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你回去吧,明天再说。”
“……嗯,那我明天来看你,你早点休息。”
他的声音里,我听得到的,有无限的孤单,失落。
“你刚刚话太多了。”回头,绑匪铁青着脸,不太满意地看着我。
虽然没有力气跟他争辩,但为了活命,还是说道:“这样才有说服力。”
头发再次被扯住,“看来还是要离开这里。”
说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到厨房,竟然把我的菜刀给拿出来了。
我瞬间汗如雨下,本来还在想要不要跟他玉石俱焚,现在还是发现自己没有那个勇气,只得认怂。
他终于不扯我的头发了,而是抓着我的手臂,大步走到门口,刚要转动门把,似乎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猛地一阵窒息,我心里更加紧张,大概是杨建树明白了什么,回头来了。
当下只有一种想法,冲出去。
可是身后的人的目光太过让人惊悚,突然他把门反锁,握住我的手臂,一把往后退,四下瞅了瞅,快速走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大,接着把我推到窗口。
开玩笑,难道要跳窗?虽然这里只是二楼,可是我还是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钥匙呢?防盗窗的钥匙!”我震惊了半天,他双眼充斥了危险,把我的包包拿出来,翻了半天,最后直接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才看到一串钥匙,拿到我面前“哪一片?”
我一声冷哼,前所未有的有骨气。
他叫我不说话,拿出菜刀对准我的脖子,“别跟老子装逼,不说我就切了你!”
结果我还是从了,事实证明我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眼睁睁看着他把窗户打开,凶神恶煞地看着我,“下面有一辆车,跳下去!”
身后电视机的声音太吵了,但依旧能听见有人撬门的时刻,只要我再坚持一会儿,他们应该就可以进来了。
可还等不及我思考,身体遽然腾空而起,那人直接把我扔了下去。
一屁股砸在车上,整个人翻滚着落到了地上,还没缓口气又被他拽着袖子,跌跌撞撞跟在身后。
而我还在心里埋怨,这地方应该也不是这么冷清吧,这么大的动静,难道都在洗澡不成?都没听见?
昏黄的路灯下,我看到一个高大的影子。
眨巴眨巴眼睛,居然是顾锦。
我倒吸一口气,只盼着顾锦只身一人,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否则凭着身后这个惯犯,指不定我俩都会受伤,而这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
起先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不然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见到他,可直到他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眼前,直到我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才肯定,他回来了。
一阵狗吠的声音,一阵风刮过,一声咆哮传来,身后的绑匪突然松开我,没有回头看,想也没想就往顾锦怀里奔去。
“你怎么才回来?吓死我了!”颤抖着声音,我埋怨道。
他伸长了双臂,把我圈在怀里,下巴紧紧抵住我的头,手拍着后背,好像也是惊魂甫定,“没事了,有我在,没事了,别怕!”
我的眼泪瞬间就如倾盆大雨一般一泻千里,边哭边怪他,“还不快给我松开绳子!”
估计这变故他比我还紧张,哆嗦着手又转身给我解开。
于是我也不管四周围有没有人,一下子跳到他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又是惊险又是欢喜又是感动,都不知道这天晚上心情有多复杂,任由我哭了一阵子,顾锦才哄着我松手,却还是被我紧紧圈着他的腰身。
“郑棠,你没受伤吧?”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才舍得从顾锦怀里抬起头,回头看见神色担忧的杨建树。
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我没事,谢谢你。”
他淡淡一笑,像是在自嘲一般,“我没做什么,只要你没事就好。”
说完深深地看了顾锦一眼,夜色中墨色的双眸沾了一些朦胧的水,“照顾好她。”
顾锦坚定地点头,像是用生命在许诺,“我会的。”
接着杨建树黯然转身,足下似有千万斤般沉重,落魄的身影渐渐消失,还不待我说声告别。
“行了别哭了,黄河都被你哭干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顾锦马上暴露自己的本来面目。
我昂起头,愈演愈烈,眼泪如同决堤的河水,“我就要哭就要哭,谁让你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
“我不是让人告诉你了吗?”
“那能算数吗?”
“你故意搬出去不让我来找你,我要是来了你肯定不高兴,索性我就出差罗,谁知道没我在你就喜欢出点乱子。”
“又怪我?又不是我叫那个人来的。”
……
夜幕如帘,月光溶溶,春风吹过,顾锦听着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念叨,身后那条狗还在傻傻地看着我俩,莫名其妙,哎,人的世界狗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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