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草垛字旁,从一脸茫然变成了一脸狂喜。
这不能怪我没有见过世面。
自从下山,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我没想到,自己还有遇到这种武侠小说情节的一天。
老天在和我开过这么多的玩笑之后,在让我经受了这么多颠沛流离的磨难之后,终于良心发现,准备让我打开了隐藏剧情,获得神秘宝物,学得绝世武学,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了吗?
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令其无比倒霉,特别倒霉,非常倒霉,老么老么倒霉……
然后,大概也许可能会否极泰来。
我豪迈地一抹被寒气冻得发红的鼻子,对骗子狱友提出需要照明工具的要求给出了一个豪情万丈的答复:“有,要什么有什么!“
骗子狱友露出了一副非常不信任的表情。
我觉得被那个表情侮辱了,自告奋勇要用木棒和所剩不多的桐油做一个火把以彰显自己手工小能手的地位。
结果差点儿烧了房子……
我一脸灰黑的燃烧物残留痕迹,郁闷地蹲在炉火旁搓手心,看骗子狱友分外轻巧的在木头棍子上绑严实一圈布,在桐油里一蘸,又用炉火引燃。
火光熊熊,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也没有无法控制的趋势。
我郁闷的蹲在一边儿,活像聋子的耳朵一样是个没用的摆设。
说起来,这一路逃亡,我发挥的作用实在有限。
察言观色不懂,东南西北不分,智商轻功双废,跑起路来叫苦连天,睡起来呼噜震天,吃馒头都能吃到打嗝儿也是清奇,而唯一号称专业大师水准的易容之术(也就是化妆)——最高境界是在脸上抹点儿煤灰……
一路走来,骗子狱友对我的嫌弃已经要突破天际。
他的表情总是在声动的诠释一句话。
阁下何不迎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作为一个天天被古代人嘲讽的现代人,我一点儿羞愧之感都没有。
我每次都异常淡定的用眼神告诉他,嘲讽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于是骗子狱友看我的表情就从□□裸的嫌弃变为了□□裸的杀气。
骗子狱友精通一切江湖技艺,武功也不出我意料的非常好,因为我不熟悉这个世界的武学派系,所以自然看不出他师承何地。
轻功更不用提,几乎到了踏雪无痕的境地,我铆足了力气追,也只能看他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广阔的天地。
至于骗子狱友至今还没扔下我或者至今还没砍死我的理由……
我想,大概是因为我有钱。
没钱寸步难行,柴米油盐,衣食住行,哪一样都是没银子万万不行。
钱不是万能,但是总能解一解燃眉之急。
我身上剩下的金银已经不多,但是按照骗子狱友的解释说明,这在古代已经够得上一个暴发户的钱财级别。
我心中狂喜之余,把那些钱财我费尽心机的藏在鞋里、腋下、腰带……等地。
这分明是一些有味道的银子。
然而作为一个能跑到古代,勉强包养一个小白脸为我卖命的伪富婆暴发户,我觉得人生异常的圆满。
被我包养的那个小白脸做好了火把,一回头,看到我混合了哀怨又自豪的扭曲表情,非常克制地叹了一口气:“愣什么神儿?过来。”
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尊严的金主了,出钱反而要被包养的人呼来喝去……
人生艰难,莫过如是。
我摸了摸鼻子,跟着骗子狱友一起走向那个洞。
我搬杂草,骗子探路。
等到我把这一坨杂草全部清理到一边儿,确保它们不会一个火星就全部燃烧的时候,这才随着骗子狱友一前一后地往洞里钻。
洞里其实很深,我人怂胆小,一直没有勇气去探究一二,今日有人探路,有人照明,望着内里黑漆漆的一篇,我仍然又点儿虚,却还是硬着头皮往里。
骗子狱友在前,手在那洞中的石壁上摸索,看得异常认真。
我借着火把的光,一同认真的看,却在怎么认真都没有看懂。
洞中是连续的几幅画。
我看了后觉得挺失望的,因为洞中的画儿非常简单粗糙,没有人物、没有地图,不仅不像绝世武功秘籍藏宝图之类的宝贝,甚至连艺术价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