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79章

    萧清音犹豫道：“清音可以有甚么影响力呢？”

    慕容远精神大振的道：“清音的影响力是难以估计的，让我举个例子好吗？我慕容远自少是见惯美女的人，族内美女更是予取予携，可是以我这样的一个人，见到清音倾国倾城的绝色，仍禁不住神魂颠倒。清音早把整个碎叶城迷倒，只是清音自己没有觉察吧！”

    萧清音两边脸蛋分别升起一朵红晕，令她更是娇艳不可方物，秀眉轻蹙起来，微嗔道：“清音虽然不是从未被人当面称赞，却从没有人像慕容当家所说般直接了当。你是乘机使奸，清音却是心中惭愧。女儿家的丑妍只是镜花水月，转瞬成过眼烟云，有什么了不起的，表面的美丽，并不可靠呢。”

    慕容远说出心中仰慕，大感痛快，欣然道：“表面的美丽当然难已持久，亦难以保持永久吸引力，但清音却非徒具美丽躯壳的绝色，而是内外俱美的娇娆。我慕容远阅美女无数，却从未试过像这刻面对清音般的动心，清音请恕我的唐突冒渎，我们慕容鲜卑族的男子一向是这般作风，在野火晚会里见到心仪的女子，会把心中的爱慕化作情歌直接向对方高唱出来。在见到清音之前，我已风闻清音色艺双绝，能颠倒天下众生。”

    萧清音没好气的道：“你还未听过人家的雕虫之技哩！或许听后会非常失望，感觉不外如是。”

    慕容远笑道：“正因尚未得闻仙音妙韵，所以怎甘心战死沙场，在我来说，以前的碎叶城是有迷人的躯壳而欠缺灵神，总使人感到不足，清音芳驾抵碎叶城后，已弥补此一缺陷。确是人同此心，卓玉扬更比任何人明白此点，所以只要肃清内奸，那时清音敲响碎叶城的圣钟，号召碎叶城有志者共同悍卫大家的自由和利益，必是一呼千诺，精诚团结。”

    萧清音轻叹道：“清音只好尽力而为。”

    慕容远颓然道：“杨欢说得没错，以我们浅薄的道行，确没法说服你。”

    萧清音欣然道：“不过我真的很感激慕容当家对清音的关怀。”

    慕容远正容道：“请向相信我的一个决定，就是在我战死之前，没有人能伤害萧清音。”

    萧清音垂下螓首，轻柔的道：“杨欢不是你的敌人吗？”

    慕容远生出肝肠欲断的痛苦！晓得萧清音在暗示杨欢方是她的真命天子。叹道：“至少在明天日出前，他将是我生死与共的战友，不如此这一仗更是必败无疑。实不相瞒，我一向的立场与我那群堂兄弟是有差异之处，因为我认为在民族生死存亡的大前题下，个人私怨是该搁到一旁；杨欢是不会来和我们争天下的，可是若给左贤王占领碎叶城，等若捏着我们的咽喉，早晚必缺气而亡。”

    萧清音欲言又止，终没有说话。

    慕容远猜到萧清音是想问为何杨欢不亲来见她，竟由他代劳，不过可能怕伤害他，故没有吐出心中疑问。

    暗叹一口气道：“汉帮的人会与清音一起赴钟楼议会。清音请通知南宫兄，他自会作出妥善安排。”

    出乎杨欢意料之外，安世杰并没有向阴奇出手。他并非凭空揣测，而是清楚感到安世杰凝聚功力，蓄势待发，阴奇则像认命了似的，根本不作任何防御，或许是因知没法从安世杰手底下逃生。

    安世杰朝阴奇瞧去，讶道：“你不怕我向你下手吗？”

    阴奇颓然道：“我追随了你十多年，老大若要怀疑我，阴奇有甚么办法。若我奋起反抗，不但徒劳无功，反使老大更肯定我是内奸。所以我忽然失去一切斗志，不想反抗。”

    安世杰点头道：“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刚才我只是试探你，而事实上嫌疑最大的并不是你，你与两湖帮一向没有任何关系，而博惊雷至少是两湖帮的死敌，仇人也是一种关系，更可以是精心安排的苦肉计，刚才也是他自动请求去统领我们的支持部队而非是你。”

    阴奇呼出一口气，轻松起来，欣然道：“多谢老大的信任。”

    安世杰向杨欢道：“杨兄怎样看？”

    杨欢也为阴奇暗松一口气，点头道：“我完全同意安兄的看法，若博惊雷确是赫连卓的人，你们的支持部队已陷入险境。”

    安世杰沉声道：“幸好发觉得早，说不定可反危为安，杨兄以为然否。”

    阴奇的脑筋回复灵活，插口道：“我军的藏身处怕已在敌人掌握中，必须立即想办法补救。”

    安世杰没有答他，只看着杨欢。

    杨欢没有直接回答安世杰的说话，问道：“赫连卓究竟有甚么不妥当的地方？致令安兄要找我说话？”

    安世杰坦然道：“我对他的怀疑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他丝毫不把外敌的威胁放在心上，一意要毁掉飞马会和你杨欢，更与我约定于钟楼议会召开时一举把与会者制服，然后铲除异己，把碎叶城置于绝对的控制下。因此我敢肯定他必是左贤王派来碎叶城的走狗。”

    杨欢点头道：“我们也有此疑惑，他甫到碎叶城便冒花盗之名搅风搅雨，此事该在安兄算计中，为何仍要找他说话呢？”

    安世杰摊手苦笑道：“除他之外，谁肯与我合作呢？”

