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声一惊,想不到这里的狱卒反应如此机敏,我刚走这两步就被发现了?
然而外面噼里啪啦刀剑出鞘的声音,狱卒被砍翻疼痛哀嚎的声音,兵刃相接见铿锵有力撞击的声音此起彼伏,我瞬间就明白,狱卒发现的不是我,而是从外面突入的来客。
大概是古代像我这么胆大包天来劫狱的人实在是不多,狱卒平时都被养懒了,疏于操练,反应速度更是慢的出奇,呼呵囚犯的气势瞬间没有了,没过多久外面的声音就变成了一面倒的状态,狱卒们伤的哭爹喊娘,侥幸躲过的屁滚尿流,偶然才有几个清醒的奋力突围跑出去准备汇报。
外面杀气腾腾的“悍匪”们趁着外面的一片混乱,迅速冲了进来,我还没来得及拖着精壮帅哥躲避一下,就和这群人走了个对脸儿。
……事不过三,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我总是有在关键时刻装上持刀正规武装军的特殊技能。
我非常郁闷,表面却非常镇定。
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贴到了身后的铁栅栏上。
背后就是我那个随便裹单子睡并且非常不讲卫生的狱友的囚室。
其实我不太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我的第一反应是去倚靠一个东西,即使知道那是一个中空的牢笼,也依然贴了上去。
很久以后的后来我才意识到那是我潜意识最深处的自我保护,无依无靠的久了,我被迫自己面对,然而我内心依然渴望有东西可以做我的支撑。
然而那时,这只是我的一个下意识动作。
我非常镇定,镇定的向站在我对面人高马大一身是血的黑衣悍匪们伸出手,挥了挥……
“嗨……”
原本在喊打喊杀的彪悍匪徒们瞬间变得无比安静,一个个愣在了原地。
说是匪徒“们”,闹的声势挺大,活像有一个加强连。
如今我仔细一看,其实只有六个人,外面的狱卒少说也有三四十,难为他们以一当十居然就这么杀进来了,想必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但是,见到我这分明属于计划外的弱鸡,一个个都有点儿不知如何反应。
六个人中最人高马大的一个想必是首领,心更狠,手更黑,见到我这意料之外的人,第一反应抬刀就砍。
我吓了一跳,慌忙贴着牢笼栅栏滚了一圈,那长刀铿然砸在了铁栅栏上,震得我背后发麻,声音之大,我听来耳朵都有些发鸣。
我一个踉跄,腿一软就要顺着铁栅栏蹲在地上,却被人意外地扶了一把。
我一回头,那个蓬头垢面的狱友竟然就站在我身后,用力将我向上一提,我这才没倒在地上。
那一瞬间我是很想说谢谢的,然而下一秒钟,他突然松开了手,猛然把我朝外一推,自己又用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躲进了牢狱的黑暗里。
我:“……”
拜他这一神来之笔所赐,我一下扑到了悍匪的面前,因为身高太矮,整个人几乎撞进他的前胸里。
悍匪反应出奇的快,一把揪住我的衣服前襟,一刀架在我脖子上就要灭口。
我眼前一黑,脖子已经感受到湿濡的触感和冰凉的金属——那是染了血的刀锋。
喵的!
我又要死了么?
不行!
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用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速度,出手如电,准确地捏住了悍匪的手腕麻筋,趁着他手下动作稍稍的停顿,用一个刁钻的身法,倏忽之间退出数步之地,刀锋几乎是贴着我的脖颈轻擦过去的,紧张之时我感觉不出疼痛,随手一摸,一手血污,也不知道是我自己的还是那刀伤带的。
与此同时,我手腕一翻,一柄异常轻巧的匕首出现在我的手掌中心——那是我隐藏了很久很久的武器,不到非常之时,根本不想动用,被人偷袭的时候没用,被人追捕的时候没用,现在,我却不得不用。
敢做劫囚的人想必是亡命之徒,脑袋拎在手里的死士,他们与我之前所遇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不成功便成仁,满手血腥也在所不惜。
他们不在乎手下是否会多我一个谈不上太冤的魂。
换言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我不想死。
悍匪的刀落了空,根本没有停顿,转眼之间就向我头部砍来,我矮身一躲,双腿一屈角度精准地直奔他心脏位置。
都说天下武功无快不破,我比的就是这个快字。
运气好,这个悍匪会被我一招毙命。
运气不好,我恐怕就要身首异处。
其实我还是挺期待结果,如此坚定的拼搏生死,我以前还从未有过。
然而,这一次的结果我没有等到。
我身后的精壮汉子骤然出手,严严实实地把我压在了他右臂之下,同时低吼:“住手!”
我被这一拉一扯搞乱了方寸,准头骤然失去,我不敢妄动,飞速将匕首隐回原处,动作太快,导致我手指有点儿抽筋。
精壮帅哥力气巨大,这一勒瞬间让我这小身板动弹不得。
我对他这种“保护”的姿态没有意见。
然而……
他被收监许久,我觉得,他可能比较需要注意一下个人卫生……
这一下让悍匪们居然也都慌了神,定睛一看,纷纷露出一副“哎哟我的天呐我可找到您了”的激动眼神,几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纷纷下跪:“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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