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跪在俞莲舟的房外,已然整整一夜。
房中俞莲舟等人也是彻夜未睡,商讨一月之后的比武该如何是好。
五日前华山派鲜于掌门飞鸽传书武当,宋远桥便连夜去见张三丰,第二日一早便领了一行五人赶往大都,一路鞍马劳动,倒是见到不少赶来的武林人士。他们几人行事低调,到了大都又马不停蹄赶到问凡庄来见沈七。
而在听了沈七一番陈述之后,宋远桥默然想了半天,最后决定是否要重新列沈七于武当门墙之内。
“二弟,我们这样对沈七是不是太苛刻了?毕竟他还是少年人,若是伤了可就适得其反了。”宋远桥坐在房中上首,淡淡的说道。
俞莲舟默然不语,怔怔的看着灯盏上不住跳动的火光,也如他此刻的心思一般。
“掌门,沈七乃是因为我”楚问仙站在殷梨亭的身后,鼓起勇气说道。
“这不是因为谁一个人的事情,此事关联太大,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若是胜了倒也罢了,若是败了呢?武当派将成为千古罪人,对不住全天下的汉人。”俞莲舟忽然开口说道:“他一时冲动答应下的事情,却是连他自己都担当不起,何况别人?”
“事情未必便是如此的糟糕,至少现在胜负还是五五之数。”宋远桥见众人心情甚是沉闷,呵呵一笑道:“我之前观沈七修为,这大半年他的进步非同小可,在年轻一辈之中已算是了不起的了,炼域门和天师道虽然声名在外,未必便强于沈七,倒是汝阳王所选之人极为可虑。”语气虽然平淡,却吐露出对沈七极大的信心。
“我也看好沈七,我现在未必都是他的对手,好小子。”坐在殷梨亭下手的莫声谷一击掌,赞叹道:“咱们武当派素来行侠仗义,绝不会做对不住汉人的事情,其他各派也定能理解这其中的缘由。”
“七弟,哪有你这样自己夸自己的?”俞莲舟哑然失笑道:“若是平时倒也罢了,人家或许会客气这么说上一句,现在关乎民族大义,谁还会记得须些个小恩小惠?”说罢站起身来在房中渡着步子,叹息道:“当初我知道了沈七的身世,答应他要为他全家讨回公道,如今他为家人报仇,这本也无可厚非。如今他闯下这滔天的大祸,我这个做师父的责无旁贷。”
“那依二弟你的意思呢?”宋远桥瞧着俞莲舟,也自叹息道:“咱们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关键是如何将这件事的影响化解到最小,算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说着缓缓摇头道:“咱们武当派决不能做全天下的罪人,便是搭上‘武当七侠’也无所谓。”在说道‘武当七侠’几个字的时候,宋远桥面上荣光一闪,显是极为珍重。
“若是沈七胜了,那岂不就万事大吉?”看到气氛又沉闷起来,一直沉默的殷梨亭忽然开口说道:“沈七的剑法我见过,仅仅是比武的话,咱们武当派还从来没有怕过谁。”
“话是不假,但这样的赌约谁能输得起呢?汝阳王不能,他萧铭烈也不成,咱们武当派更不成。所以咱们既然不能改变这件事的结果,那一定要将事情控制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宋远桥沉吟道:“我倒是不担心炼域门那边,就怕汝阳王输了不认账,毕竟这关系到了元庭的生死存亡。”
莫声谷一拍桌子叫道:“不错,当今天下各方义士皆积极抗元,形势本就对元庭不利,汝阳王岂会接受失败的结局?”
“那到底要怎样?胜也不是,败也不是,这算是什么比武?”宋青书有些茫然道:“那还不如不比了。”
“那倒也不然,武还是要比的,但胜负却要让双方都能够接受。”宋远桥微笑道:“若是整个天下都已经知道这场比武,你说他们还会轻易反悔么?”
俞莲舟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大哥的意思是?”
“想办法将元庭、炼域门全都拖进来,最好将薛匡也拉进来,那就是最好不过了。”宋远桥吸了口气,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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