    接着道：“早前杨兄过门不入，因何忽然改变主意，赐访安某人？”

    杨欢道：“安兄这般坦白，我也只好实告，因为再没有说废话的时间。首先是据得来的最新消息，左贤王和天师将亲自督师来攻碎叶城，由于卓玉扬特别向我提及安兄与赫连卓结盟，使我感到或许安兄并不明白自己的处境，被人利用。”

    阴奇道：“赫连卓最顾忌的该不是飞马会而是我们，最理想是我们与你们斗个几败俱伤，他赫连卓不单可以保存实力，且可于左贤王和天师抵达前控制碎叶城，大增以后瓜分碎叶城利益的筹码。”

    安世杰道：“如果从此角度去看，该是赫连卓故意把消息漏予卓玉扬，再由卓玉扬告诉杨兄。但我看情况却非如此，希望杨兄联结其它帮会，与我们和赫连卓来个大火并，到各方伤亡惨重，他便可以出来收拾残局。”

    稍顿续道：“至于赫连卓，他是要借助我们的力量击垮飞马会。他今早放出谣言，指飞马会是左贤王的走狗，所以非是师出无名。而与飞马会一向势不两立的鲜卑帮理该乐观其变。当左贤王和天师的大军兵临城下，他再来个开城迎敌，那时人人只余待宰的分儿。”

    杨欢心中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情绪，因此刻安世杰每一句话都具有决定性，若弄不清楚形势，将没法定下对策。

    点头道：“我同意安兄的看法，不过阴兄的话也有道理，以赫连卓的桀骛不驯，绝不肯甘于当别人的走狗，所以他会设法先一步控制碎叶城，占取最大的利益。左贤王和天师均难以久留，他或可变成碎叶城无名却有实的支配者。”

    阴奇见杨欢肯局部支持他的看法，大为感激。

    安世杰默然片刻，目光投往杨欢，正容道：“假设我安世杰以后肯依碎叶城的规矩办事，杨兄可否视我为友？”

    杨欢心中暗赞，从而看出安世杰不但才智过人，更是高瞻远瞩。

    大家连手抗敌，是势在必行，否则杨欢不会到刺客馆来，安世杰也不会开心见诚，言无不尽。

    但问题在彼此之间始终没法消除戒心，怕被对方抽后腿，可是若安世杰以后真肯依从碎叶城的规则行事，不把他安世杰逆我者亡的一套搬到这里来，击退强敌后仍可和平共处，只讲做生意而不管外面的风风雨雨，消除戒心，合作起来将可以如鱼得水。

    杨欢生出在赌桌尽赌一铺的感觉，假若他错信安世杰，那他和碎叶城的盟友不待左贤王和天师驾到，便要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可是他有别的选择吗？

    倏地伸出双手与安世杰紧握在一起。

    四手紧握一下，接着放开。

    两人欣然对视，颇有识英雄重英雄的味道。

    阴奇精神大振，道：“现在离钟楼议会只有小半个时辰，我们该如何部署？”

    安世杰问道：“敌人今夜来攻的消息，有多大准确性呢？”

    杨欢扼要说出卓玉扬的事，又提及叶西于巫女河发觉大批树木被砍伐，而叶西或许已被杀害的情况。

    安世杰双目精光闪闪，道：“既知左贤王的行军路线，杨兄若有方法令左贤王没法依期夹攻碎叶城，我们或可想出一个击垮天师大军的妙计。”

    萧清音策马驰出汉帮总坛，伴在左右的是程古和欧阳绪，后面是三十多个汉帮的精锐战士，属程古的班底。

    甫出门外，即见杨欢牵马卓立道旁，微笑等候。

    萧清音喜出望外，报以最动人的甜蜜笑容。杨欢以优美至没有瑕疵的姿态跃登马背，赶上来与她并骑而行，朝广场进发。

    程古和欧阳绪放缓马速，落在两人身后。

    杨欢向程古笑道：“怎都要找个晚上，再到赌场向赌仙请教。”

    程古呵呵笑道：“本人乐意奉陪。人生如赌赙，我现在的感觉，与身处赌场全无分别。”

    欧阳绪也欣然道：“赌博的胜负，由赌本和赌术决定，我们今趟赌本并不雄厚，只好凭赌术补其不足，对吗？”

    杨欢笑道：“所以我努力筹措赌本，幸好对手大力帮忙，令本该流失的赌本回到囊内，希望我今次的运气比以前好一点。”

    萧清音见到杨欢，那颗本似悬在半空的心立即落实，他的轻松自如，令她感到没有事情是杨欢应付不来的。

    杨欢三人间言笑对答，显示出身经百战的武士视死如归、谈笑用兵的从容大度，并不因敌人势大有丝毫畏怯。

    蹄声在后方骤响，大队人马从汉帮驰出，跟他们相反方向的往东门驰去，她不用回头看已知是南宫靖亲率主力大军，依计划出东门沿河水直去码头。

    碎叶城是天下必争之地，而码头则是碎叶城的必争之所。谁能占据码头，谁便可以控制水运。

    萧清音可以想象碎叶城所有帮会倾巢而出，以实力作较量，这一盘战棋已成形成局，就看敌我双方如何把握时机形势，调兵遣将，出奇制胜，以决胜负。

    东大街行人稀疏，不知是因民众大批离集避祸，还是因他们看到形势骤趋紧张，故躲在居所内免得殃及池鱼。

    不过当见到萧清音，人人均驻足赏看，至少在那一刻，忘掉了边荒集的天大危机。

    蹄声再响，一队战士从横街飞骑驰出，带头的是拓跋勇。

    他全副武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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