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两侧的墙是窗,窗棱上果然还是酒葫芦。
最后两面墙边,却是两个架子。
陆苑如先至左边,架子上许多瓷瓶玉瓶,以及一本书。
封面上书:“逍遥游”三字。
陆苑如微讶,却有些不敢动手。又走至另一边,那架子上多是酒坛,酒葫芦。也有一本书,书上写:“醉中仙”三字。
陆苑如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伸手去拿那书。谁知手用力抬起,竟是不能动那书分毫。心中惊讶,又转回“逍遥游”那里。
这一次却是异常顺利,只跟普通书一般,直接就拿了过来。
陆苑如诡异的看了一眼对面,终是先将这“逍遥游”给翻了开来。
陆苑如原本在家时也识几个字,但不多。只是弟弟去念书,她便也跟着看。可后来,她到了那种地方,在那种地方讨生活也是不易,不只要会侍候人,还得有些手段。琴棋书画也是要懂的,否则,如何能侍候那些雅客?
而大方的,总是那些雅客!
陆苑如因此对于各方到是都有学过,只是学的那些词曲都是些淫词艳曲。画的也都是些合欢艳事……不论是哪一种,都是为了取乐别人,她都难以喜欢。如今重活一辈子,她恨不能将那些全数忘记!
但现在,她却有些庆幸。这书上的字,她竟是全数认得的。
“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通篇六百七十字,陆苑如从头读到尾。字迹艰涩难辩,连读也读不畅。
但好在,全都认识的。于是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一遍比一遍顺畅……而她自己,也陷入某种不自知的境地。浑然忘我!
待得缓过神来,才赫然发觉,这六百七十个字,已然深印脑海,想忘都难。而她却顾不得欣喜,忙忙的离了那里,回到自己房中。
才刚回来,便听得外面一声鸡啼,竟是一夜过去!
惊讶之余,更发现,一夜未睡,她的精神气力,竟比酣睡之后更加充盈。心中讶异之余,更深信那是宝贝。喜不自禁,亦更加小心谨慎!
……
“姐,你真早!”正宵推开门,便看到姐姐正在院子里洗菜。
“正宵,起来了!”陆苑如笑看着健康的弟弟,心中只余满足:“早饭已经煮好了,等我再拌个腌菜,你吃些再去学堂。”
“好。”正宵应着,打水洗脸。
说话间,堂屋门再次开合,爹娘也起了。
苑如进屋拌腌菜,把菜切得细细的,放些盐拌一拌就得了。端上桌,一家四口坐下。
“苑如,爹爹今天要去集上,你可有什么要带的?”陆父心疼女儿,那婚事是他一力作主订下的。没想到,竟将女儿推到如此境地。他心中悲痛,却无可奈何。好在,女儿也还算想得开。只是将来,怕也是没有更好的去处。便只想着,此时对她好些,再好些。
“带些绣线吧。”苑如想了想,“我绣了几幅绣品,爹爹也拿去绣庄卖了吧。”
“你又费神。”
“不费什么,我在家左右没事,绣些活计,一则补贴家用,二则打发时间。”她从小便被娇养着,爹娘也不让她抛头露面。只得一手绣活出类拔萃,又有那不为人知的多年努力,如今手艺越发了得。
那些绣品,想来是能卖出个好价钱的。经过一世,她如今除了家人,最看重的,便是银钱了。
陆家只是普通农家,陆父是老实巴交的庄家汉子。陆母到也勉强算得书香之后,父亲是个秀才,在邻村里开了私塾。如今,正宵便在那里读书。
因为有这层关系,正宵在那里颇受照顾。夫子又是外祖,对他的教育更是倾心。上辈子,若不是后来残了腿,说不得就能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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