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半步,来的只是他的三个徒弟长孙莫、花翎子和庞玉。最大可能是由长孙莫下手,此人据闻已得曲飞八成真传,曲飞名震域外的三大绝技,唯他能全部贯通。”
杨欢念了“长孙莫”的名字三遍后,星目生寒道:“那颜七小姐为何会给他们绑到柱子去的?”
聂一道:“这个可连我也想不通,三日前忽然有人夜探我车队,此人身手高明之
极,不但连伤十多人,还把颜七掳去。唉!坦白说,如今颜七就是聂某人的命根,我也不是没见过美女的人,但第一眼见到她,我便深深地爱上了,只觉若失去了她,任何事都变得没有丁点儿意义。长孙莫这一招确是捏着我的要害,教我完全失去了方寸。”
叶西与杨欢听了均感同身受,任谁见到如此动人的一个美人儿,不生出倾倒爱恋之心才是怪事。
聂一道:“昨日在我们就将到达碎叶的时候接到长孙莫的信,说颜七落到他们手上,嘱我到碎叶城北密林外一决生死,决定颜七的归属问题,今夜一场血战幸得两位两位相助。”
杨欢暗叹红颜祸水,问道:“聂庄主是否已经娶了颜七小姐为妻呢?”
聂一颓然摇头道:“这是我每趟见她都最想说出来的心里话,但每次都不敢说出来,怕她会断然拒绝,甚或拂袖而去。她不爱说话,只喜一人独处,性格很难捉摸,但偏是我对她的爱慕,却是与日俱增。”
看着这只像熟睡了的绝世尤物,众人都各自在心中幻想出她轻言浅笑的美人图像。
就在此时,劲气压顶而至,帐篷破裂!
杨欢和叶西心中骇然,知道来者至少是司徒笑那种级数的高手,才可不惊动几人,直至从天而降,他们方始惊觉,完全失去了先机。
杨欢横移一步,碎玉寒离背而出,望空劈去。
叶西低腰坐马,双掌上托。
聂一也是了得,掣出长剑,挽起六、七朵剑花,护着上方。
“当!蓬!”
杨欢碎玉寒白芒剧盛,劈中敌人的兵器,立即大叫不妙。
原来对方持的竟是两个长只两尺,上阔下尖,盾边缘像刃锋般锐利、金光闪闪的怪盾牌。这种前所未见的奇形兵器,不但可攻可守,且只看样子便知不惧攻坚的武器。
剑盾相触,狂大无匹的反震力立时令碎玉寒反弹回来。
杨欢尚未有机会发出第二剑,盾牌像一片流云般以锋缘斜削而下。
猝不及防下,杨欢不得不往外移开。
叶西双掌上拍,正中对方左盾,只觉盾面布满尖刺,虽未能刺破他贯满真气的掌肌,却使他不敢运足全力,此消彼长下,硬被对方传来的劲气撞得他往地上滚去,狼狈之极。
聂一的长剑眼看可趁对方应付杨叶两人时,由盾牌间破入伤敌,岂知眨眼间杨欢和叶西均被迫退,双盾拢起来。
“叮!”
长剑硬生生被双盾夹断,再迎头压下。
聂一无可奈何,闪往车底。
一个白衣如雪,漂亮修长,年约三十的男子,天神般落到马车上,一副睥睨当世的气概。
他的眼睛微微发蓝,嘴角似乎永恒地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嘴角,形成鲜明的对照,宽阔的肩膀,更使人感到他像一座崇山般不虞会被敌人轻易击倒。
只见他微微一笑,眼神落在身上,双盾收到背后,赞叹道:“如此绝色,确是人间极品。杨兄,楼兰一别,已是半载,在下挂念你得紧呢。”
这时聂一从车底另一边窜了出来,加上慌忙赶来的几十名手下,再加上杨欢等人,声势顿时大增,但却因投鼠忌器,怕他伤害,没有人敢抢上骡车动手。
杨欢挨在车尾处,嘻嘻笑道:“长孙兄,你这对盾牌还是这么别致啊。”
叶西却移往车头的一边,从容卓立,完全看不到有任何焦急或受挫的表情。
反是聂一沉不住气,厉声道:“长孙莫若你敢伤害她,休想有命离开。”
长孙莫不屑地用他的蓝眼睛瞅了聂一一眼,转向杨欢道:“你当日在我楼兰城中盗走月氏国师的宝物,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命丧我长孙莫之手?”
杨欢若无其事道:“在下命长,阎王爷不收,哈哈。”
长孙莫眼中杀机一闪而没,仰天长笑道:“果然有种,不过有一天你定要后悔说过这番话。”
又瞧往叶西微笑道:“你的拳脚功夫相当了得,罗刹女尚奈何不了你,难道叶家除了剑术之外,拳脚功夫也当得当世第一么?”
叶西好整以暇道:“我学的只是东拼西凑而来的取巧功夫,那及得上长孙兄有明师指点。”
长孙莫对两人的淡漠生出高深莫测的感觉,心生一计,忽然奇峰突出地道:“让我先杀此女,大家才放手一搏,如何!”
聂一色变喝道:“你敢!”
