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得出这般?哼,哼哼。
这样么是要用上美人计了么?!是哪个该死的教的她?!是哪个该死的出的主意?!弄这该死的妆容!弄什么该死的花钿!这该死的肚兜,该死的薄纱,还有那声“爷”真是该死的该死的
好墨九见面前人胸口起伏的厉害,脸上绷的紧,眼里沉沉,忽明又忽暗,有复杂情绪,在一阵一阵飞快的闪。她更觉得无措了,她是鼓足勇气,穿上了这一身,还按着山儿教的叫他“爷”
可是他好像生气了而且而且是很生气怎么办呢别说是继续,她都只想逃了可山儿说了,若中途放弃,就等于不战而败,白白放弃一个机会,放弃一个进宫,去见山儿的机会
眼下,她都穿成这幅羞人的模样了,山儿也鼓弄了那么久不行,她不可以逃的。不是已经想好要豁出去了吗?再羞再难,她也一定一定要试一试的。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墨九极尽全力稳下心神。她略有僵硬的迈开步子,慢慢的走了过去。薄纱无声无息的在地上拖动,每一步都是不安,每一步都是局促。
她甚不自然的行至男子身旁,迅速抬眼扫过桌上,甚不自然的抓起了酒壶,再极不自然的说道:“爷奴家奴家来为爷斟酒”
墨九的声音在发抖,手也在发抖,酒从壶嘴倒入杯中,也是抖抖的洒出好多好多滴,其实乌少正的心里也是一抖,因为这一句带抖的话。
不过他是久经历练了,所以哪怕心里在抖,他还是迅速的镇定下来。他冷静的思索,他觉得,这个时候,不严厉的加以训斥是不行的了,所以,他阴沉沈的扫了眼酒杯,阴沉沈的说道:“看来,教你的人倒是有心。这是谁的主意?那个丫鬟么?”
墨九再一抖,接而沉默。她是不会说的。她是打死也不会说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要帮她进宫,他再不高兴再生气,她一力承担,万不能连累了无辜的人。乌少正也料到这沉默,他想着,接下来该是如何。不说话,那就等于默认。
好,就从同伙身上下手,兴许得要威胁一番,才能让她得了教训。乌少正有条不紊,边整理着思路,目光边移动着缓缓转至酒杯,再从酒杯转回到面前一张娇美小脸,然后,嘴里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倒过了酒,接下来呢?那人没有教你么?”
咦?什么?接下来?墨九一怔。咦?大少爷怎么知道接下来还有?墨九又一怔。她一怔一怔的,边疑惑,边不解,边猜想,边思索。
这样看,大少爷算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呢?这样说,大少爷算是在生气呢?还是没生气?可这整件事,只有自己和山儿知道呀大少爷为什么会知道呢?他是怎么知道的呢?如果大少爷生气了。
又为什么要说“接下来”呢?这是责问,还是一般普通的疑问?不对不对,大少爷既然已经知道了。
那为什么要问?还是其实他不知道?那么,他倒底知不知道?墨九满脑子全是问号,差一点就把自己给绕晕了,进退犹豫,此时此刻,她也无暇顾及那么多了,于是,她低头,转身,极为缓慢的弯腰,极为缓慢的把自己的屁股一点一点挨上男子的膝盖。
肩膀缩啊缩啊,小腿挪啊挪啊,小手伸向了酒杯,举起,平移,在男子唇边停住。将山儿教的话在心里反复默诵,深呼吸了几下,她怯生生,羞涩涩的说:“爷,奴家喂、喂你喝酒”
这像什么样子这像话吗像话吗乌少正心里冲击,荡出回音,他的表情也是复杂的难言。可他默默的启唇,对着酒杯,饮下小人送来的酒。
入下喉头是何样滋味,一时他也识辨不得。见酒杯空,墨九暗暗的松了口气。这也许应该说明他是并未生气吗?飞快的一抬眼,与那深邃目光对上,令她不由自主脸上一烧。紧张的咬了咬唇,喝完酒。
然后该是该是“爷,饿了吧?”赶忙偏过身,拿起了筷子,嘴里呐呐道:“奴家奴家喂你吃菜。”
一说完,她就暗暗的羞愤,羞愤的哀鸣。每一字,她都是按照山儿教的说,学时练时就别扭不已,她是想过的,可没料到的是,眼下如此这般,远远超出了她的预计,她是别扭的不能再别扭,尴尬的不能再尴尬
乌少正似是平静,感受着膝上的温热,闻着身前淡淡的馨香,他镇定的开口:“嗯。”闻言,墨九勉力摈弃杂念,将全身意志集中在面前的饭菜,手中的筷上。她极为郑重的夹了一筷又一筷,侧身过来侧身回去,极其认真的一口再一口的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