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弓兵衙役们等待命令,一个个紧张静穆。门口传了的这声断喝声音本来就高,在落根针都能听到的情况下更如一声炸雷,惹得人人往大门方向看去。
曹致远与居希哲见门口出现三个普通衣服的人,还道是李飞白带来的,全都不以为意,暗道一声:“又来三个送死的。”
李飞白却跟此三人面熟,知道他们是护卫郭勋的锦衣卫。郭勋的锦衣卫来了,郭勋与王守仁肯定近在咫尺,接下来不用他动手,曹致远与居希哲肯定倒霉,他也不再架势去拿居希哲与曹致远,整个人放松下来。
王要俭、杨震、唐子兰已抱必死之心,听到这声大喝,还道是来了救兵。见是三个普通人,以为是三个瞧热闹的闲人,刚刚涌上心尖的得救念头再次熄灭。所倒替这三人不值,为看眼热闹把性命送上。
何天冲走到冶铁所门口,见门被弓兵衙役挡了个严实,根本没有进去的可能。于是他拍了拍挡在前边的一个衙役肩头,本以为那个衙役看到他来,会吓得跪地磕头,其它衙役见了,也会一边磕头一边让出条道来,由他从容进到里边。
可那个衙役被他一拍肩头,不仅没有下跪,还大喝一声。他当即醒悟,衙役为什么没有下跪磕头,因为他没有穿锦衣,衙役没看出他是个锦衣卫。但他平常是跋扈惯了,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反而认为这是衙役眼瞎,当即怒道:“你家爷爷是谁?凭你还不配问!赶快滚开,给爷爷腾出条路来。”话音未落,抬腿就踹那个衙役一脚,直揣得那个衙役踉跄后退,差点把前边一个衙役撞翻。
那个衙役听何天冲开口就是“你家爷爷”,他也是横行惯了的,哪受得了如此羞辱,举起腰刀就想把眼前这人劈成两半,让这家伙去阴间自称爷爷吧。可他的腰刀还没举起,小肚子上已挨了一踹。这一脚劲道十足,踹得他肚子里一阵痉挛巨痛,也把他踹得摸不清来人的大小头,那刀便不敢砍,而是赶快往旁边让了让。
其它弓兵衙役也都是欺软怕硬的主,眼瞧何天冲如此凶狠,也都赶紧往旁边让了让,腾出一条路来。
何天冲旁若无人的朝前走,视全副武装的弓兵衙役为草木,直走到居希哲的面前方停下脚步。
居希哲本还道此三人是普通人,但见这三人穿着普通人穿的衣服也掩饰不住官威,似乎比他这个巡按的官威还大,在那迟疑,不知这三人是什么来路。
何天冲问道:“居希哲,你在这里干什么?”
居希哲还没开口,曹致远喝道:“居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能叫得?来人,把他们给我……”话还没说完,何天冲一脚已把曹致远踹得跪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何天冲踹完,嘴上犹在骂骂咧咧个没完,道:“你娘的,你爷爷问话,有你说话的份?活得不耐烦吭声气,你爷爷马上送你上路!”
居希哲眼瞧何天冲一言不和,直接就打,还威胁要杀曹致远。堂堂一个八品县丞,在何天冲眼里连条狗都不如,如此官威他更加不能比,只得赔着小心,道:“鄙人在此处理些公务。”顿了一下,又道:“恕鄙人眼拙,不知您是?”
何天冲拱拱手,道:“在下何天冲,在锦衣卫讨口饭吃!”说罢,将衣服下摆往上一撩,露出里边的锦衣以及绣春刀,还有腰带上的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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