杨欢却哈哈大笑道:“好主意!”一跃而起,挥剑便往长孙莫刺去。
同一时间马惊嘶前冲,原来是叶西暗中射出两道指风,射中拉车两头马的屁股。
聂一等大惊失色,要知长孙莫只要脚尖一点,颜七必然玉殒香消,大罗神仙都救不回她的性命。
叶西一个空翻,落到御车者的位置处,隔空一拳往长孙莫击去。
长孙莫哈哈一笑,两个金盾左右如翼飞起,硬接了一剑一拳。
同时脚尖前踢,正要挑起脚下平躺的美人儿时,忽地足踝一紧,竟给一条长鞭缠了几圈,至此才知中计。大力传来,扯得他几乎仆倒,忙运功下坠,左脚只移了四寸,便稳立不动。
马车不断加速,叶西和杨欢同时前后夹攻。
以长孙莫的自负,亦不敢在左足受制的情况下应付两人的狂攻,猛一提气,跃上半空,左脚转了几个小圈,脱出鞭子的纠缠。
这时马车又多冲出了五丈的距离。
从后赶来的聂一冲天而起,剑化长虹,往他后背刺去。
仍在空中三丈高处的长孙莫看也不看,右手金盾反扫后方,把聂一扫得连人带剑往另一方跌堕下去,更顺势借盾发出两股劲气,迫得聂一一众手下横滚闪躲。
他却借力提气轻身,迅若流星地赶到急驰的马车上空,往守在车尾的杨欢攻去。
叶西大叫道:“聂庄主你们不要追来,我们在碎叶再见。”
马在受惊下拚尽全力往前盲目疾冲,就在叶西说这两句话时,又冲出了十多丈的距离。
聂一这时才由地上跳起来,目送马车奔上一座小丘,消没在另一边的斜坡下。
杨欢碎玉寒白芒暴闪,一剑接一剑劈出,每劈中长孙莫的金盾时,都逼得他倒退寻丈,又要再发力追来。
叶西则负责驾驶骡车,好不快意。
以长孙莫的阴沉,亦气得七窍生烟,但因杨欢是以逸待劳,又紧守车尾,兼之剑法凌厉无匹,任他有通天彻地之能,始终抢不上马车上,无法发挥双盾破剑的看家本领。
杨欢瞧着长孙莫在后方疯狗般追来,失笑道:“小子跑快点,对了!就是这样。”
猛地一剑劈出。
“当”的一声,再一次把长孙莫逼退。
前面的叶西开怀道:“有没有法子劈碎他一个盾,那我们就可掉转头来找他晦气
了。”
杨欢心中一动,低喝道:“车底!明白吗?”
接着仰天长笑道:“这又有何难?”
忽地暴喝一声,有若平地起了个焦雷,他那双炯若寒星的锐目,爆起前所未有的森冷寒芒,气力陡增,强猛无俦。
杨欢整个人跃离车尾,碎玉寒化作一道月光般的白芒,朝追近至半丈许的长孙莫画去。
长孙莫那想得到杨欢悍勇如斯,更猜不到他肯离车下扑。
不过他虽知杨欢这一剑绝不易挡,但自恃武功高强,却是丝毫不惧,左盾上迎,右盾却削往杨欢两腿。
蓦地感觉有异,立时魂飞魄散。
原来叶西竟由车前投往地上,任得马车在上方经过,这刻变成了在杨欢下方,正由地上往自己平射而至。
长孙莫也是了得,临危不乱,右盾改平削为下封。
叶西双掌按在他右盾处,发出一下闷雷般的劲气交击声。
同一时间杨欢全力的一剑,狂劈在他的左盾上。
两股惊人气劲,同时攻入长孙莫的体内去。
“当!”
盾四分五裂。
长孙莫断线风筝的往后抛飞,口中鲜血狂喷。
他退了足有十丈距离,一点地面,没入左旁疏林去。
杨欢落到地上时,叶西刚从地上弹起来,交换了个胜利的笑容,才醒起马车上尚载着的美人儿,正给马拖着拚命奔驰,慌忙狂追而去。
骡车穿林过溪,落荒而去,愈走愈快。
杨欢和叶西却是愈追愈惊。
这是绝无可能的事。
即使拉车的是上等良驹,又有一流御手操纵,由于这并非平坦大道,颠簸难行,他们也应该追上多时。
偏是两头马儿像懂认路般,尽朝林木山石空隙处左穿右插,快逾奔马,完全超出了它们本身速度的限制。
两人心知不妥,觑准一个机会跃上树顶,居高临下瞧去,立时遍体生寒。
只见一个满头银丝白发,身穿金色宽袍的女子,安坐御座上。
她以一个奇异而不自然的姿态上身前俯,双手探出,掌贴骡股。
而两头马眼耳口鼻全渗出鲜血,拚命狂奔。
绝世美人则仍横躺车内,安详得不受任何外事的影响。
这种催发动物潜力的霸道功夫,两人不但闻所未闻,连想都没有想过。
不过两头马显然撑不了多久,这残忍之极的事快要结束。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心中都燃起不耻对方所为和义愤的火。
这时狂奔的马硬生生撞断了十多颗挡路的小树,冲上一道斜坡,速度明显减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