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氏本来就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结果刚进院门,还没见着大少奶奶的面呢,就被一个扫雪的下贱丫鬟给拦住了。这叫什么事儿!
她神色越发不善,本来就有些发青的老脸差点直接变得跟炭一样黑,开口就准备呵斥眼前这个没大没小,胆敢拦她道儿的丫鬟,顺带着再讥讽嘲笑几句,给她们一个下马威,让她们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规矩!
偏这里她还未开口,眼睛的余光便见一脸笑容的冬雪,穿着件粉色小袄,提拉着一方小手绢儿,怀里还抱着个小暖炉,悠悠地晃过来了。
“哎呀,这不是四房的张姨娘吗!银莺,你这是做什么?快快快,姨太太快请进,先到奴婢这屋里头坐坐,外头可冷着呢。您可千万别嫌弃奴婢,咱们主子这不是还没起吗?等主子醒了,一准儿让您第一个进去。您可别看这雪停了,化雪的时候,可比下雪还冷呢!”
她特别重点强调了“四房”、“姨娘”和“主子”几个词,愣是将张氏一口气直接憋在喉咙眼儿里,差点翻着白眼晕死过去。
这话说着客气,可叫人听着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这屋里人又不是不知道她是谁,何必非得把几房也说得这么清楚,又说什么姨娘主子的,不就是在提醒她,这南宫府真正的主子是大房的人,她们这些偏房,根本就什么都不算?
张氏的脸色是变了又变,从青的变成黑的又变成绿的,风云变幻都无法准确形容她此刻的真实状态。明明她才是来闹事讨说法的那一个,怎么她还没开口呢,就被别人给旁敲侧击地数落了?
幸而她也不是那没经过风浪的人,装腔作势的本事也已经练到了一定地步,所以她只微愣了一下,便知道此刻不好再直接发作,只得笑着开口道:“冬雪姑娘,你这是哪儿话,我又哪儿敢哪!这会子也不算冷,我就在这里等着就成。不过这个丫鬟……”
她突然抬起手来,脸色一冷,伸出一根指头就直接指住了一脸笑容,还拿着把扫帚俏生生在跟前站着的银莺。
冬雪是大少奶奶的大丫鬟,身份地位非同一般,她自不能多说什么,但刚刚拦着她的,不过是个扫雪的粗使丫鬟,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去。张氏冷笑着哼了一声,讥讽的话瞬间就到了嘴边儿:“不过是个下贱的奴才,居然敢……”
她还扯着嗓子想继续发作,冬雪却不由分说,一把就将她扶到了身边。这张氏嗓门儿大成这副样子,晚晴刚刚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还说,大少奶奶和大少爷都还未醒呢!三年了,主子今儿可是头一次,居然和大少爷一觉睡到大天亮,怎么能被这老妇给搅黄了?
因此她一转头,对着银莺便是一通低声呵斥道:“你这小蹄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姨太太磕头请罪?这么冷的天,姨太太是多金贵的身子,你不说请她去屋里坐,却站在雪地里和她打招呼,这就是你的待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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