋来判断他的为人!棋品如人品,一个人究竟有何底细是何性情只需交手一番便可见真章。
“我可是因为金杏盛会时云公子的风采而心生佩服、有心结交才如此的,若只论棋盘上让我让两三个子不成问题,我想云公子不会不给面子吧?”
琴公子微微皱眉,他也不是对云先生没有信心,但从他的表现来看他显然是不会下棋的,反观这康闲,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若是两人在棋盘对上,云先生必会为难,云先生的风评本就因为那莫名其妙的“太士”之名有所争议,一旦输了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那康闲一看就知道在计划着什么……
想想许应晖,你能想出办法的。
“你说可以让两个子?”
云仙先突然出声询问,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去。
他这莫名其妙的一问也把那康闲搞不自信了。
莫非这小子是在扮猪吃老虎?可今日之事事发突然乃我临时起兴,难道他还能提前与人勾结暗算我不成?
这样想着,康闲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棋面,才迟疑着回答道:
“嗯,怎么了?”
只见云仙先莞尔一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这语气让康闲有些不舒服,一联想到他先前所说的话,眉头更是直挑。
什么意思?刚还说必输,这会儿让几个子又转变口风了?
“呵,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康闲顿时冷笑,
“嘴皮子倒是厉害,莫说是两个子了,四……三个子又何妨,只是不知道等到了棋盘上你的本事还能留有多少。”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云仙先伸手,笑吟吟道:“请。”
刚还一副我是小白别欺负我的模样,这才答应让几个子就应了,这顿时让所有人傻了眼,不约而同地看向棋盘上的残局,反复琢磨也没发现什么妙手。
琴公子同样也是如此,从棋面上看黑子大优,间还有,面对眼前这个康闲,纵是对棋艺有过训练的自己都没有自信能胜,若是换了云仙先这个新手恐怕真是输多赢少!
琴公子走了过去,压低了声音询问道:“云先生,此人技术高超,眼前残局又是白子占优,您三思啊……”
“好!有种……有趣!既然如此我便让你三子,将胜负抛诸脑后,尽兴即可!”
康闲哪能给他放弃的机会,眼看对方入套,拍桌便是喝道,
“弈酒棋的规则云公子想必是懂的,一子一酒,续上这残局!”
人群中有人起哄,琴公子还有些担心地凑了过来:
“先生小心,这康闲似乎有恃无恐,恐怕不只是想在棋局中胜过您,十有八九……”
云仙先歪过脑袋:“他听得见。”
琴公子脸色一僵,缓缓转头看向康闲,正对上对方那阴沉的眼神。
“没事,会赢的。”
云仙先轻描淡写地说,随后话锋一转,莞尔一笑,
“我一直想这样说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